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跳下了馬車,來到院門那裏朝里喚了聲。
院子裏面,隨即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院子門『吱嘎』一聲開了,楊華忠的臉孔出現在院門裏面,在他身後,還站着孫氏。
「晴兒,果真是你們回來了?」
看到門口站着的楊若晴,楊華忠驚訝的問道。
「這一宿,你娘催我過來開了好幾次門呢,總算這趟真是你們!」楊華忠又道。
話音彩鋼說完,孫氏從後面擠了過來,一把拉住楊若晴的手。
「咋樣,辰兒找到了沒啊?」婦人焦急的問道,抓着她手臂的手指在一陣陣發緊。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抬手扶住孫氏的手:「娘,情報有錯,不是咱辰兒。」
「啊?」孫氏愕了下,然後,手無力的垂落了下來,整個人被一層沮喪和失落所籠罩。
楊若晴道:「娘,你別這樣,這是緣分還沒到呢,急不來……」
孫氏低垂着頭,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邊,楊華忠看到這樣,趕緊對孫氏道:「晴兒娘,你別這樣啊,晴兒和棠伢子你還要急呢,」
「晴兒說的在理,這事兒得看緣分,急也急不來。」
「你呀,別給孩子們添負擔了,孩子們這大半夜的才到家,肯定是又累又餓,你趕緊的去給整點吃的吧!」楊華忠催促道。
孫氏方才緩過神來,趕緊對楊若晴道:「沒事沒事,慢慢找,肯定能找到我們辰兒的。」
「那啥?棠伢子呢?」孫氏問。
楊若晴側身朝後面看了一眼,「下來了。」
楊華忠拔腿要去幫忙接車,被楊若晴攔住。
「爹,娘,先別急着去,我有個事要跟你們說……」
……
當馬車駛進了楊華忠家的院子,當楊若晴從車廂里把再次睡着了的大志抱出來的時候。
楊華忠和孫氏都忍不住湊前來,等不及進堂屋,藉助着堂屋門口掛着的燈籠的光線,把大志打量了一番。
「天哪,這孩子……」
孫氏驚呆了,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要不是晴兒你事先跟我們打了個招呼,我當真要以為是辰兒回來了呢。」孫氏道。
邊,楊華忠同樣也是一臉的驚愕,「太像了,這簡直太像了,這眉眼五官……」
「晴兒啊,這個叫做大志的孩子,該不會是咱辰兒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世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長相呢?」楊華忠問。
楊若晴道:「爹,是真的,這孩子真的是叫大志,是一對從揚州過來的漁民夫婦的兒子。」
「當初接生的時候,還是河口村的那個穩婆給接生的呢。」
「再說了,咱辰兒的屁股,可是有一個狼頭的胎記,那個胎記,是當初生下來第三天,他奶奶親自用頭的一根髮簪烙印去的。」
「棠伢子的屁股,也有那樣一個印記,一輩子都洗不掉,也不會褪色的。」
「算被人為的剜掉,也會留下一個疤痕的。」
「所以,大志不是辰兒,只是碰巧長得相似罷了。」楊若晴最後道。
聽到楊若晴的這番話,楊華忠和孫氏一臉的不敢置信。
「世當真有這樣蹊蹺的事情,我活這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看到。」孫氏道。
「等明天大傢伙兒看到了,怕是也會認錯。」她又道。
楊華忠道:「這真是緣分,這孩子,你們認了他做兒子,那往後也是我們的外孫了,我們也會幫着一起照看他的。」
楊若晴心裏一片感激,為自己這些善良的家人。
進了屋子,楊若晴和孫氏一塊兒把大志送去了後院從前楊若晴住過的屋子裏睡覺。
駱風棠留在堂屋,跟楊華忠一塊兒談論此趟去河口村發生的事情。
後院屋子裏,楊若晴把大志放到被窩裏的時候,孩子被驚醒了下,睜開了眼。
「沒事兒,是姨娘,你接着睡。」楊若晴柔聲笑着,抬手輕輕撫摸了下他因為嚴重營養不良,而枯黃稀少的頭髮。
大志眼底的防備便卸去了,翻了個身,接着沉沉的睡去。
「這孩子,估計打從生下來至今,沒吃過一頓飽飯,睡過一回舒心覺吧!」
孫氏來到了床邊,看着床的孩子,忍不住輕聲道。
楊若晴輕『嗯』了下,抬手將兩側挽起的帳子落了下來,然後跟孫氏一塊兒退回了這邊桌旁坐了下來。
「晴兒啊,你既然都認了大志做乾兒子,為啥還自稱自己做姨娘,而不是娘呢?」孫氏忍不住問。
楊若晴笑了笑,這個小細節都被娘給發現了啊?
「娘這個稱呼,在我心目,是神聖而偉大的,也是獨一無二的。」她道。
「大志,是酒鬼媳婦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她才是他真正的娘,我認了他做乾兒子,還是喊姨娘,或者乾娘較好,」
「娘這個稱呼,永遠留給酒鬼媳婦吧,她當真不容易,為了自己的兒子,忍痛割愛,這種犧牲的精神,我真的很敬佩。」她道。
孫氏點點頭,聽得一臉的動容。
「我在想,咱寶寶到時候看到大志,會不會覺得心傷啊?」孫氏又問。
楊若晴詫了下,「心傷?咋說?」
孫氏道:「你想啊,咱這會子一大家子都是寵着她一個,那麼多雙眼睛也都是盯着她的。」
「這會子,突然家裏又多了一個小孩子,還是跟他差不多的年歲,我擔心她會心裏不樂意。」
「尤其是看到你和棠伢子對大志好,我怕咱寶寶人小,心裏轉不過那個彎兒,到時候不開心……」孫氏道。
楊若晴點點頭,自己的閨女,自己清楚什麼性子。
家裏的小公舉,習慣了成為心點,也習慣了被獨寵。
陡然帶回了大志,家庭成員又多了一員,對於她來說,或許真會如孫氏所擔心的那樣。
小小的心靈里,受到一些衝擊。
但是……
「娘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些的。」楊若晴道。
「寶寶是我親生的閨女,我不會讓她感受到失落,也不會讓她覺得爹娘有了大志這個小哥哥,不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