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為我男人他們辯解,他們麾下的軍隊,不可能做那些泯滅人性的事情!」她道。
小玉道:「恩人姐姐,你不必解釋,姐夫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如何治軍的,這幾年我早有耳聞,一直都很敬佩姐夫!」
楊若晴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小玉接着道:「是朱將軍那撥人屠村的,我這八年來,都在查這個事,我手裏有充足的證據。」
「是那個姓朱的,貴為將軍,卻指使手下去屠殺百姓,我恨他,這個仇不共戴天!」
楊若晴也是一臉的肅穆,沉聲道:「如果你手裏真的有確鑿的證據,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到時候想法子把證據送上去,讓皇上把那朱家滿門抄斬,為全村無辜的鄉親們報仇雪恨!」
聽到這話,小玉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對楊若晴跪下去,「恩人姐姐,我給你磕頭,我代表我們全村那些慘死的鄉親們給你磕頭!」
楊若晴拉她起來,惋惜的道:「當年屠村之後,我們這邊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我和你姐夫都去了你們那村子,想要調查,卻一直沒有線索,最後便歸結為南蠻子和黑蓮教,沒想到卻是一樁冤案,哎!」
這邊,辰兒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娘,小玉姨娘,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說說小玉姨娘你今夜的遭遇吧!」
聽到辰兒這話,楊若晴趕緊從同樣的悲憤中回過神來,讓小玉坐下,自己也在邊上落座。
「小玉啊,今夜到底啥情況啊?你咋被人追殺?你得罪誰了?」楊若晴跌聲問。
小玉苦笑,「這還得從頭說起,回到當年屠村之後……」
「隔壁的叔叔說完那話,就去了。我和我爹當時對大齊的官兵,大齊的皇帝,大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痛恨。」
「可是,我們父女兩個,便是痛恨到氣絕身亡又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
「那天夜裏下大雨了,整個一片地上都是血水,電閃雷鳴。」
「當時我爹絕望了,他抱着我,問我想不想去找娘和弟弟,一家團聚?」
「我說我想。」
「我爹就說,你要是想,就跟爹一塊兒去死,死了,我們就能跟娘和弟弟團聚,也能看到全村的人。」
「那時候我才四歲,我不知道死是什麼?我爹就抱着我往後山的懸崖那裏去,打算一起跳。」
「然而就在這時,我們遇到了一個老者,他自稱是個遊方的道士,恰好經過這裏,」
「看這雨下得蹊蹺,空氣中都是怨氣,就過來看看,也剛好看到了屠村後的慘狀。」
「我不知道那個道士跟我爹說了什麼,讓我爹打消了輕生的念頭。」
「我爹帶着我,跟着那個道士接着往南方去了,進了南蠻子的地界,來到了南蠻子生活棲息的城池。」
「那個老道長很是神通廣大,有他帶着我們,我們一路暢通,根本就沒人敢對我們怎麼樣……」
聽到這裏,楊若晴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直覺告訴她,這對苦命的父女倆,是被黑蓮教給帶走了。
小玉爹八成是被黑蓮教的那個老道長給洗腦了。
「接下來呢?」楊若晴追問。
小玉道:「那個老道長,帶着我和我爹加入了一個叫做黑蓮教的教派。」
「在黑蓮教裏面,我們遇到了很多跟我們一樣境遇的人,他們好多人也都是大齊的百姓,」
「也是因為不堪忍受官府和地痞流氓,以及那些地主員外們的欺壓……」
「我們每天都能得到飯菜和水,還有人給我們準備換洗的衣裳,」
「在那裏面,有好幾個長老每天都把我們團聚到一塊兒,跟我們推心置腹的談心,」
「他們告訴我們,說人生來就有三六九等,就不公平。」
「為什麼別人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而我們卻一無所有,那是因為我們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做多了錯事,」
「所以累及到這一世,就要遭受果報。」
「若是這一世的果報還不能消除上一世的罪孽,那下輩子,下下輩子,還得繼續受苦。」
「不僅自己受苦遭罪,還會連累自己的子孫後代……」
「若想要消除罪孽,就要信奉神靈,把自己一顆虔誠的真心先給彌勒佛。」
「彌勒佛大肚能容天下可容之事,定會庇佑我們這些信徒……」
「就這樣,我們這些窮苦人一起加入了黑蓮教……」
楊若晴苦笑:「果真是黑蓮教!」
小玉輕輕點頭,接着道:「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眷顧,竟然被他們選為了黑蓮教的聖女。」
「啥?聖女?你?」楊若晴驚訝得叫出了聲。
小玉輕輕點頭。
楊若晴接着道:「當年帶領黑蓮教去圍困荔城,是你吧?」
小玉再次輕輕點頭,「教主一直身體不好,我被眾長老推舉做了聖女後,有專門的人教我東西。」
「是我帶着人去圍困荔城的,因為我憎恨大齊的官兵,是他們做了南蠻子都沒有做的事情,毀掉了我的家園,我要報復!」
楊若晴也道:「當時圍困荔城,以及在荔城外的好幾場戰役,大齊的官兵都吃了大虧,遭受了重創。」
「但是從謀篇佈局上來說,你的智慧都值得讚賞!」
小玉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我當聖女的那幾年裏,我一直在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努力去學方方面面的東西,」
「為什麼?因為我憎恨大齊的官兵,我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我要報仇!」
「還有就是,那時候在我的眼裏,黑蓮教雖然被外界說成是邪、教,可是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最有愛的大家庭。」
「匯聚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窮苦老百姓,大家一起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而且,我們黑蓮教打出的口號,我們的教義就是要扶持天下千千萬萬正在飽受欺壓,正在受苦受罪的蒼生!」
「所以,我非常的賣力,我在聖女的寶座上一坐就是七年……」
「直到去年,教主離世,去了西方極樂面見彌勒佛,我漸漸的發現,全教上下,似乎哪裏開始有點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