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目光又移到了楊若晴的身上:「我要走了,他日有緣我們再會。」
楊若晴點頭:「嗯,夫人走好」
婦人在她手下人的護送下先走了。
駱風棠和楊若晴還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楊若晴接過那玉佩細細端詳了一番。
「這質地真好,比寧肅送給小雨的那根簪子上的紅寶石還要好。」
她像個玉石專家似的,在那一邊打量邊評價。
「這塊玉佩,送去玉器行里,少說得幾百兩銀子。」
「這位夫人,肯定是大遼的貴族」她道。
駱風棠沒吭聲,他此刻的關注點不在這裏。
「咋啦,咋不說話」
楊若晴發現了他的異樣,問。
他回過神來,神情間,有些沮喪。
「原本打算來這峽谷,指望能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一點發現都沒有。」他道。
楊若晴看了眼四下,道:「都過去十九年了,就算有啥蛛絲馬跡也早被磨滅了。」
「這事兒,不能急。這裏找不到,指不定還有別處呢」
「閻老伯會幫我們的,再耐心等等,橫豎咱都不遠千里來了這。」
在她的一番安撫下,駱風棠的情緒總算好了一些。
兩個人打算退出峽谷。
回到了閻槐安的家中。
夜裏,吃過了夜飯,楊若晴和駱風棠打算回屋歇息去。
被閻槐安留了下來。
「等一會會有一位客人過來,你們不要走,留下來一起見見。」他道。
楊若晴訝了下。
看了眼這屋外的天色。
都吃過夜飯,家家戶戶要閉門睡覺了。
誰閒得蛋疼這麼晚還來串門
難道是
她求證的目光投向閻槐安。
閻槐安撫着鬍鬚,會心一笑:「沒錯,正是你曾祖母所在部落,那個託付我找尋信物的長老。」
一炷香的功夫後,在閻槐安家的一間隱蔽的會客室內。
楊若晴懷着一絲期待的心情,終於見到了這位族裏的長老。
身板高大,背有一點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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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滿頭白髮,眉毛,鬍鬚,甚至連眼睫毛都白了。
不過臉膛卻泛出一種健康的紅潤。
穿着北方少數名族的狐裘衣服,精神矍鑠。
目測六十出頭,坐在閻槐安上首,看起來比閻槐安還要年輕。
可是一聽年紀,竟然都八十了。
嚇了楊若晴一跳。
怪不得方才閻槐安給雙方做引介的時候,說老者是長老團里的首席大長老。
這高齡,德高望重啊。
「大長老您的身子骨果真健朗,保養有方,小輩真心佩服。」她忍不住贊道。
白髮大長老微笑着打量着楊若晴:「小姑娘不怯生,很好,很好。」
楊若晴笑。
心裏卻忍不住腹誹。
姑奶奶我怕的人,還沒來到這世上呢。
對面,大長老細細端詳着楊若晴:「我比你曾祖母年長几歲,她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
「孩子,你這五官眉眼,雖不怎麼像當年的大小姐。」
「可你這氣質,卻與她有七成相似啊」
「方才第一眼看到你,讓我不由想起了當年的她,也是你這個光景」他嘆道。
楊若晴知道他口中的大小姐,就是自己的曾祖母。
這老兒什麼眼神啊
曾祖母當年可是給人做小妾的性格。
被正房太太虐得不要不要的,鐵定是個性格懦弱的女人。
自己怎麼可能跟曾祖母氣質相似
這老頭眼睛八成是花了。
對面,大長老問楊若晴:「東西帶過來了嗎」
楊若晴點頭,「帶過來了。」
隨即,她將那隻包袱卷拿了出來,揭開來,把裏面裝着的盒子雙手遞了過去。
大長老一眼看到那隻熟悉的盒子,臉上的皮肉就忍不住輕輕抽搐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幾乎是顫抖着雙手接過了那隻盒子。
然後又慎重而虔誠的打開
當消失了六十多年的象牙魚再次重出天日。
大長老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當他拿起上一任族長留下的那封血書,細細拜讀完後。
大長老仰起頭來,望着屋頂。
他一手緊拽着手裏的血書,另一手握緊成拳地主自己的心口。
唇角囁嚅着,兩行老淚從眼角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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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屬下無能,六十多年才重新找回我族信物」
「族長,您在天有靈,可以長眠了。」
「屬下會拼盡餘生,振興我族」
半響後,大長老的情緒才漸漸平息下來。
妥善收好了信物,視線重新落在楊若晴的身上。
「孩子,你能尋回本族的信物,許是老族長在天之靈的指示。」他道。
「你的身上,流淌着一部分我族的血液,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那達慕大會在即,等那達慕大會結束後,我來安排。」
「你隨我去一趟我族先祖的墳冢,祭拜一下吧,也算是告慰先靈,認祖歸終。」
大長老一臉慈祥的道。
言語間,透出誠懇和期待。
楊若晴想了下。
人嘛,不管走多遠,站多高,都不能忘本。
大老遠來了一趟,這是曾祖母的故鄉,也是他們老楊家一眾人的根。
大長老八十多歲的高齡,發出這樣誠摯的邀請。
拒絕,說不過去。
她爽快的點了頭:「好,一切全憑大長老安排就是了。」
大長老顯得很是高興。
話題談到那達慕大會,他的視線這才正式落到一旁沉默凝聽着的駱風棠的身上。
「方才聽槐安說,駱兄弟也打算參加這回的那達慕大會」大長老問。
駱風棠抬起頭來,一臉恭敬的望向大長老。
「是的,我有這個打算。」他道。
大長老笑眯眯問:「怎麼突然想要參加那達慕大會呢」
每隔三年舉行一次的那達慕大會,是用來慶祝豐收和祈願的一次娛樂和競技的活動。
可是今年的那達慕大會,意義卻不同啊。
長老團決計從那達慕大會上,挑選出族裏年輕有為的後生,來當做下一任族長來培養。
聽到大長老的問,駱風棠站起身來,他看了眼在座的楊若晴。
然後,如實對大長老道出了自己接受那日松的挑戰的事。
「我不會將自己的媳婦當作賭注去跟人爭勝負。」
「可是,身為一個男人,我也不能退縮。」
「所以,我決計接受那日松的挑戰,參加這次的那達慕大會」駱風棠錚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