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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一推算那日子，那會子余金桂懷孕應該都三個多月了。」

    「而且後來余金桂和青小子回村來，又緊接着去了余家村，有一回余金桂和余金寶兄弟說私房話，被荷兒偷聽到幾句，」

    「當時余金寶就問余金桂，到時候娃生下來就打一直養在老楊家？不讓娃兒姓葛，葛大蛋會不樂意，余金桂當時還拍着胸脯保證，說敢懷就敢生，敢生就敢決定娃跟誰姓，還說這一切都是跟葛大蛋那商量過了的……」

    聽完劉氏這番話，屋裏眾人倒吸了口涼氣。

    楊永進黑青着臉，看着楊永青，「四弟，你都聽到了吧？荷兒是余金桂的嫂子，荷兒曉得的內幕肯定是真的。」

    楊永青坐在地上，半天不動彈。

    楊永進抬手推了他一下，楊永青動了下，突然『嗷……』

    他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鼻涕都冒泡，「我不信，我不信，金桂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嗚嗚嗚……」

    然後，他轉身一把抱住楊永進的腿，「二哥，我該咋辦啊？我該咋辦？媳婦不要我，娃也不是我的，這一年多來，我忙裏忙外，忙死忙活，都是一場空啊，嗚嗚嗚……」

    楊永青哭得呼天搶地，天昏地暗。

    後院的老楊頭和譚氏都被這哭聲引過來了，聽到劉氏吧唧吧唧着說了這裏的事兒，老楊頭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屋漏偏逢連夜雨，四孫媳婦是咱老楊家最最不省心的一個，禍害，禍害啊！」老楊頭氣得聲音都在發顫。

    譚氏也是怒髮衝冠，掄起手裏的拐杖就去敲楊永青：「我這個老婆子瞎了眼，你一個年輕人也瞎了眼嗎？瞧瞧，這就是你拼死拼活要娶的媳婦，把咱老楊家的臉面全給丟光了，還懷了個野種，這下你就給別人養兒子吧，你個孬種！」

    楊永青被譚氏罵得抬不起頭來，坐在地上，用頭去撞地面。

    「我瞎了眼，我沒用，我死了算了……」楊永青邊撞邊罵自己。

    楊永進和曹八妹趕緊過來拉住了楊永青。

    「就算余金桂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用她的錯來懲罰你自個啊！」曹八妹道。

    楊永進有些煩躁的道：「你就算把自己給撞死了，她余金桂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的。要是個爺們，你就站起來，不准哭，我陪你去找葛大蛋，當着面把這事給問清楚！」

    「我怕，我不敢去問……」楊永青道。

    楊永進道：「真是個孬種，咱老楊家的爺們，無理的事情不做，有理的事情不怕!」

    老楊頭道：「進小子說的對，咱老楊家的爺們就沒慫過。進小子，你收拾下，這就帶着青小子去找那個葛大蛋，好好的問清楚。」

    「爺，要不是真的，是荷兒聽錯了，那就千好萬好，」楊永進斟酌了下，又道，「若葛大蛋也親口承認了，那接下來咋整？是把葛大蛋打一頓扭送官府呢，還是咋地？爺你好歹先給我哥數。」

    老楊頭眯了眯眼，還沒出聲，譚氏搶着道：「還用問嘛？先是把葛大蛋給我揍一頓，咱老楊家的孫媳婦他也敢碰？」

    「一定要打到他吃飯拉屎都不能靠自個，然後青小子你再把余金桂給休了，她愛上哪去上哪去，咱老楊家是打死都不能再要那種女人進門了。」

    「要是青小子你還是捨不得，那好辦，你也滾蛋，回頭讓你爺拿出家譜來把你的名字勾掉，咱老楊家就當是沒你這麼一號人！」

    「老頭子，你覺着我這法子咋樣？」譚氏問老楊頭。

    老楊頭道：「我看中……」

    「不，不中！」楊永青突然吼了出來。

    「我要去衙門告他們，告他們通、奸，我要葛大蛋坐牢！」楊永青憤怒的咆哮着。

    老楊頭皺眉，「不能告，這事兒暫時就咱自家人清楚，要是告上公堂，十里八村都曉得了，咱老楊家這會子正是風口浪尖，不能再成為大傢伙的笑話！」

    楊永青咬着牙，扭過頭去接着抱着楊永進的腿哭。

    堂堂的男子漢，竟然哭得跟個婦人似的……老楊頭再次搖頭，滿心滿眼的失望啊！

    「爺……」曹八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啥就說吧。」老楊頭道。

    曹八妹道：「那個葛大蛋，當初是跟着大磨哥幾個一起來投奔晴兒的。」

    「雖說他早就離開了酒樓，可終究跟大磨是一塊兒的，而大磨如今又娶了小琴，咱晴兒拉的紅線，咱要去揍葛大蛋，要不要跟晴兒和大磨哥那邊招呼一聲啊？」她問。

    楊永進道：「嗯，八妹說的在理，爺，我也覺着咱該把這事兒跟晴兒和大磨那說一聲，看看他們啥啊態度。」

    老楊頭思忖了下，點點頭，「去把晴兒和大磨他們喊過來罷！」

    剛好今日楊若晴來看小琴和大磨，趙柳兒過來喊的時候，三個人都在。

    趙柳兒把這事兒給說了，楊若晴跟大磨那交換了下意見，沒有來老楊頭這邊，而是托趙柳兒捎回了話。

    「爺，奶，晴兒說了，那個葛大蛋就是個混蛋，讓咱該咱處置就咋處置，往死里拾掇就沒關係，大磨哥也表態了，跟他也沒有半文錢干係，讓咱放手去做就是了。」

    趙柳兒進了門就把楊若晴的原話給帶到，一字不落。

    老楊頭道：「晴兒是個聰明人，我就曉得她會這樣說的，既然晴兒和大磨都這麼說了，那咱最後的顧忌都沒了。」

    「永進，回頭喊上永智，你們哥仨一塊兒去縣城找那個葛大蛋，好好算下這筆賬！」

    ……

    楊若晴壓根就沒去關注葛大蛋的下場是咋樣，對於那種品行不端的人，就算短暫的轉變那也是惡魔的偽裝。

    別說是楊永進他們要去收拾他了，就連她自己，都想收拾葛大蛋。

    為啥這麼說呢？

    當初葛大蛋跟大磨一塊兒從四山坳出來，借着大磨哥的東風過來投奔她。

    她是看在大磨的面子上才也安排沒有一技之長的葛大蛋在酒樓後院打雜，做點力氣活，給口飯吃的同時還給他算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