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縣,長坪村。
該交代的事情先交代得差不多了,袁道長暫且離開。
楊若晴本想邀請袁道長去自己家裏喝口香茶,歇息一二。
結果,袁道長聽說楊華忠和幾位村佬他們現在就要去祠堂那裏審問煥生他們,袁道長思索了下,決定也跟他們一起過去旁聽一二。
既然袁道長要過去旁聽,楊若晴也一起過去,她自己本身就很想知道,為什麼煥生藥撒這樣的彌天大謊,讓全村人都跟着當傻子,陪他演戲!
大傢伙兒一起往祠堂那邊去,後面跟了一大波村民,很多人都捲起袖子,邊走邊忿忿說:「煥生要是給不出個服眾的交代,這事兒跟他沒完!」
「沒錯,他爹不收拾他,我替他爹教訓他!不孝子!」
一行人來了祠堂這邊,祠堂這邊,駱風棠也早就派了人手在這裏處於戒嚴狀態。
來了這麼多人,不可能都放進去,只放進去里正,幾位村佬,煥生家的三個大伯叔叔,然後便是楊若晴和袁道長。
其他人則被擋在外面,村民們便聚集在祠堂門口,還有祠堂兩側的三四個小側門那裏朝祠堂裏面張望,豎起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祠堂裏面,煥生,煥生的兒子小福,煥生的婆娘,以及兒媳婦夏氏四個人都關押在這裏。
煥生和小福父子被五花大綁在祠堂中間的那兩根木柱子上,兩個婦人家並沒有被徹底關押,而且考慮到夏氏身懷有孕,還給夏氏丟了一捆稻草垛子讓她坐。
此刻看到進來這麼多人,夏氏被嚇到了,往她婆婆身後縮。
她婆婆壓根就懶得管她死活,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煥生大伯和兩個叔叔那黑着的臉,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而且還是直奔煥生那邊去,婦人一骨碌爬起來,衝到煥生身前,伸開雙臂將煥生擋在自己身後,口中還在大叫:「有啥事兒沖我來,不許動我家煥生啊呀!」
話還沒說完,這婦人就被煥生小叔一把揪住頭髮柄甩到一旁,摔了個狗吭泥。
「賬一筆一筆算,有你的份,一個都跑不掉!」
煥生小叔的年紀比煥生大不了四五歲,和煥生一樣是個中壯年,所以這一把揪的,很有力氣。
煥生婆娘摔在地上,痛的當時就哇哇哭起來。
小福看到他娘被小爺爺扔到了地上,急眼了,使勁兒的掙扎着,並朝他小爺爺大吼:「不要動我娘,有啥事兒沖爺們來!」
「我呸你個爺們,你們也配!」
「你爺被你們藏在土炕里,你們這一家子喪盡天良的東西,不肖子孫!」
藏土坑裏?
小福愕住了。
「小爺爺你說的什麼話啊?什麼藏土坑裏的?」
「別裝孬,問你爹!」
小福扭頭去看旁邊另一根柱子下綁着的煥生。
「爹,他們說啥啊?藏啥了啊?我在聽不明白呢?」
煥生耷拉着腦袋,自始至終都不吭一聲,即使他小叔把他婆娘甩到地上,煥生都一言不發。
但是,當說到藏土炕這幾個字的時候,煥生好像被引發了關鍵詞,猛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哽咽着,對眾人說:「是我藏的,他們啥都不知情,大伯,小叔,你們要打要殺都沖我來吧,我是個不孝子啊!嗚嗚嗚」
這一次對煥生的審問,是半點困難險阻都沒有。
在鐵的事實面前,在最後的秘密都被挖掘出來,而且還被告知那老漢的屍身出現了詭異的時候,煥生是又驚又怕,把所有他所知曉的東西,竹筒倒豆子般倒給了眾人!
而這些真相,落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把大傢伙兒震驚得三觀都要碎裂了。
即使煥生婆娘這是知道一半內情,還幫他一塊兒撒謊的枕邊人,在聽到煥生隱瞞的另一半真相時,都嚇得臉色蒼白,看煥生就像看陌生人,眼底都是驚恐。
小福更是失聲怒吼:「爹,你騙我,你騙我,你看到我為我爺着急擔憂,你竟然都不透露半個字,爹你好狠的心吶,我恨你!」
夏氏挺着個大肚子坐在小福身旁,臉上也是滿臉驚恐,但聽到丈夫這樣當眾責罵公爹,夏氏還是扯了扯小福的袖子,示意他克制,克制。
至於在場的其他人,包括楊若晴和袁道長在內,都被煥生和煥生老漢的『壯舉』給驚駭到了。
袁道長輕輕搖頭,口中只喃喃着『造孽』二字。
楊若晴驚駭憤怒的同時,卻又想到,這或許也是人性的某一個方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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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楊華忠和幾位村佬,以及煥生的大伯兩位叔叔們,大家也都是邊聽邊罵,最後送給煥生和他已故的老爹兩個字:活該!
「小福和夏氏不知情,無罪釋放!」
當審訊結束,楊華忠和幾位村佬商議了下,又徵詢了邊上煥生家親戚長輩的意見,開始當眾宣判結果。
「煥生是主犯,雖沒有殺人,但卻欺瞞鄉里,踐踏大家的功夫和感情,罰煥生灑掃祖宗祠堂三個月!」
「煥生婆娘是從犯,幫凶,同罰!」
煥生對這個審判結果沒有半點不滿,也不敢有半點不滿,他跪在地上,雙手掄起來抽打自己巴掌。
邊抽邊哭着罵自己不是人,差點釀成大錯禍害子孫鄉里,他是罪人。
他把自己的臉扇成了發麵饅頭,在場的人都沒有一個人出手去勸,直到他把自己扇到筋疲力盡
而另一邊,駱風棠已經帶人在山裏尋到了雷擊木,雖然不是棗木,但是柳木。
袁道長說這個也可,於是讓人收斂了煥生老漢的屍體,袁道長又用墨斗在柳木棺材上下左右前後全部彈滿了蛛網狀的黑線,用以鎮住煞氣和邪氣。
祠堂那邊也收拾出來,煥生老漢的棺材運送進了祠堂。
「那老漢死後都有煞氣出來了,照理說不該送進祠堂,衝撞了各家祖宗」
「對啊,就該趕緊埋了了事。」
村里村民們就棺材進祠堂這事又開始了不同意見,很多村民甚至反對,跑去祠堂門口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