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擊必殺
楊天保記得電視劇里都是拿着竹管充當呼吸器,當然至於會不會像影視劇里演的那樣可以用,還需要實踐。
他將竹篙尋摸着截成三尺余長,用鐵釺子打通竹節。
現在更好,上峨嵋月能見度並不是太高,即使運河上出現這種竹筒,河堤上的眼線也看不見。
這根竹筒直徑莫約四寸,用刀削成一個斜面,可以直接扣住口鼻。
楊天保不一會兒就把第一節竹筒削好了,還放在臉上試了試,大小正合適,他把竹筒系上兩尺有餘的細麻繩,繩頭再繫着用一個釣魚的浮標。
由於沒有潛水鏡,必須控制好下潛的深度,首先不能太淺,只要潛上不足一尺,水面上豎起三截半米多長的竹筒,除非岸上的人是瞎子否則一眼就能看出來。
裝上浮標,浮標拉緊,竹筒頂部探出水面正好七八寸,既不用擔心運河波浪灌入竹筒內,也不用擔心潛入太淺並別人發現。
楊天保率先探出身子,借着烏篷船的船艙遮擋,楊天保正準備下水。
船夫福伯一把住他:「大郎,別想不開!」
楊天保苦笑不得的道:「福伯,咱們遇到麻煩了,沒功夫給你解釋,我先下去。」
福伯無奈,只能任由楊天保緩緩跳入水中。
河水很涼,剛剛入水,楊天保就打了一個冷顫。
他將竹筒製成的簡易呼吸器扣在自己臉上,緩緩潛入水中。
望着楊天保在河面上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截竹筒。
薛瑤一臉緊張。
過了好大一會,楊天保從水底探出頭來,望着單道真道:「下來!」
單道真仿佛明白了楊天保準備幹什麼?
不過看到蘇大郎居然大變模樣,他還有些疑惑。聽蘇大當家說,蘇建武小時候腦袋受過傷,他的腦袋一直不太靈光,現在發現蘇建武不僅不傻,現在居然變得比自己還聰明,難道說,連枷可以開竅?
想到這裏,單道真感覺自己也應該試試。
單道真與蘇建武關係很好,他天性淳樸,關鍵是他打不過楊天保,別看楊天保學什麼功夫都不行,偏偏力大無窮,每次對練,他總被楊天保揍得鼻青臉腫。
單道真跟着潛入水中,學着楊天保樣子,將竹筒呼吸器扣在臉上,慢慢潛入水中。
楊天保望着康伯道:「福伯,兩柱香後,停船!」
福伯雖不明白楊天保的意思,可是還是點點頭。
由於烏篷船的阻擋,岸上的眼線根本就沒有發覺楊天保與單道真向他們潛行而去。
通濟渠此時還不是漲水季,水渡速度不是很大,楊天保與單道真二人在水底使用竹筒呼吸器,費了兩柱香的時間,終於爬上岸。
楊天保脫下衣服,擰開水,再將濕衣服穿在身上,濕衣服穿在身上,自然不好受,可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單道真也學着楊天保的樣子,他擰乾衣服。
好在烏篷船不快,楊天保和單道真追了上去。
距離數十步遠,單道真看清三名騎馬的男子,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了,他壓低聲音道:「大郎,真讓你猜到了!」
河堤上三名騎着馬的男子,為首的正是易寨的三當家周懷遠,他旁邊的絡腮鬍子就是曹敬宗的長隨曹長順,還有精瘦的男子則是齊國遠的兒子齊天林。
眼看烏篷船在運河中突然停船,天林望着周懷遠道:「三爺,怎麼辦?」
曹長順自告奮勇道:「我過去看看?」
周懷遠搖搖道:「不要節外生技,咱們就是要把大當家禮送到長安,萬一大當家有個好歹,咱們易寨……」
剩下的話,周懷遠並沒有明說,事實上在場的三人都非常清楚,易寨惹不起弘農楊氏,同樣也得罪不起李靖李大將軍。
此時的易寨就像風箱中的老鼠,受着夾板氣。
曹長順原本對蘇鳳還非常忌憚,現在看着曹敬宗已經成為易寨的大當家,也沒有了顧忌,他說道:「這蘇三娘還真是一個喪門星!」
楊天保聽得真切,蘇三娘就是說蘇鳳,蘇鳳也好,蘇三娘也罷,在易寨沒有敢直呼其名。
齊天林喝斥道:「長順,說什麼呢!」
曹長順也是小人得志,繼續道:「天林,有些事你是不知道。咱們蘇大當家其實也是出自弘農楊氏楚國公門下,算起來,還是李靖的如夫人的師姐呢。後來楚國公(楊玄感)將她就許給楚公府肖佺期之子沖喜,肖佺期之子是一個癆病鬼,沒過十天,肖家那短命兒子就一命烏呼,這肖家便怨蘇三娘命硬剋死他家兒子趕將出來。」
周懷遠狠狠瞪了一眼曹長順,然而,曹長順根本就不怕周懷遠。
周懷遠雖然是易寨的三當家,卻是老好人,一般甚少與其他人翻臉。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周懷遠這個三當家連曹長順也敢不放在眼中。
曹長順仿佛沒有看到周懷遠的目光,更加得意的說道:「後來,譙州記室參軍蒯參軍想納蘇三娘為妾,沒等蘇三娘進門,徐圓朗就造反了,蒯參軍就隨軍參戰,結果死在亂軍之中。」曹長順的八卦,成功勾起了齊天林的興趣,他笑道:「這不過是巧合!」
「巧合,巧合個屁!」曹長順興奮的道:「還有更邪的呢,亳州符離魯家堡的堡主魯志昆看上了蘇三娘的美色,偏偏不信邪,想娶蘇三娘為填房,這邊下聘禮,那邊魯志昆居然墜馬掉斷脖子死了!」
齊天保一陣驚呼:「啊……」
周懷遠見威脅不了曹長順,氣憤得轉而身子不看他,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曹長順更加得意的道:「蘇三娘連嫁三次,都沒有嫁出去,這不是喪門星是什麼?」
齊天林點點頭道:「也是,咱們易寨也不知道能不能邁過這個坎!」
曹長順接着道:「這個蘇三娘第一次嫁人,那病癆婚後沒扛住十天就一命烏呼,想必婚後也沒有能耐人道,大家都在想蘇三娘是不是紅丸未失……
單道真受惠蘇鳳的照顧頗多,他也對蘇鳳甚是敬重,聽到這裏,他就有些按捺不住,要出手而起教訓曹長順這個狂徒。
楊天保卻抓住他的手腕,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楊天保不再隱藏蹤跡,朝着曹長順走去,一邊走呢喃道:「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守弱者,無違天理……」
楊天保的古昂拳學自他的舅舅,因為古昂拳殺傷力大,完全不等同那些花架子武功,所以他舅舅對他的武德要求極高。
然而這一刻,他決定出手。
周懷遠無意間轉身,看到原本應該在烏篷船上的蘇建武,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大感意外,正準備出聲。
楊天保陡然加速。
曹長順和齊天林同時發現楊天保,曹長順的臉色大變,他甚至來不及反應。
楊天保右腿發力,一記側踢,正中曹長順的左肋。
曹長順感覺自己仿佛被公牛撞中一樣,五臟六肺全部翻江倒海,撲通一聲,摔倒在兩丈開外,他的臉蒼白的像一張紙,難以置信的望着楊天保。
一縷血絲從曹長順的鼻孔里流出來,曹長順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肋,嘴巴一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當然,他嘴裏流出來的都是鮮血。
曹長順眼神里的光彩越來越弱,緩緩的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單道真難以置信的望着這一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腳斃命,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