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道:「哇,好肥的野兔啊,小的那隻估計都有六斤多吧?」
楊華忠道:「剛你四叔和二哥他們都掂量過了,小的估摸着六斤半,大的那只怕是得有九斤重。」
楊若晴點頭,視線又落在邊上其他野味上。
野雞四五隻,鵪鶉五對。
對了,鵪鶉邊上還放着兩隻篾竹籃子。
一隻籃子裏面,裝了滿滿一籃子的板栗球。
這些板栗沒有剝殼,估計是直接從枝條上摘下來的。
板栗球外面都是刺兒,咋一眼看去,跟一隻只劍拔弩張的小拳頭似的,煞是可愛。
籃子裏面鋪着鬆軟的草,草上面整整齊齊放着少說有七八十隻的鵪鶉蛋。
「天哪,他這是把大半個眠牛山的鵪鶉蛋給掏空了呀?」
楊若晴打趣道。
邊上其他人都笑了。
楊若晴道:「鵪鶉蛋可是卵中極品呢,我看醫書上說,小孩子,老人還有孕產婦吃最滋補。」
「等會我一鍋全煮出來,給咱們老楊家需要進補的人好好補一下身子。」她道。
眾人聽到這話,都極為贊同。
「晴兒,棠伢子把他獵的所有野味全給送過來了,說是給中秋節加餐的。你看這些野味接下來咋整?」楊華忠接着問。
楊若晴抿嘴一笑道:「他都說了是給中秋節加餐的,那就當做是中秋節的禮咯,爹你肯定得收下呀!」
「哇,這新女婿送的中秋禮真不是一般的豐厚啊!」
邊上,楊華明贊道。
楊華忠咧嘴一笑,孩子們懂事,孝順,漢子滿臉的欣慰和自豪。
「晴兒,接下來咋整,你來分派。」楊華忠道。
「香獐子不動,回頭我把它跟家裏另外兩隻香獐子關一塊圈養去。」
楊若晴開始分派起任務來。
「爹,大的那隻野兔也先養着,等會你去把小一些的野兔給剝了,咱夜裏做一鍋乾鍋煸兔來給大家下酒。」
「野雞也拾掇了,跟板栗紅燒。」
「至於鵪鶉,五對一塊兒拾掇了,先擱在那,回頭我來親自弄。」她道。
「鵪鶉蛋呢?是不是也是等你來弄?」楊華忠又問。
楊若晴點點頭。
楊華忠對楊華明和楊永進他們道:「好,那咱行動起來。」
「好嘞,三哥,你去剝兔子,我來殺雞和鵪鶉。」楊華明道。
楊永進道:「那我就弄板栗。」
「二哥,板栗刺兒硬,你弄的時候最好戴副手套,莫扎到手了。」楊若晴叮囑。
楊永進憨厚一笑:「晴兒放心好了,你二哥我小時候也很皮實,這個季節也時常去山裏摘板栗吃呢,不會被扎的!」
眾人於是行動起來。
小安等一群孩子們歡呼着,屁顛着跟在大人們的身後看熱鬧。
而楊若晴,則是轉身朝院子門口走去。
棠伢子丟下野味後就急匆匆回了隔壁院子,說是有點事兒。
到底是啥事兒呢?
她得去看看才放心。
……
「娘,您忍着點兒,我先給你抹點藥酒揉一揉!」
拓跋嫻的屋子裏,婦人坐在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伸直了一條腿。
腳上的鞋襪脫掉了,腿架在身前的一把小馬紮上。
腳踝靠近腳背的部位,紅腫一片。
駱風棠蹲在拓跋嫻的腳邊,一手拿着一壺前兩日辦喜事剩下的酒,正往另一隻手上倒。
然後再用沾了酒的手掌,去為拓跋嫻揉腳背。
「嘶……」
拓跋嫻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死死抓着椅子兩側的扶手,痛得整個身子都差點站了起來。
「娘,是不是很痛?是兒子不好,笨手笨腳的,我、我去喊晴兒過來……」
「我來了,啥事兒?」
說曹操曹操到,聲音落下的同時,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屋裏手忙腳亂的某男,看到那身影,眼睛一亮,如遇救星。
「晴兒,你來得正好,我娘下山的時候把腳扭到了。」
「我笨手笨腳的,推輕了不頂用,推重了我娘又扛不住,你快給瞧瞧!」
駱風棠朝楊若晴奔了過來,將情況言簡意賅的說了下。
聽完,楊若晴轉過身來,徑直來到拓跋嫻身旁。
婆婆雖然還是一貫的優雅和端莊,但是楊若晴可以看出她保持得非常的辛苦。
因為那臉,都白了。
腳背上,更是紅腫得比另一隻腳胖了一圈。
這種痛,可想而知。
若是換做其他的婦人,如劉氏她們那樣,恐怕早叫得呼天搶地了。
婆婆,忍性真高!
「娘,你莫怕,媳婦來給您瞧瞧,沒事的。」
楊若晴對拓跋嫻溫柔一笑,隨即在她身前俯下身來。
她抬起拓跋嫻的腳,抽出那條小馬扎,自己坐了下來。
然後,把拓跋嫻的腳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齊出,一雙柔軟溫暖的小手,在婦人紅腫的腳背上輕輕揉按着,感受着裏面的傷勢……
「晴兒,我的腳走了一天的山路,髒……」
拓跋嫻看到楊若晴這種近乎是將自己的腳抱在懷裏的姿勢,婦人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受寵若驚。
她試圖將腳抽回來,卻被楊若晴阻止。
「沒事兒的,娘莫拘謹,就把媳婦當大夫得了。」她微笑着打趣道。
「啊?」拓跋嫻詫了下。
邊上,把這一切看在眼底的駱風棠,心裏一片動容。
他趕緊幫着安撫拓跋嫻:「娘,晴兒讓你咋做,你就咋配合。」
「晴兒可能幹了,正骨的手藝更是不賴呢,你穩穩做着,一會兒就好了!」他到。
聽到兒子也這樣說,拓跋嫻只得沉下氣來坐在那裏,任憑楊若晴為她檢查腳上的傷勢。
這邊,楊若晴摸了片刻,問拓跋嫻:「娘是怎麼把腳扭傷的?說下當時的情況給我聽下。」
拓跋嫻於是三言兩語說了。
楊若晴點點頭:「還好,不是骨折,只是腳裏面的筋脈和皮肉拉傷了,所以有些發炎。」
「只要把這炎症消下去,再臥床療養幾日,就沒事了。」
「一個月不要從事過重或是過於激動的跑跳,就不會留下後遺症。」
聽到楊若晴的診斷,駱風棠和拓跋嫻都鬆了一口氣。
駱風棠趕緊道:「晴兒,那就趕緊給娘消炎吧,早點把炎症消下去,我娘也能少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