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快速起身,一陣風似的衝出了棗樹林。
身後,傳來鍾崢得意的笑聲。
「哈哈哈,跑得比兔子還快,駱風棠你這個慫包!」
「下次莫讓我看見你,見你一回揍一回!」
……
當楊若晴趕到時,駱風棠已經在後院劈柴了。
他揮舞着手裏的斧頭,用力砍在面前的樹樁上。
一下又一下,樹樁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他手裏的斧頭卻停不下來。
「這些柴禾跟你沒仇,何必砍成這樣?」
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掄斧頭的手臂僵了在半空,隨即落了下來。
「晴兒,你、你咋過來了?」
他問,背對着她,也不敢轉身。
「你被人揍了,身為你未過門的媳婦,我當然要來探望下啊!」她道。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下,隨即垂下頭來,握着斧頭的手指卻收緊,再收緊!
她走了過來,站到他身前。
他趕緊側過身去,把臉扭到一邊。
她把他扳正。
「看着我。」她道。
他的目光跟她的碰撞在一起。
她看清楚了他臉上的傷勢。
雖然來的路上,就從寧肅口中聽到這件事。
心裏也已有了準備。
此刻,看到他這鼻青臉腫的樣子。
雖然只是些皮外傷,可是,她的心臟卻狠狠收縮在一起。
鍾崢?
這個梁子姑奶奶跟你結下了!
「認識你這麼久來,還是頭一回見你掛彩呢!」
看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她勾唇,故意打趣他。
他皺了下眉頭,被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很沒面子。
「呵呵,是不是覺得很沒面子?」她又問。
他訝了下,看了眼她含笑的眼。
心道這丫頭莫非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咋他想啥,她都曉得呢?
他皺緊了眉,如實道:「我打不過他,好丟臉。」
楊若晴輕輕聳肩:「沒啥丟臉的,這很正常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只有第二,沒有第一,你還想要打遍天下無敵手嘛?」她問。
駱風棠怔了下,聽到她這話,稍稍釋然。
楊若晴則接下他手裏的斧頭放在一旁。
「走,咱先回屋去,我再幫你把傷口處理下。」她道。
「處理過了……」他道。
「不到位。」她道。
「一點皮外傷,不算啥,我皮糙肉厚的……」
「不行,我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
他拗不過她,被她帶進了前院的東屋。
東屋裏面,伙房的大叔們都在。
大家都跟那談論着這件事,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
見楊若晴拉着駱風棠進來,他們趕緊站起身,對楊若晴道:「晴兒你放心,這個場子,我們一定幫駱小子找回來。」
楊若晴對他們投去感激一笑。
駱風棠卻搶聲道:「多謝你們的好意,這個場子,我自己會找回來!」
聽這話,眾人都很意外。
白老五走了過來,拍了拍駱風棠的肩膀:「嗯,好樣的,有骨氣,這才像個男子漢!」
楊若晴已經拿出了帶來的藥酒和藥粉,招呼駱風棠坐下。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為他重新處理了傷口。
大傢伙兒都湊了過來,看她嫻熟利落的手法,比軍營里的軍醫都要利落。
「晴兒,你該不會是個大夫吧?」有人問。
楊若晴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白老五道:「晴兒,你看駱小子失了好多血,得好好補補。」
「嗯,確實如此。」她點頭。
白老五目光一轉,抓耳撓腮:「要不,你就留下來,灶房借你,食材現成的,你這就去給他做點好吃的來補補?」
楊若晴目光都沒斜一下。
白老五那點心思,卻看得分明。
「也好,我這邊弄好了就去。」她道。
聽這話,白老五暗暗激動。
哈哈,牽駱小子衣裳角,又有口福啦!
可是,駱風棠聽這話卻急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晴兒你莫要受累!」
楊若晴笑了下:「就做一個菜,不累。」
「那我幫你塞柴禾。」他說道,豁地就要起身。
許是起身太快,又失了些血,眼前一陣眩暈。
她趕緊扶住他,「你在屋裏歇息,有白叔幫我塞火,你急個啥?」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你得服從!」
「諸位大叔,他交給你們了,勞煩你們幫我看着他,莫等他跑出來!」
她又轉身對屋裏的其他人道。
「好說好說,我們幫你看着!」
楊若晴又看了駱風棠一眼,這才收拾了東西轉身出了屋子。
白老五屁顛着跟在她身後也跑出了屋子。
兩個人來到庫房,楊若晴挑了一隻老母雞,便來到了灶房。
「不勞煩白叔塞火,您該忙啥就忙啥去吧。」
楊若晴的笑容冷了一分,隨手關上了灶房門,將白老五關在灶房外面。
白老五怔了下,又不敢強推。
在灶房外面轉着圈子,扒着那灶房窗口朝里探着脖子張望。
灶房裏關上門後光線就有些昏暗,白老五看不清楚她是怎麼拾掇那老母雞的。
只看到她在裏面走來走去,然後背對着他在那切了些什麼東西。
然後灶膛里便傳來噼噼啪啪的柴禾燃燒的清脆聲響。
白老五在門口耐心的等着。
過了一會兒,灶房裏面飄出一股奇異的濃香。
他伸長着脖子用力嗅着那香味兒,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這時,灶房門拉開了,伴隨着一股濃香,楊若晴站在灶房門口。
「棠伢子,過來灶房!」
她朝東屋那邊吆喝了一嗓子,隨即回了灶房。
白老五屁顛着跟進了灶房。
鍋台上放着一隻大瓦罐,熱氣和香氣就是從那瓦罐裏面飄出來的。
白老五眼睛頓時就直了,跟一條餓狼似的直奔那瓦罐就去了。
瓦罐裏面,一整隻老母雞正臥在裏面,粉色的雞肉,幾近透明的雞湯,紅色的枸杞點綴其中。
白老五狠狠吞了口口水,磨拳擦掌就要朝那老母雞發動進攻。
突然,兩根筷子輕輕敲在他的手背上。
一看,楊若晴正唬着一張臉站在旁邊。
在他分神的當口,她手臂一撈,那裝着老母雞湯的瓦罐就到了她身後的鍋台上。
「這是給棠伢子補身子用的,可沒準備白叔的那份。」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