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塢山
中軍大帳。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個傳令兵匆匆跑進了中軍大帳,慌張的說道:「知府問將軍,是否執行收刀兵安地方的政策?」
「現在新收復的這些土地,那些太塢人都變得奇怪起來了,他們總是哼唱着奇怪的戰歌,揭竿而起。」
「什麼歌?」蕭長生皺着眉頭問道。
傳令兵將書信遞給了蕭長生,又急匆匆的離開了中軍大帳,那些百姓們變成了暴民,他們唱的戰歌,實在是奇怪的很。
蕭長生懷疑的打開了書信,一股冥淵地府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緊緊的抓着紙張,顫抖的將書信的內容看完,用力的將書信撕了稀碎憤怒的說道:「一派胡言!」
「這個世界是需要秩序的!怎麼就沒有神仙了?怎麼就沒有皇帝了?他們齊人沒有皇帝嗎?!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蕭長生憤怒的將書信給撕爛。
秦漢義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暴怒的將軍,即使是姜武周的幾次逃脫都只是焦慮戰局而已,何事如此的憤怒?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蕭長生無力的蹲在地上,肩膀抖動着,忽然仰天大笑着說道:「大齊的皇帝!你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蠱惑臣民,當有一天這種平權,蔓延到你大齊的時候,看你如何是好!」
「總有一天受盡蠱惑的臣民,會把你的龍椅砸爛,把你的宮殿統統燒掉!」
「把你從皇位上拽下來,踩在塵土裏!一文不值!」
「哈哈!自取滅亡之道!自取滅亡之道!」
「你滅得了我漢國!滅得了我蕭長生!同樣也把自己給滅了!把齊家給滅了!把大齊給滅了!就是你活着的時候,能夠壓得住,但是終歸有一天會惡有惡報的時候!」
「憤怒的百姓為了狗屁不通的道理,會把你的子孫後代給撕得粉碎!」
蕭長生蹲在地上,仰天長笑的模樣,真的嚇壞了秦漢義。
「咔嚓!」
一道驚雷閃過,轟隆隆的雷聲馬上滾滾而來,瓢潑的大雨狠狠的砸在了帳篷上,大雨很快就匯集成了一條條小小的水流。
蕭長生看着賬外,頹廢的低下了頭。
「給我拿筆墨紙硯來,我要給秦漢卿寫信,我知道怎麼對付那個齊朝的皇帝了。」蕭長生寫好了一封書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用火漆封好。
「該怎麼對付?」秦漢義疑惑的問道。
蕭長生艱難的站了起來,秦漢義趕忙上前扶了蕭長生。
「均田。」蕭長生輕笑着吐出了兩個字,讓秦漢義如同雷扼一樣,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齊皇帝成功的均田令,讓齊兵從兵源有了極大的改變,這場徹頭徹尾的改變,漢人看在眼裏。
師齊長技以制齊的指導下,漢國的朝堂對於是否應該效仿大齊均田令,一直爭論不休。
但是現在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將軍,突然說出了這兩個字,這代表着什麼?
「能行嗎?」秦漢義喃喃的說道。
蕭長生指着外面的風雨說道:「大齊的軍隊就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在我漢國的土地上,四處攻城略地!這一切的根源是什麼?大齊皇帝親征帶來的勝利?」
「我們都親眼看到過幾十個個漢人追着幾百個個齊兵跑,現在呢?你想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沒有?」
「這些泥腿子為什麼投靠了姜武周,因為姜武周將土地給了他們,因為姜武周收的稅賦三十抽一很低很低,他們現在亮出了手裏的武器,對準了我們,他們在反抗誰?」
「反抗的並不是我們漢人,而是在爭取自己的活着的資格。」
「我們給他們活着的資格!我們給他們土地,讓這些人為我們而戰!」
「不能行,也得行!」
蕭長生顯然在發狂,他看到了那個寫着歌的書信,眼前一花暴怒至極下的決定,自然不會得到秦漢卿和整個秦氏的支持。
這怎麼支持?
自掘墳墓的做法!
大齊皇帝這麼玩,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軍功爵均田,來刺激軍卒們開疆拓土。
在蛻變之前,也是經過陣痛的!
他們漢人還有時間去消化國內的矛盾嗎?
而且軍功爵打破了舊有的勛貴體系,完全損害了他們勛貴們的利益。
誰會支持?
秦漢卿收到信的時候,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書信,難道蕭長生真的糊塗了嗎?
秦漢卿將書信燒的一乾二淨,眼中都是焦慮,蕭長生撤軍,而且為了防備姜武周的突襲,安義府的漢人精兵,不可能馳援方陽。
這讓方陽戰局,更加顯得艱難無比,禾安易已經拿下了錦州城的外城牆,不出三日,錦州告破,方陽危在旦夕。
該怎麼辦?秦漢卿略微絕望的盯着堪輿圖。
好漢無好妻,無賴娶花枝。
禾安易在營地外,用最快的速度吃下了禾夫人送來的午飯,喝了碗冰鎮酸梅湯,渾身酸爽。
今天是禾夫人來探營地的日子。
本來戰爭期間,是不可以探營的,這會影響到戰局,尤其是禾安易這種大將,更是萬萬不能。
上樑不正下樑歪。
即使禾夫人身上背着皇命,但是依舊不能打破這個規矩。
所以禾安易只能在營地外見了自己剛過門沒多久的嬌妻。
她是跟隨着大齊皇帝派出的撫軍使一起來到的軍營。
隨行的還有不少軍將的妻子。
齊大戰前,要讓各軍總管和都統的夫人撫軍。
其實就是為了防止大將臨陣變節。
告訴統領數萬大軍的各大將領,他們還有個夫人和孩子在大齊,千萬不能做傻事。
雖然齊星雲對禾安易、蔣五郎等人極為信任,他們都是經過了時間和戰陣的考驗,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和漢人不共戴天的仇恨。
但是齊星雲還是讓各夫人去探營了。
根據王昀的解釋,刀劍無言,戰陣千變萬化,很容易就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探營之際,一般會留下個子嗣。
「夫人這冰雪元子真是來得及時,這大熱天的,吃一口透心涼。」禾安易笑着看着禾夫人。
禾夫人是在他早年征戰的時候,結識的一個漁家女,兩人情投意合,沒過多久就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