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若晴訝了下,「奶,不能這麼扎。」
譚氏道:「有啥不能扎的?從前你爹他們小時候嘴裏起火泡,我都是這麼扎過來的。」
楊若晴哭笑不得,「奶,使不得啊,」
她趕緊抱着鴻兒站起身來,省得被譚氏手裏的繡花針給扎到。
「鴻兒這是上火,得下火才行。用繡花針一紮,治標不治本的,搞不好還會潰爛,不能扎。」她道。
譚氏道:「那你說咋辦?」
楊若晴道:「不打緊,等會我回家去弄點清涼的藥膏來,每天給鴻兒抹兩回。」
「然後,這兩日就甭餵他吃熱米糊了,就給點半溫的麵湯就行了。」
……
村裏的大戲,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而老楊家,一件喜事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晴兒,這十兩銀子,是當初是你留給我娘的。」
「上回我要還給你,你不要,說讓我留着娶親用。」
「現在,我再次把這十兩銀子交給你,我的婚事,就全權託付給晴兒妹子你來操持了!」
「一切聘請,納采,以及其他的花銷,先緊着這十兩銀子來。」
「要是不夠,只有先讓晴兒妹子你幫我墊下,等我掙錢了,我再一文一文的還給你!」阿豪道。
楊若晴笑着連連搖頭:「阿豪哥,你這話真是嚇到我了。」
「在我們莊戶人家,娶媳婦啊,撐死了也就花個四兩銀子。」
「你這十兩銀子啊,太鋪張啦!」
說着,楊若晴從中拿了六兩銀子塞還給阿豪。
「你手頭留個六兩銀子,等到婚後,要穿衣吃飯吧?要過日子啊,手頭必須要留點錢的。」她道。
阿豪拗不過,點點頭。
接下來,楊若晴便跟駱風棠一塊兒行動起來。
又召集了楊華忠和長庚大牛等過來,一起合計阿豪跟楊若蘭的婚事。
原本是打算讓楊華洲來做其中一個媒人的,考慮到楊華洲過完元宵就要去慶安郡了。
接下來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郡里待着,沒時間保媒。
於是,媒人就換成了長庚和楊華明。
阿豪和楊若蘭的婚事,年前的時候老楊家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大家都樂見其成,所以這會子媒人登門提親,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當即就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村里在唱大戲,老楊家卻擺飯宴請親戚朋友,以告知眾親戚朋友這一樁暫新的婚事。
「蘭兒無爹無娘,把我和你爹當作了娘家。明日的酒席,就擺在我們家。」
隔夜,孫氏過來給駱寶寶送銀耳蓮子羹的時候,跟楊若晴這道。
楊若晴爽快點頭,「好啊,那就這樣,爹娘這邊呢,做女方娘家。」
「我和棠伢子這邊呢,做男方婆家。」
「嘿嘿,這場婚事呢,咱兩邊一嫁一娶,十全十美。」楊若晴道。
楊若蘭這邊的事情,進行得順順暢暢。
考慮到這二人的特殊情況,婚事打算從速從簡,只待過完了端午,兩人便火速成親。
而小雨那邊,越是臨近元宵節,越是不能平靜。
這不,正月十四夜裏,楊若晴剛吃過夜飯,小雨就迫不及待跑來找楊若晴說話了。
楊若晴自然知道小雨過來想要找自己說啥,道:「我剛好要去灶房收拾碗筷,走吧,我洗碗,你陪我說話。」
灶房裏。
小雨迫不及待的道:「晴兒,明日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寧大哥說過,過了元宵就派人來我家提親。」
「晴兒啊,這就一天了,我真的好緊張啊,咋辦啊?」小雨道。
灶房的光線有些朦朧昏暗,小雨的面龐激動興奮,雙手捂着胸口,那眼睛比這灶台上的燭火還要明亮還要璀璨。
看到閨蜜這副幸福的小模樣,楊若晴也滿心眼的開心。
「還有一天了,寧大哥那邊的媒人,估計明日就要上路了,後日就到。
」
「哇塞,小雨啊,那你明日要不要跟你爹娘先知會一聲呢?省得到時候人來了,他們措手不及呀!」楊若晴道。
小雨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說不說,我還是想直接給他們一個驚喜呢。」小雨道。
楊若晴道:「寧大哥應該會跟媒人一塊兒過來吧?」
小雨道:「應該是的吧,年前分開的時候,他是這麼跟我說的。」
楊若晴打量了一眼小雨這身上,問:「既然寧大哥要來,那你自己是不是要準備準備呢?」
「準備啥?」小雨問。
楊若晴笑得有幾分曖昧。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呀。」
「寧大哥要來提親了,怎麼着,你也得打扮一番,好讓男方那邊的媒人看到亮閃閃的你吧?」楊若晴問。
小雨怔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一身。
因為正月里家裏親戚往來頻繁,幫家裏燒飯,所以灰頭土臉,完完全全的村姑模樣。
「哎呀,我橫豎都是村姑,打扮成富家小姐,不也是糊弄寧家人嘛,還是算了吧!」小雨道。
楊若晴道:「該打扮的時候,就該打扮一下,咱女人一輩子裏,也就那麼幾個時刻最重要。」
「該放光芒的時候,就該讓自己亮閃閃起來啊,你說是吧?」
聽到楊若晴這番話,小雨點點頭:「有道理。」
……
元宵節。
「晴兒,家裏來貴客了,你猜猜是誰!」
早上,楊若晴抱着駱寶寶在院子裏耍,駱風棠興沖衝來了後院,人還沒到近前,聲音就傳了過來。
「誰啊?」楊若晴轉身,問道。
駱風棠道:「是左君墨,左大哥!」
這幾日,駱風棠的記憶又恢復了一些,已經能夠想起左君墨了。
楊若晴目光一亮:「啊?左大哥來了呀?真是太好了!」
「棠伢子,你抱着寶寶,我去前院看看!」
把孩子塞給駱風棠,楊若晴三步並兩跑去了前院找左君墨。
「左大哥,左大哥!」
楊若晴喚着,踏進了堂屋。
堂屋裏,左君墨正跟拓跋嫻還有閻懷安一起喝茶閒聊,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一襲青色的長袍穿在身上,肩膀寬闊,眉目端正,一身的浩然正氣。
黑色鑲嵌着白色絨毛的大氅,搭在身後的椅子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