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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寡婦再次問。

    楊若晴聽到這話，扯了扯嘴角。

    「我說沐家嬸子，我從前不明白你在村里為啥人緣這般差。」

    「這會子聽你說這兩句話，我懂了。」

    楊若晴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屑。

    聽到楊若晴這話，劉寡婦的臉色變了下。

    這麼直接的話，劉寡婦還是頭一回聽。

    楊若晴可不管劉寡婦啥心情啥反應，接着往下道：「我照顧你，那是因為這會子發水災了，特殊情況。」

    「你甭好心當作驢肝肺，要是覺着我是在討好你，巴結你，因為你是舉人老爺的娘，那你就想太多了。」

    「甭說是舉人，就算是狀元，我也不會巴結。」

    「我要是有那個巴結的心，在你兒子三番四次去找我，求我給他機會的時候我就鬆口了！」楊若晴道。

    劉寡婦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婦人沒有開口辯駁，只是靜靜的看着楊若晴。

    楊若晴接着道：「從前你不待見我，實話說，我也沒記仇。」

    「為啥呢?」

    「換個角度想，換做我是你，我也不待見一個又胖又傻的女的整日纏着我兒子。」

    「媳婦嘛，誰家不想要一個百里挑一，會為人會來事兒的？」

    「吃喝拉撒都要別人照看的傻媳婦，誰都不喜歡。對吧？」楊若晴問。

    劉寡婦依舊沒吭聲，婦人目光深深的看着楊若晴，心底，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所以呢，往後你不用提防我，你兒子不是我的菜。」

    「我的良人是駱風棠，給你送藥送吃的，純粹是出於鄉里鄉親的關係。」

    說罷，楊若晴把邊上溫了的一碗稀飯遞給劉寡婦：「喝過了藥，再吃點稀飯，病才好的快。」

    「該說的，不該說的，這會子都跟嬸子你推心置腹的說了。」

    「咱兩家不是仇家，往後你好好過你的，我也好好過我的，就行了。」

    說完這些，又把粥碗放到劉寡婦的手裏，楊若晴起身欲走。

    「晴丫頭，等一下。」

    身後，卻傳來劉寡婦的聲音。

    楊若晴轉了個身，笑嘻嘻道：「嬸子還有啥指教呀？」

    劉寡婦卻笑不出來。

    她抬起頭定定看着楊若晴：「多謝你照看我這個招人嫌的老太婆……」

    「噗哧！」

    楊若晴忍不住笑了。

    「嬸子，你也太謙虛了吧，你要是老太婆，那我奶是啥？那咱村的那些大媽嬸子們，又是啥？」

    論起姿色，劉寡婦在村里同輩的婦人裏面，排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沐子川儀表非凡，相貌堂堂，就是得了劉寡婦的遺傳。

    「嬸子吃了粥，躺着好生歇息吧，我明日再過來看你！」

    楊若晴道，朝劉寡婦那隨便擺了擺手，出了帳篷。

    劉寡婦望着那落下的帳篷布簾，喃喃道：「真是個好姑娘，可惜，我家子川沒那個福分……」

    ……

    隔天，楊若晴照例又過來看望劉寡婦了。

    吃了藥，又解開了心結，劉寡婦這一覺睡得很好。

    氣色看起來也好了不少。

    楊若晴很是開心。

    給劉寡婦送藥的時候，還陪着劉寡婦說了一會兒話。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如從前那般。

    反倒在某些為人處事的看法上，竟然還有着一些驚人的相似處。

    「嬸子這兩日最好還是不要去外面驚風，等過了這兩日，白日出去走幾步，對身子好。」

    楊若晴建議到。

    劉寡婦點點頭：「嗯，我會的。」

    然後，婦人從撩起的布簾望向外面，遠處，依舊是一片汪洋。

    「這水，也不曉得要淹多久？上面震災的人咋還不下來呢？」劉寡婦喃喃道。

    楊若晴抿嘴一笑：「說是快了，都到了慶安郡，聽說來了兩位欽差大臣呢！」

    「是麼？那就好，那就好，咱老百姓有救了！」劉寡婦道。

    楊若晴點點頭。

    「指不定沐子川也要回來呢！」她突然道。

    劉寡婦訝了下，「啊？你從哪聽到的？」

    楊若晴道：「我猜的。」

    「你兒子是個孝順人，咱這裏遭了水災，皇帝都曉得了還派了欽差大臣下來賑災。」

    「沐子川肯定也聽到了消息，他記掛你，必定會趕回來看嬸子你的！」楊若晴道。

    聽到楊若晴這番話，劉寡婦又是欣慰又是期待，還夾雜着一些矛盾的東西。

    「算算日子，我也好長時日沒見他了，不曉得他在京城過得咋樣！」

    「要是趕回來的話……會不會耽誤學業啊？哎，那個傻孩子……」

    楊若晴聽到劉寡婦的自言自語，還有這些矛盾糾結的話。

    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娘孫氏。

    想當初自己在南方，娘在家裏，應該也是這差不多的心情吧？

    普天下的父母，估計也都差不多的心情吧？

    想念子女，卻又唯恐耽誤了子女的事情，哎，好糾結！

    「對了嬸子，你出村的時候有沒有帶財物在身上？」楊若晴突然問。

    劉寡婦訝了下，「為啥問這個？」

    楊若晴道：「嬸子窩在這小帳篷里不出去，或許不曉得。」

    「村裏有好幾戶人家都失竊了，有人渾水摸魚乘亂打劫。」

    「嬸子要是帶了財物在身上，要多提防點，賊可能就出在咱這些人裏面。」

    聽到楊若晴這樣說，劉氏愕了下。

    臉上隨即湧起驚慌和憤怒。

    「一樣米養百樣的人，竟然還有這種敗類！」她道。

    「我那全部家當都讓子川帶去京城了，身上就剩下二百文錢！」

    「晴丫頭，這二百文錢，你暫幫嬸子收着吧！」劉寡婦道。

    楊若晴訝了下，笑問：「嬸子，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把你的二百文錢給黑了？」

    劉寡婦翻了個白眼。

    「你這一日給大傢伙布粥發放饅頭的花銷，恐怕也不止二百文錢吧？」

    「放你那，嬸子放心！」婦人道。

    楊若晴笑了，接過了錢：「好嘞，那我就先幫嬸子收着，回頭等水退了再還給嬸子。」

    ……

    夜裏，楊若晴把楊華忠和駱風棠還有長庚幾個召集到自己的屋子裏。

    「爹，消息散出去也兩三日了，這幾日你們可留意到誰情況不對？」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