「師叔!」
天空中喚作九井的白髮青年大吃了一驚,手掌猛然下拍:「張教頭,手下留人!」
地面上,張橫將老者腦袋打碎之後,雙目飛出兩道純陽真火,一道飛向老者脖頸,防止他腦袋重生,另一道穿透其軀體,直入其心臟,要將其心臟燒毀。
只要能夠破壞這老者的心腦,相信他定然再難恢復,再焚燒其軀,若他沒有護身之寶,將再無翻盤之機。
張橫下手又狠又毒又快,九井在空中大喝聲中,這老者的身軀已經燃燒起來。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果然到哪裏都要拼爹!」
張橫身子從原地瞬間消失,躲過九井下拍的大魔天手,來到九井身後,長戟倏然前刺。
噗!
九井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長戟破背穿胸,青光一閃,剛才的青氣再次出現,替他擋住了張橫這閃電般一擊。
「好法寶!」
張橫見這青氣湧出,就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已然無用,身子出現在半空中,持戟看向九井:「就此罷手如何?」
九井苦笑着看了看地面上半截身子着火的師叔,點頭道:「不打了!張兄身法如此快速,還是我生平僅見,聽說西方佛門有一種金光法,能身化金光,在剎那間行走**萬里,速度無雙無對,難道張兄這門身法便是傳說中的金光法?」
他曾與不少修士交過手,即便是遇到自己難以匹敵的高手,卻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連對方出手都看不清楚的情形。
但張橫剛才身法快如閃電,攻擊速度真的快到連他都看不清楚的地步,不由他不吃驚。
「佛門金光法?」
張橫搖頭失笑:「我會一點佛門功法不假,但我這身法乃是純粹的道門神通,與佛門無關。九井道兄,你們魔天宗的秘籍我沒見過,我也沒錢,依我說,咱們這只是一場誤會,大傢伙不打不相識,不如交個朋友。」
九井通體清光繚繞,他站在虛空看了張橫片刻,笑道:「張教頭好器量,剛才還拼死拼活,現在就能將恩怨放下,要跟我交朋友,嘿嘿,我行走天下幾十年,還是第一次得見你這麼有意思的人。」
他對張橫擺了擺手:「行啊,這件事就此揭過,日後張教頭路過摩天涯,兄弟倒履相迎。」
張橫笑道:「摩天涯?若是有暇,定當拜訪!」
九井不再說話,身子倏然下沉,落在了自家師叔殘軀旁邊,伸手一指,一道青氣飛出,在老者殘軀上轉了幾轉,將老者體內純陽真火逼出。
「張教頭玩的一把好火!」
看着逼出的純陽火焰,九井嘖嘖讚嘆:「我若是知道張教頭練出如此火焰來,定不會以旁門小道之術來對付你。嘿嘿,你一個四方城民團教頭,飛揚跋扈,妥妥一個世俗惡人,沒想到卻練成了如此至真至純的火焰來,簡直沒天理!」
張橫站在半空,揮手招來一片雲彩,將雲彩捏成座椅模樣,大模大樣的坐在椅子上,俯視下面的九井:「沒天理的事情多的是,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屍骸!好人未必就有好報,壞人也未必不能成道長生。」
他彎弓搭箭,對準九井:「某家身為四方城民團教頭,守護一地平安,如何就不能煉成真火?」
九井對張橫的弓箭視若無睹,伸手將老者被打碎的頭顱收集起來,拼湊成頭顱模樣,又在老者腰間取出一塊玉佩,猛然捏碎,喝道:「袁晨子,還不醒來!」
那老者身子一震,頭顱瞬間復原,依舊化為原本模樣,從地上倏然站起,驚恐大喝:「張橫!」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與張橫交談的情形里,喊出聲後已然覺察出不對來,頓時安靜了下來,看了看天空中的張橫,又看了看身邊的九井,輕聲道:「我剛才是不是被這小子弄死了?」
九井微微點頭:「師叔,張教頭狡猾的很,遠非他外貌那麼純良,師叔一時不察,才被他所趁,失了先機。」
白髮老者呆立片刻,抬頭看向空中張橫,罵道:「你奶奶的,老子剛誇你行事頗和老子心意,你特麼轉眼就搞了一個偷襲殺人!」
張橫嘿嘿笑道:「咱們互相為敵,哪還有什麼偷襲不偷襲?你偷襲對我出手,我可曾有過半句怨言?」
老者怒道:「你奶奶的,你再偷襲老子試試,你若是再能偷襲弄死老子,老子跟你姓……」
噗!
一道金光從地下鑽出,鑽進老者襠部,隨後掀開他的天靈蓋,飛到半空,化為一根金鐧,飛到張橫手中。
張橫將金鐧接過,插入背會鐧囊之內,一臉揶揄的看向下面的九井:「九井道兄,這可怨不得我,是他主動要求我偷襲他的。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過這種要求。」
九井看着直立不倒的師叔,深深嘆了口氣:「你惹他作甚?」
剛才他把張橫打入地底,待到張橫從地下鑽出之時,手中長戟還在,背後雙鐧已然消失不見。
後來偷襲殺死老者之後,一根金鐧已經到了張橫手中,另外一根金鐧卻不知所蹤。
就連剛才張橫與九井交手之時,背後也只是有一根金鐧,另外一根金鐧始終沒有出現。
見此情形,九井便知張橫不安好心,因此面對張橫不敢有絲毫分心,深恐另外一根金鐧飛出,打碎了自己腦袋。
只是沒有想到,自家師叔死而復生之後,氣急敗壞之下,對張橫出言挑釁,以至於再次被張橫偷襲,當場斬殺。
「張教頭好厲害的埋伏,兄弟佩服之至!」
九井故技重施,重新將師叔腦袋拼湊起來,再次復原,隨後又從老者袖內取出一塊金牌,掐訣念咒,忙活了好一陣子,方才將老者救活。
那老者剛睜開眼睛,便被九井捂住了嘴巴:「師叔,是我!你現在千萬不要開口說話,有什麼疑問,待咱們離開四方城再說!」
「唔唔唔……」
老者圓睜二目,在九井手掌下掙扎了幾下,很快安靜了下來,似乎想起來剛才的遭遇,猛抬頭看了空中的張橫一眼,面露駭然之色,低聲道:「快走!」
九井對着張橫抱拳行禮:「張教頭,你殺我弟子,奪我秘籍,此事到此為止。只是大魔天手乃是我門秘術,不得外傳,還請你將其早日歸還我門,以免再生事端!」
「也好!」
張橫伸手一招,將遠處自家府內的管家凌空攝到面前:「我說張忠吶,人家魔天宗的朋友給咱們要秘籍吶,你現在便給了罷!」
張忠站在虛空愣神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回過神來,對張橫行禮道:「少爺,您都知道啦?其實這秘籍我也沒敢修煉,只是抄錄了一份……」
他從袖內摸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張橫:「少爺,就抄了這一本,沒敢多抄,恐生事端。」
張橫笑道:「這事端不還是來了麼?」
他接過小冊子後,看也不看,扔向九井:「道兄,如此可好?」
九井接過小冊,看了幾眼,對張橫點了點頭,扶着白髮老者,腳下生出一團青氣,將他與老者托起,向城外飛去。
在兩人遠去之後,張橫方才鬆了口氣,伸手一招,一道虛影破開地面,飛到他的腰間,化為一把牛耳尖刀,插入腰間刀鞘內。
若是剛才那老者復活後再敢聒噪,張橫便少不了讓他嘗一下尖刀穿體的感覺。
可惜九井反應快,這一手埋伏竟然未能用上,令張橫大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