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嫻朝閻槐安抬了抬手:「之前,不是有意要隱瞞你。」
「只是,現在還不到明目相認的時刻,這才以乾娘相稱,望閻大哥你見諒。」她又道。
閻槐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趕緊道:「屬下都明白,長公主殿下顧慮周全。」
拓跋嫻點點頭:「你們都坐下來吧,我氣也氣過了,暈也暈了,接下來我們還是好好商議下應對的策略吧!」
「是!」
閻槐安應了聲,坐了下來。
楊若晴看了眼屋裏,就他們四個。
「娘,要不要去把那日松給喊回來?」她請示道。
閻槐安是拓跋嫻的心腹,駱風棠是拓跋嫻的兒子。
自己是拓跋嫻的媳婦和心腹一族的族長,那日松是族裏的後起之秀。
商議這些事,都得到場。
可是,聽到楊若晴的提議,拓跋嫻卻搖了搖頭。
「他今夜成親,就不去打擾他了,我們先合計,明日一早再召他過來便是。」拓跋嫻道。
楊若晴點頭。
駱風棠迫不及待的出了聲:「娘,這個叛亂的賢王,就是你上回跟我說的那個一直站在你這邊,立挺你和表弟的那個堂舅?」
拓跋嫻點頭。
「他叫拓跋御,是我的堂兄。」
「我們打小就一塊念書識字,一塊兒長大,交情極好。」
「當初你小舅駕崩,小舅媽身體羸弱不堪,不久也撒手人寰。」
「你表弟年幼,才兩歲不到,我們孤兒寡母在皇權爭奪中落於下風。」
「是你那位賢王堂舅站出來,力排眾議,扶我們孤兒寡母上位的。」
「這幾年,他也幫了我們不少。」
「尤其是這回,我打算南下,要離開大遼好幾個月。」
「朝中的一併事務都是託付給他暫為打理。」
「沒想到,這個最讓我倚重的人,竟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不僅叛權,還軟禁了你表弟,實在是無恥至極啊!」
拓跋嫻說到此處,雙手攥緊了拳,臉色氣得發白。
楊若晴擔心她又會怒火攻心,趕緊遞過去一碗溫茶。
「娘,您喝口茶先。」她道。
拓跋嫻回過神來,看到楊若晴眼底的擔憂和關切。
眼底的怒意稍稍退了一絲,多了一絲冷靜和清明。
她接過面前的茶碗,垂下眸子輕輕抿了一口。
那邊,駱風棠聽完了這一切,冷峻的臉上,眼神變得冷沉了下來。
「篡奪皇位,還要軟禁我表弟,真是個卑鄙小人。」
他道。
「對於這樣大逆不道之輩,唯有兩種法子制他!」
「哪兩種?」拓跋嫻問。
駱風棠眯了眯眼:「其一,待我喬裝易容,潛入大遼皇宮,直接殺了他。」
「不行!」
拓跋嫻想也不想,直接搖頭。
「我兒的身手功夫,娘很看好。」
「可是,大遼皇宮裏,高手雲集。」
「不僅是你們能看得到的皇家護衛,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更是數不勝數。」
「不怕,夫唱婦隨,我可以陪棠伢子一塊兒混進去,裏應外合。」楊若晴道。
拓跋嫻再次搖頭。
「你們還是涉世未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拓跋嫻道。
「或許,你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殺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拓跋御。」
「御書房裏的,御花園裏的,甚至宮妃們床上的……」
「你們或許會殺很多個拓跋御,這些都是他找來的替身……」
聽完拓跋嫻的話,駱風棠傻眼了。
還有這樣的?
他撓了撓頭,一時有點茫然。
楊若晴坐在一旁,則是露出思忖的樣子。
拓跋嫻說的沒錯,狡兔三窟。
從她前世做特工的經驗來說,那些越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就越是小心謹慎。
尤其是在人身安全這塊兒,可謂登峰造極了。
找一堆的替身來替自己擋災難。
有一回,她接到任務去刺殺某個國家的一個政、黨領袖,足足刺殺了三十六回,歷經五年,才總算將那個任務完成。
「棠伢子,我覺得娘的分析在理,刺殺這條,不可取。」
楊若晴道。
不僅不可取,反而還會將他們兩個給賠進去。
駱風棠道:「那就只有第二個法子。」
「不過這個法子,卻是需要些時間才能去完成。」
「啥法子?」楊若晴問。
駱風棠抬起眼來,眼底掠過一抹冷銳。
「帶兵打回去,擊敗拓跋御那個逆賊,奪回政權,營救表弟!」
「帶兵?哪裏的兵?是你的駱家軍?」楊若晴又問。
駱風棠點頭:「我現在手下的駱家軍人數,經過了朝廷和兵部的准許,已經有兩千人了。」
「用兩千人去敵拓跋御手底下的大軍,雖然人數上不佔據優勢,可是,我的駱家軍,卻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精英!」
「何況,接下來我也會招兵買馬,擴充人數!」他道。
聽到駱風棠這提議,楊若晴思忖了下,然後眼睛亮了起來。
「這個法子,雖然需要一些時間去完成,可卻是當前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
她道,「棠伢子這邊招兵買馬,加強訓練。」
「我們一族是堅決擁護幼帝的,還有娘這些年在大遼培植的那些勢力。」
「咱們先按兵不動,臥薪嘗膽,等到時機成熟,再來一個裏應外合,只要咱齊心協力,一定會把拓跋御奪去的東西找回來!」楊若晴道。
駱風棠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娘,閻老伯,你們看呢?」
閻槐安道:「當前這情況,拓跋御搶佔了仙機,將長公主和幼帝這派打了個措手不及。」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也贊同晴兒的提議。」
拓跋嫻聽到眾人這話,細細權衡了一番後,也點了頭。
「那這段時日,我是回不去大遼了,只能暫住在兒子媳婦這裏苟且偷生了……」
她故意自我調侃的語氣,聽在駱風棠的耳中,心裏很不是滋味。
「娘,都是兒子不好,嚷嚷着讓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您要是不離開上京,那個逆賊就無機可乘了,都怪我!」
駱風棠愧疚的垂下頭去。
拓跋嫻道:「傻兒子,這不是你的錯。」
「拓跋御有心謀反,只怕很早之前便在暗中籌劃了,這才現形,不過是早晚而已。」
「可是,我的事情,是一個導火索,讓他逮住了現形的機會……」駱風棠又道。
拓跋嫻更是搖頭。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若不是我離開了上京,只怕這會子也被軟禁了。」她道。
「留我在外面,至少我還有可以翻盤的機會啊。莫要再自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