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責任?」
方塵皺眉道。
「你任職大司刑後,學院裏出現了陰聖,你豈能沒有半點責任?
你的職責,便是督查學院。
正因為你的疏忽,才導致這種醜事發生。
此事你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趙忌冷笑道。
「季林和你關係不一般吧?
我聽說你當初能拜入學府,是季家那邊出面推薦了你。」
秦坤冷冷道:「興許這陰聖之法,就是你傳授給季林的?」
「你別誣陷方塵同學,他和季林向來不和,怎麼可能傳授他陰聖之法?」
吳瓊冷聲道。
「吳瓊,你怎麼替他辯解起來了?」
秦坤眼神狐疑的在吳瓊和方塵之間流轉:
「他們就不能故意在大家面前演戲麼?
為的就是今日讓方塵脫了嫌疑!」
眼見秦坤越說越離譜,眾人眉頭紛紛皺起。
韋廣孝見狀,看向趙忌:
「趙忌師兄,這件事,和方塵這位大司刑關係不大。
他雖是大司刑,卻也只是採氣後期而已。
何況行陰聖之法,必是小心謹慎,便是祭酒他們也無法察覺,何況是方塵?」
「祭酒有祭酒的職責,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趙忌淡淡道:「韋廣孝,你似乎在替方塵辯解,幫他推卸應該承擔的責任?」
「趙忌師兄,話不能這麼說」
韋廣孝面露苦笑。
「師尊既然讓我來處置此事,你若不想好好解決,就站在一旁別說話。」
趙忌瞥了他一眼,眸光冷冽,隨後看向方塵:
「我有個方案,季林雖然逃了,可季家還在。
既然季林當了陰聖,季家也難辭其咎,由你出面,把季家聖者全部鎮殺,給秦亂償命。
此事解決之後,你卸去大司刑之責,面壁思過五百年。
五百年後,你還需要負責捉拿季林歸案。」
滅了季家?
面壁思過五百年?
五百年後還要繼續捉拿季林?
眾人心中感到不可思議。
第一條倒是無所謂。
關鍵是第二條。
面壁思過五百年,按照五天戰場的規矩,超過三百年,超過三次不進五天戰場。
方塵便沒有資格繼續帶着七陽刻印!
想要擁有七陽刻印的前提,就是不能怯戰。
這也是七陽堂最嚴格的規矩之一。
秦氏旁支學子對趙忌提出的這種處置方案非常贊同,當場表態。
方塵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嘲。
他聽說季林成為陰聖的時候。
就知道有人會想借題發揮了。
甚至季林成為陰聖,本身就是對他發難。
「你的提議,我不敢苟同。」
方塵淡淡道:「第一,無法確定季家是否牽連此事,憑什麼直接出手鎮壓?
難道以後學府之間的爭鬥,還要延伸到家族頭上?」
不少人下意識點了點頭。
「第二,讓我面壁思過五百年?你是以什麼身份,說出的這番話?想屁吃,我的七陽刻印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自己交出去。
想阻止我在七陽堂深造,就讓人把我打出去。」
「第三條不提也罷。」
言罷,方塵靜靜的看着趙忌。
趙忌怒極反笑:「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想三言兩語推卸責任,你才是想屁吃。」
「我今日願意來一趟,已經是給了面子,我如果不管這件事,又如何?
行陰聖之法的是季林,死的,是秦氏旁支。
與我何干?」
方塵淡笑一聲:「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季林和秦亂出了事,結果我反倒是變成了罪魁禍首,還要面壁五百年交出七陽刻印。
這件事是不是存在什麼隱情?如果我把季林抓回來,興許能知曉點內情。」
趙忌:「我從未說過要你上交七陽刻印。」
「面壁五百年,不就是要上交七陽刻印?」
方塵笑道:「我在七陽堂的成績,威脅到什麼人了嗎?」
眾人神色微變。
韋廣孝默不作聲。
趙忌面無表情的看着方塵,突然輕笑一聲:
「方塵,你心思太狹隘了,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但季林這件事,你需要給出一個交代。」
頓了頓,「我今日只是來跟你知會一聲。
老師那邊說過了,會在三年後的今天,於人族學院開一場例會。
屆時各方鎮守老師都會參加。
你有沒有責任,到時候再跟諸位鎮守老師辯解吧。」
言罷,趙忌起身便走。
經過方塵身邊的時候,深深看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你當初和徐善老師同屆學子,徐善老師都已是天象之境,你還在大世聖位待着。
有這份閒心,不如好好打磨打磨自己的修為。」
方塵輕描淡寫的懟了一句。
趙忌腳步微微一頓,身上的氣息開始起伏不定。
幾息後,他壓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我的事,輪不到你一個採氣聖位指指點點。」
言罷,他便快速離開,似乎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突然出了手。
韋廣孝心中有些感慨。
他隱約還記得當年趙忌是如何嘲諷徐善的。
用的便是類似這種言語。
可是沒想到徐善一直隱瞞修為。
早早便是天象,卻瞞着不吭聲。
搖身一變成了青冥使,連秦鬼都在其手中吃了癟。
「廣孝老師,我就先走了。」
方塵沖韋廣孝拱手作揖。
「去找張道月,讓你們慈悲山出面解決此事。」
韋廣孝嘴唇微動,提醒道。
方塵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秦坤本想阻攔,結果還沒開口,臉頰就被無形之力打了一記耳光。
整個人螺旋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大殿內十分安靜。
眾人看出是方塵出的手,但沒有一人為此吭聲。
秦坤捂着臉,眼中露出一抹怨毒。
「秦鬼,你如果想藉此事來打壓方塵,只怕不太可能。」
寧祭酒看向面無表情的秦鬼,淡淡道。
「何來打壓?他當初既然坐上大司刑之位。
自然要為此事負責。」
秦鬼淡淡道。
「事情就這麼巧合嗎?督查司那邊剛傳來風聲,要開始考核各大學院的大司刑。
人族學院就出了這種事?」
寧祭酒不緊不慢的道:
「此事必然成為方塵的第一項考題。
一個遁走的陰聖,偌大青冥,讓方塵怎麼尋覓?」
「這就是他的事情了。」
秦鬼笑了笑,「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寧祭酒輕輕嘆了口氣: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火燧一脈,這些年有些過了」
秦鬼腳步一頓,但也僅僅是一頓,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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