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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若晴和曹八妹兩個都忍不住笑了，怕吵醒剛睡着的駱寶寶，楊若晴壓低聲道：「姑，你這真是杞人憂天啊，大白小黑才多大點哦，你就想那麼多！」

    楊華梅道：「也快了啊，寶寶六歲多，他們兩個都七歲了，在咱莊戶人家，再過十年不就妥妥的要娶媳婦了嘛！」

    十年？

    楊若晴愣了下，十年後，大白小黑是要娶媳婦了，寶寶也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是不是也要嫁人了？

    突然間就發現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恍惚，孩子都快要大了。

    「還有十年呢，不急，慢慢教導。」楊若晴收住心神，微笑着跟楊華梅那開導。

    楊華梅道：「我家兩個孩子，不太好教導，我懷疑是他們兩個打小我就太慣他們了，以至於現在兩個人的脾氣是越來越高。」

    「稍有一件事不遂他們的願，就要發大脾氣，亂扔東西，把自個的腦袋去撞牆壁，那個小黑，動不動就說：打娘，打娘……」

    曹八妹捂着嘴又笑。

    楊華梅白了曹八妹一眼，「你別笑了，我這正煩着呢！」

    曹八妹止住笑，道：「姑姑你也真是的，小孩子的話你也當真？再說了，那可是你親生的兒子，還有親娘跟親生兒子計較那麼多的？」

    楊華梅撇撇嘴，忽而想到什麼，道：「說到這繼母和繼子，我是真心佩服柳兒。」

    「柳兒對鴻兒是真的好啊，鴻兒都三歲了，完完全全就是柳兒一手拉扯大的。」

    「柳兒回娘家走親戚，都是帶着鴻兒，鴻兒也跟柳兒親近，跟永智都沒那麼親近了。」楊華梅道。

    楊若晴道：「他們母子關係那麼好，取決於兩點，」

    「一，柳兒是拿真心去待鴻兒的，二，柳兒進門的時候，鴻兒年紀小，一歲都還不到，這么小的孩子是沒有記憶的，打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只會認定柳兒是他娘了。」

    楊華梅道：「如今鴻兒三歲了，柳兒也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下，再生幾個孩子了。」

    楊若晴道：「估計會打算的吧。」

    「八妹，你家二丫頭也會走路了，你和永進趁着這年輕也趕緊再生，生個兒子出來。」楊華梅攬過話茬道。

    「不對，不能只生一個，最好多生幾個，到時候送一個給永仙過繼。」楊華梅又道。

    曹八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古怪，「姑，瞧你這話說的，自個的孩子又不是那一窩產下來的小貓小狗崽子，還能當禮物送來送去呀？我可捨不得！」

    「哎，這又不是讓你送人，是過繼，過繼到永仙名下，你們自個少養一個，負擔輕一點，再說了，家裏親大伯，難道還會對孩子虧了啊？」

    曹八妹道：「姑你就說我小氣吧，那姑你可樂意把大白小黑挑一個送去給人過繼？」

    楊華梅怔了下，隨即搖頭，「再苦再難，我都要拉扯他們。只有養在我自個跟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才放心。」

    曹八妹道：「這就對了嘛，咱都是做娘的，你是那樣的心思，我自然也是，你捨不得做的事，也就別拿來說我，我也做不到！」

    楊華梅被堵了個啞口無言，臉紅了起來。

    楊若晴看着這架勢，擔心她們兩個到時候聊着聊着還要吵起架來，於是趕緊調停道：「你們兩個啊，都別說了，要我說啊，真的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大哥的樣貌，才華，就擺在那裏，現在只是剛從李繡心那個旋渦里出來，還沒完全恢復元氣，等到他恢復過來了，想開了，到時候娶個黃花閨女過日子生娃，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曹八妹道：「對對對，我也是這麼覺着的，所以姑啊，你還是先照看好你自個的小家吧，永仙大哥那邊你就別操心了，他一定會有自個的娃的。」

    ……

    隔天一早，楊若晴在村口池塘洗衣裳和菜的時候，身旁漿洗的村婦們幾乎全都在談論同一件事。

    「哎呀，這叫了一宿，叫的也太悽慘了吧，我用棉花塞着耳朵都能聽到，吵得我一宿都睡不着覺啊！」婦人甲道。

    婦人乙也道：「你還稍微好一點，跟鳳枝家隔了一段路，我是挨着她家的，兩家共用一堵院子牆壁。」

    「我昨夜幾乎一宿沒合眼，聽到那叫聲，我這心肝肉啥的都在跳，心裏都跟着發慌，就好像自個的腳趾頭也跟着痛似的。」

    婦人丙也湊了過來：「該不會不得好吧？我聽說有人活生生痛死過呢……」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若晴一邊搓洗着手裏的衣裳，腦子裏卻飛速的運轉起來。

    那鐵耙挖到了肉裏面，挖出那麼深的口子，流了那麼多的血。

    鐵耙是用過好幾年的，肯定生了鏽，該不會是破傷風吧？

    想到這兒，楊若晴的眉頭蹙了起來。

    洗完衣裳從娘家門口經過時，一眼瞥見周生大哥正站在院子裏跟老爹楊華忠那說話。

    聽不清在說啥，但從周生大哥邊說邊比劃的手勢和表情來推斷，應該是發生了很急的事情。

    楊若晴於是進了院子，「爹，周家大哥……」

    看到楊若晴進來，楊華忠道：「剛好晴兒也來了，你跟晴兒那說說看，她或許曉得一些。」

    聽到楊華忠這話，周生大哥趕緊轉身跟楊若晴道：「鳳枝叫了一宿，這會子有些不對勁兒，偏生福伯又不在村子裏，周生央求我來跟你們這討點退燒的藥，先讓她應付着……」

    「退燒？她發燒了？」楊若晴問。

    周生大哥道：「豈止是發燒？還抽搐，那嘴角整個都往下歪，口水嘩啦啦的流。」

    「眼睛泛白，好幾次都跟要死似的，看得都嚇人。」

    聽到周生大哥這話，楊若晴心裏暗道一聲不妙，這症狀跟破傷風在臨床上的症狀很相似。

    「光吃退燒藥怕是不行，還是趕緊送鎮上醫館吧！」楊若晴道。

    周生大哥愣了下，楊華忠道：「要送醫館就用我家的馬車去，快一些。」

    周生大哥一咬牙，「我先去跟周生那說下。」

    很快，周生就馱着鳳枝從村口跑出來了，周生大哥跟在後面。

    後面還跟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一行人到了村口，楊華忠早就牽着馬車站在村口的大路邊等。

    「快，上車！」楊華忠道，親自陪同他們兄弟一起送鳳枝去鎮上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