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她轉身去了灶房隔壁的飯堂,給劉氏泡了一碗糖水過來。
「大早上的空着肚子過來的吧?來,喝口糖水。」她道。
劉氏看了眼那糖水,確實誘人。
換做往常她早喝了,甚至還要主動去跟孫氏這討糖水喝。
但是這會子,想到自己任重道遠的目的,劉氏一咬牙,生生忍住了。
「不喝,我給三嫂你做點小事兒,咋還能要你泡糖水呢?那我成啥了?」劉氏似乎還有點小惱怒。
她接着對孫氏道:「三嫂,咱可是親妯娌,家人啊,家人之間幫點小忙這是天經地義的呀,」
「你快些去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等到快要燒早飯的時候,我就回家去給孩子們燒飯。」
說完這番話,劉氏轉過頭去,接着忙活。
孫氏沒轍,愣愣站在一旁看着,最後,只得轉身回了前院。
想去跟楊若晴那求援,轉念一想,這會子時候還早着呢,閨女和女婿肯定還在睡覺,去喊也不方便。
孫氏只得心裏悶着事兒開始少早飯,劉氏啥時候走的,孫氏也不曉得,因為劉氏壓根就沒過來打招呼。
……
「這……」
楊若晴看着院牆底下那全部折好了的柴垛子,也驚訝住了。
這勞動量不小啊。
「這個四嬸,這回還真是豁出去了啊?」她喃喃自語道。
孫氏道:「翻牆進來的,回頭讓你爹把那牆給重新弄一下,讓她翻不進來。」
「老是這麼翻,要是沒站穩摔下來弄個骨折啥的,這個罪過可是咱的啊,想起來都不心安。」孫氏又道。
楊若晴點點頭,「用不着讓我爹來費力,棠伢子上晝得空,我這就去喊他過來把那個地方給補起來。」
媳婦的話,自然是管用的。
很快,駱風棠就過來把院牆給補起來了。
楊若晴打量着那個高度,暗暗點頭,這下,四嬸是爬不進來了。
沒想到,隔天一早,當孫氏再次起床的時候,又在後院看到劉氏在那鏟豬圈。
孫氏真的嚇了一跳。
「四弟妹,你這又是從哪進來的呀?」孫氏問。
劉氏暫停下手裏的動作,站直了身,並抬手抹了把額頭的熱汗。
「三嫂,你也說你也真是的,跟我這還這麼見外,把牆給補起來了,讓我說你啥好?」
劉氏的聲音裏帶着一些數落的成分。
孫氏的關注重點卻依舊停留在方才那個問題上面。
「四弟妹,你是從哪進來的呀?」孫氏再次問。
四弟妹能進來,那小偷也就可以進來,這太可怕了。
劉氏目光賺了裝,故作神秘一笑,「我不說,說了,回頭你又給堵上不讓我進來!」
孫氏有些哭笑不得,「四弟妹,別鬧啊,你快些告訴我啊。」
劉氏撇撇嘴,打定主意不說。
孫氏又追問了好一陣,未果,不得不氣餒的回了前院。
上晝的時候,楊若晴帶着駱寶寶和大志過來,手裏還挎着空籃子和竹竿。
「娘,你外孫女昨兒夜裏死活不睡覺,就說要吃嘎婆家院子裏的柿子呢。」她進門就道。
孫氏忙地起身迎接了出來,她牽住了駱寶寶的手,慈愛的笑着道:「柿子熟了,能吃了,來,嘎婆給我家小心肝打柿子咯!」
孫氏打柿子,竹竿的頂端還連着一個小網兜。
打下來的柿子掉落在小網兜里,就不會砸到地上而破裂。
孫氏將柿子連着網兜伸到楊若晴的面前,楊若晴將柿子從網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然後放到挎着的籃子裏。
此刻,籃子裏已經鋪了一沉柔軟的稻草,柿子就放在稻草里。
等到放滿了一層,上面再鋪一沉稻草,然後再接着放柿子。
在這個過程中,駱寶寶和大志早已等不及要吃了。
楊若晴便挑了兩隻已經熟透了的柿子,剝去外面那層柔軟的柿子皮,然後放到兩隻小碗裏,再把兩根小勺子分發給他們兩個。
不管是從南方帶回來的芒果,還是本地盛產的芒果和西瓜,
楊若晴都是用這種方式讓他們吃,倘若讓他們自個拿在手裏啃,
那真的要啃成花臉貓,而且身上的衣服,雙手,到處都要跟開染坊似的。
顏色染到純棉的布料里,還很難洗掉。
兩個小傢伙也習慣了楊若晴創造的這種吃法,兩個人捧着自己的小碗,坐在院子裏的小石頭凳子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畢竟是五歲多的小孩子,愛玩的天性是改不掉的。
吃着吃着,就開始犯怪了。
兩個人都舀着自己碗裏的柿子肉去餵對方,笨拙的餵法,最後兩個人還是吃的眉毛,眼睛,鼻子和臉頰上全都是紅色的果汁。
把滿滿一籃子的柿子放在堂屋的桌上,又讓小花小朵帶着兩個吃過癮了的小朋友去了後院洗手洗臉。
楊若晴扶着孫氏坐了下來,「娘,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來,坐下歇口氣。」
孫氏屁股剛挨着凳子,就又嘆了口氣。
「娘你到底咋拉?有啥事兒別壓心底,跟我說說唄。」楊若晴又道。
並繞到了孫氏的身後,乖巧的為孫氏捏着肩膀。
孫氏的肩膀不是很好,經常酸痛,痛得厲害的時候,感覺脖子都架不住自個的腦袋。
楊若晴帶孫氏去鎮上的怡和春醫館做過檢查,雖然老大夫的說辭是從中醫的角度去闡述的,
但轉化為楊若晴所理解的就是『肩周炎』。
這應該跟孫氏以前坐月子的時候,月子沒滿,就經常挑着滿滿當當一擔子衣裳去池塘那邊洗有關係。
肩膀落下了病根,伴隨一生。
對這種症狀,只能靠吃藥和做一些物理牽引來控制和緩解。
在這時代僅有的醫療水平下,痊癒?
幾乎是不可能。
所以,只要有機會,楊若晴都會主動為孫氏捏捏肩膀,舒緩舒緩。
「娘,您有啥事兒就跟閨女我說說唄,咱一塊兒琢磨琢磨。好不好?」
楊若晴一邊揉按着孫氏的肩膀,邊耐心的,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孫氏。
享受着肩膀上傳來的一陣陣舒服的感覺,孫氏身體放鬆的同時,心裏也放開了許多。
「我還在琢磨你四嬸的事兒呢。」她道。
「實在是讓人犯難啊,不曉得該咋辦!」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