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清澈的流年
李嵐乍現抖逝的來了學校之後,總歸是透露給了蘇燦一些信息,他開始在唐穆兩家受到關注,獲得一定程度的重視,而且極有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在這個星期,面臨唐父唐母事務空下來過後的一輪正面訪問。
畢竟現在穆璇和唐父心裏面憋了一肚子疑問,儘管當時穆璇表現得極為淡定,但往往這種過於壓抑內心情感的淡定,正好說明了更多的問題。
唐父和穆璇,終於按捺不住了。
林光棟跟着就到了上海,在南大皇冠假日開了個房間,放了東西直奔南大。
「實在太漂亮了。」新聞系大樓的停車場之中,林光棟看着在角落靜靜流淌泛光的賓利,手摸着車身,又在前燈那裏蹲下來,左摸右摸,仔細琢磨。
兩個人這個樣子實在不像是面前這台賓利的擁有者,倒像是躲在停車場的偷車賊,如若有學生路過,恐怕會對圍着轎車的兩人產生極大的困惑和警惕。
「上手試了一下,發動機很強力,剎車性能也好,百公里加速六秒左右,我的車座後面有相關不少資料,你截取雜誌上用得着的東西吧。」蘇燦將鑰匙隔空拋給林光棟,說道。
林光棟開了車門坐進去,對方向盤以及內飾結構仔細觀察,又在方向盤上執掌了一下手感,點頭,「大體來說相當不錯,中控儀錶盤外圈全皮革縫製,這手工接縫實在大氣奢侈了一些。現在對外已經流傳了起來,豪車賓利被一個十九歲左右年輕的神秘男子現金提走,估計是鑽石男,或者是內地某個超級富豪的兒子,現在很多媒體都蠢蠢欲動,感覺到了這背後的巨大新聞價值可挖,一些汽車雜誌和報刊對此有過報道,一方面市民對此猜測的也挺多,我認識圈內的一些朋友,這幾天都聽過這事。」
「那就正好,造勢差不多了,我們的第一張牌就將打出去。」
林光棟從賓利車出來,蓬一聲關了門,站在蘇燦面前,又嘆了一口氣,眼睛裏寫滿擔憂,「的確如此。但是我仍然覺得有些不足,雖然車展上這台賓利被炒熱,而又被你所購得,能夠發佈專題,吸引眼球,增加客戶群體關注程度,但是這畢竟只是暫時的權益之計,范支梁那老狐狸就算會因此和我們簽合同,但估計也不長久,他不會心甘情願。一種暫時的造勢頂多能夠讓我們的雜誌小範圍的進入上海圈子視野,這台全球最後一部的賓利就算是能夠投下一顆石頭激起波瀾,但是平心而論,我認為這只是契機,要產生核心競爭力,還得靠這之後的運作。那些在京滬老牌雜誌的眼睛裏面,仍然是在冷眼看我們的發展過程。」
蘇燦看着面前的林光棟,覺得他的確已經從之前的教師,成功的成長為菠蘿傳媒的掌舵者,他手下的頭號職業經理人大將,懂得不停的反思和總結,不會為暫時的勝利沖昏頭腦,能夠清楚的認清楚形式。
他開着賓利在唐家晚宴上出現,的確大氣,也不敢讓人對他身份產生輕視,這也是一種實力的象徵。然而那也不過是在唐家的特定場合之下,是在之前無數次唐穆兩家親戚中流傳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窮小子,對他並不重視背景下的反戈一擊。
不過賓利車放上海大範圍來說,能夠憑藉其新聞價值提升多少雜誌社的地位,是否就可以高枕無憂,仍然是未知之數。
「總之希望一切順利,蘇總…我對你後續的計劃很期待,雖然看上去可行性並不高,但是你知道的,我一貫對你有信心的啦。」林光棟拍拍蘇燦的肩膀,對蘇燦他不存在任何下屬對上級的敬畏,只有些許超過了年齡的佩服,和蘇燦相處,除去他是自身的老闆之外,更有一種改變了命運的感激和信任。
陽光很燦爛,新聞系土紅色的大樓瓷磚反射着暉紅的色澤。
林光棟指了指車,「我這就開着去和我們雜誌合作的工作室了,要不,由我再送你回去?或者你再開一下。」
說實話相信任何一個對物質較為淡薄的人,面對這台屬於自己的賓利相信都會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但蘇燦還是揮揮手道,「算了,你開去工作室吧,接下來有的你們忙了,第二期雜誌得開始準備策劃,我們還有硬仗要打。」
想了想蘇燦又走過來,「我還是再最後開一程吧。」
實在是捨不得啊。
上了車,林光棟坐了副駕,從停車場開出來,沿着學校公路沿路去了宿舍區。
一路過去都能收穫注目禮,一台賓利這麼在林蔭覆蓋的道路上馳行還是比較拉風的。
學生們不知道這台賓利的來歷,也不知道這是上海車展那轟動一時鑽石男現金買車事件的主角,至於這到底是不是全世界54部本特利小子的最後一部,對此他們並不關心,不是一個層面的事。
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單純的因為這件藝術品轎車而矚目激賞,懂車愛車之人會參雜爭論熱議。
沒有人看到豪車不矚目,因為那一定程度上是一個人在社會上財富的濃縮,也是很多人內心深處潛意識渴望的東西。
「你在哪裏,我現在在車上,南區五教?好,你等我一下,一起回去,我來接你。」轎車裏的蘇燦在前面路口打了一下方向盤轉個彎,馳向唐嫵正在等待的第五教學樓。
第五教學樓屬於南大樸素破舊的老一批樓房,門前是一連串花台,背後是外國語語言文學學院,毗鄰美國研究中心和經濟學院,出了名的南大如雲美女聚集區。
門口整齊的擺着一列自行車,因為和本部實在有些距離,一些在這裏上課的返回宿舍沒個交通工具走路的確是夠嗆。
當然也經常看得到從教學樓里出來的男女情侶,男生「咯啦」開了鎖推出自行車,淑女的江南女生抱着本書跳上後座,在日光的校園下搖曳着花裙晃悠悠的去圖書館,或者食堂吃飯叫點小飲品。
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懨懨欲睡,一堂課出來後耳朵里經常聽得到教室里教授講解的幻聽。
程蔥蔥和幾個女生正在商量着一會去五角場那邊逛逛,她訂製了一條水晶手鍊,拿回來再去健身房運動運動,然後去皇冠假日酒店游泳,安排的生活豐富而充實,一派南大社交女皇的形象。
事實上和她聚在一處的仍然是一眾在南大里很活躍的學生群體,在校內學生組織有點地位職權的人物,今天這裏面甚至有蘇燦在杜大維晚宴上舌戰過的留學生。
但是現在在童彤和阮思鷗眾女面前表現得很是紳士,沒有當初喝酒過後的大放厥詞,或許有被蘇燦教訓了一頓的陰影,性格上面多少收斂了許多。
這眾留學生雖然和程蔥蔥認識的唐嫵男友有過衝突,不過程蔥蔥仍然是一個有着五花八門臉譜的女生,逢場作戲的功夫一點不賴。
「要不一會游泳我們就不去了,去健身房鍛煉一下就好。」阮思鷗和童彤為難的說。下了課她們被程蔥蔥拖出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眾大部隊,隨後看到唐嫵從教學樓匆匆走下來,正要上前打招呼,一台深色的豪車就恰到好處的馳在樓下停住。
蘇燦的車開到,通過兩邊豁開鏽跡斑斑的鐵門進入五教樓區域。
接到電話的唐嫵這個時候趕下樓來,卻沒有料到剛才下課的同學竟然還沒有離開。
剛才下課過後,她刻意說自己還要自習一會,和她們避開,就是不希望蘇燦開車過來被她們撞見。
特別是程蔥蔥。
因為唐嫵了解程蔥蔥的心思,這個女孩子社交皇后一樣不斷出入各種場合,且暗中將她作為攀比對象。
以前程蔥蔥在寢室里總是拿別人的男友說事針對唐嫵本就讓她很不舒服,這樣的暗涌就連阮思鷗和童彤都看了出來,所以兩人一般都會幫唐嫵說話。
而程蔥蔥對此視而不見依然我行我素。
但是當現在唐嫵知道蘇燦有怎樣能量了過後,心裏面是矛盾的,陰影的一面恨不得立即讓所有低估蘇燦能力的人見到他的能量。而善良的一面制止她做這種會讓程蔥蔥這類人嫉妒到發狂的事情。
但有的時候客觀事實很難依據人的意志而轉移。
蘇燦開了車門下來,走到儼然已經集體緘默的五教樓門口。
他沒有看到唐嫵臨時下來的一幕,反倒是看到了他所認識的唐嫵一眾同學室友,倒是沒有任何準備的怔了怔,「這麼熱鬧啊。」隨後他開始為自己手插在哪只褲兜口袋好一些,是左邊自然一點,還是右邊顯帥。這種避無可避的情形下他只能親自去證明唐嫵的眼光選擇終究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她所選擇的,必將耀眼無比。
秋天,長椅,梧桐葉掉落。路邊街道上偶爾有插着耳麥,聽着重金屬搖滾搖頭晃腦走過去的學生。
蘇燦身後的那台賓利車銳利了視線,林光棟從副駕駛出來傳來「蓬」得帶門聲,點了一支煙,靠着身後座駕表情很深邃,看着眼前這幫大學生,有些緬懷自己的過去。但大多醉心於未來在蘇燦的領導下,會有怎樣波瀾壯闊的事業。
程蔥蔥身邊一些和那眾留學生走得較近的人對蘇燦敵意仍在,但是多了驚惶不定。蘇燦走過來並沒有什麼牛到煞翻人的氣勢,但是卻讓人由心底的一悸。
「呵,難怪剛才約唐嫵她不願意出來,原來你們兩個早就約好了的。」阮思鷗假裝沒看到蘇燦身後轎車的笑道,儘量保持自己的語調一如既往。
因為如果不是瞎子,都應該看到了一個細節,蘇燦從那輛車走出來,是從左側開門而出。
那是正駕駛。
「唐嫵你不地道啊。怎麼,怕我們打攪你們的約會啊,難不成今天有豪華浪漫之旅?」童彤看似平靜但語氣吃味,語帶雙關。事到如今她若不是太沒眼力,也基本上可以有所定論了,這個蘇燦壓根就是一自開學以來就低調裝豬的豹子老虎。由進校至今,真相大白。
「不是。」唐嫵上前站在蘇燦身邊,身體纖長而倍顯小鳥依人的架勢,手繞過蘇燦的手臂將他挽着,對童彤和阮思鷗笑道,「怕你們更覺得寂寞而已。」
童彤和阮思鷗面面相覷,沒料到唐嫵竟然跟她們開起了玩笑,對望一眼立時張牙舞爪惡狠狠道,「唐嫵,你在跟我們耀武揚威是吧,你才寂寞難耐,正式宣告你回寢室死定了,一定要你在床上求饒啊。」
而後兩女又「繃」不住笑起來。
眾男生聽得血脈賁張。
「車不錯啊。你的?」程蔥蔥終於回復了正常,走上來跟唐嫵打了個招呼,故作輕鬆的對蘇燦一笑。
她很期望從蘇燦那張臉和接下來的話語裏聽到「不是」,或者哪怕是一個搖頭,都會讓她現在繃緊的心臟輕鬆一些,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更真誠一點。
但是蘇燦很誠實的點頭。
很多人心理防線立刻破堤,勢如破竹的淪陷。
丫挺的,這車真是他的!
一眾對唐嫵很有覬覦之心的小白臉此刻心如死灰焚燼,對唐嫵有想法但還沒有投入過深的人很及時抽身而退,明哲保身,不至於遭受重創拔不出來影響日後的對更廣闊美眉森林的開疆闢土。現在可以真正保持一定距離了。
畢竟人們之前面對能夠在進校風騷一翻,並且可以在辯論賽唇槍舌劍,且損了留學生一通的蘇燦產生挑剔的話,只可能從他的家境上面找碴,他頂多算是一未來潛力股,不算績優股。
誰知道這小子還是一個有理想有思想,不張揚低調無比的富二代。畢竟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切都是蘇燦自己動腦動勞賺得。
蘇燦目睹眼前這些人喜形於色的表情變化,心忖比起唐穆兩家那些圓滑世故的家族成員來說,終究是要嫩得太多了。雙方的差異表現巨大。
眼前眾人的神色表情一眼可以看透,然而唐穆兩家的家族成員,在臉上乍現抖逝的驚異過後,就是各種隱藏很深的腹誹和猜想,以及更加深遠的打算。
覺得再待下去恐怕情況就尷尬了,蘇燦轉頭道,「我們走吧。」
「嗯。」唐嫵點頭。
林光棟見勢開了車門,然後自己轉到駕駛座,將後座留給了兩人。
轎車倒退,而後加力前行,很快通過前面的車道轉回樹林後的一條路,去往本部校區。
這下還留在五教樓下面的眾人裏面,一些女生則很八卦的打聽這號人是誰,更有人大嘆自己竟然在蘇燦身上看走了眼。只是那幫和蘇燦處於對立狀態的留學生和幾個人,對此很是不以為然。
童彤連連搖頭,「失算失算,入學就應該調查一下,沒想到這個蘇燦竟然還真的大有來頭。」
阮思鷗捅了捅童彤的胳膊,童彤轉頭問道,「怎麼?」
阮思鷗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不確定的道,「你相信嗎,開學的時候我見過蘇燦的,他爸就陪在他旁邊,那時候的他,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真不是這個樣子的…」
「蔥蔥,你去哪裏?」有女生突然喊道。
走出教學樓的程蔥蔥臉色極不好看,頭也不回的說,「都一味的站着幹什麼,我還要去施華洛世奇取我的訂做手鍊,去晚了就關門了,你們自己去玩吧,別等我了。」
林光棟終究是開着車離開了,不過他帶着離去前,先將蘇燦和唐嫵放到了本部校區。
走在園區里,蘇燦牽着唐嫵柔軟的手,兩人在周圍的視線下閒庭信步,相當寫意。
「你是怎麼想起,要通過改版《朝花》校刊,從而發展直投消費雜誌的?」
從唐嫵盯着蘇燦的側臉輪廓,這張臉夕陽下泛着一種淡淡的亮光,唐嫵的目光明亮了起來,「那一年…你才十七歲。」
自從蘇燦那一天唐府家宴以來,唐嫵仍然對蘇燦的所作所為覺得是虛幻的。
像是那天的雨夜因為自己的生病而不存在,像是那台出現過的賓利是不真實的。因為蘇燦開着輛賓利出現,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她的生活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而她自然不知道,事實上從蘇燦那年出現於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轉移和改變。
他們的命運,和時代悄然掛鈎。
「是的,我十七歲。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着,有一天我和唐小嫵總要從這所學校畢業,她成績那麼好,我相對而言比較差…如果努力追不上她,考不上一所好大學,跟我媽說的沒了前途,沒了命運啊這些一類的,人生杯具了怎麼辦?」
「到時候我看着唐小嫵上了火車朝南奔向繁華世界,而我向北去了諾森德,或者我北都不北停留原地看你遠去,在大學找個優秀男友畢業後努力打拼人生建立家庭,沒準多年後還生下一個我看着就想揍的白胖小子。而我自己還要坐在我家天台上拿瓶啤酒心如刀割自彈自唱單身情歌,多傻啊。與其現在白白浪費時間讀書考不上大學,還不如做點什麼,到時候畢業了我要是有了錢,咱包飛機過去看唐小嫵,這樣夠牛了啊。」
唐嫵眼眶紅了。卻因為蘇燦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笑了,輕輕打了他一拳,「你暴發戶啊。」
「是的,我就是暴發戶。但我怕啊,怕以後掌握不了我的命運,抓不住唐小嫵的命運啊,害怕一不留神我們就擦肩而過了,什麼遺憾啊,無奈啊,這些都是狗屎。背負着生活下去,那我就真的杯具了。」
唐嫵眼淚湧出眼眶,泣道,「傻瓜。你真的是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蘇燦輕輕把她給抱住,拍着她的後背,嗅聞她白頸秀麗鎖骨幽深處透出的體香,「是的,我是傻瓜,但是傻瓜也比眼睜睜錯過一切的二愣子好。」
兩個人輕輕的擁抱着,梧桐樹下,秋風蕭瑟,但是仍然流動着光陰。
「蘇燦…」唐嫵的聲音傳出來。
「嗯。」
「我幸好…沒有和你擦肩而過。否則,那年給你寫的信,我一定會後悔的…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饒是蘇燦兩世靈魂的沉潛讓他心臟結滿堅冰,這一刻心臟柔軟的地方還是被擊中了。
拍了拍後背唐嫵,蘇燦掌着她的雙臂帶在面前,低頭看着她清蓮卻又沾着水花的臉,笑道,「你不會後悔的,我們都不許後悔,這日子要轟轟烈烈的過。」
唐嫵用力點點頭,旁邊路過卻目不轉睛看着他們的幾個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漂亮的女生竟然給這小子弄哭了,真是不知好歹啊,紛紛指責,「無恥啊,敗類啊。」
看到蘇燦一臉無辜,唐嫵破涕為笑。
蘇燦這才「正正規規」的笑道,「我的確是個暴發戶,賺了錢,又不知道怎麼花錢來的舒服,所以買了賓利,而以後,恐怕還得花一大筆錢。」
「不能亂花…如果我要你把每一次的支出計劃都交給我打理呢?」
蘇燦心忖專業就是專業啊,人家唐嫵不說你把錢給我保管,直接來份支出計劃,把自己方方面面都鎖死了。
蘇燦咧嘴壞笑,「那得看,除非唐小嫵願意以身相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掌管蘇家全部財產。」
唐嫵怔怔的看着蘇燦,那雙大大的眼睛明亮徹骨。
蘇燦正打算說要不然咱們還可以就這個問題深入討論討論。
唐嫵就上前雙臂纏住他的脖頸抱了抱,道,「這樣可以了吧。」
蘇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過程中看得唐嫵不由自主低頭轉開,臉紅得宛如蜜桃,他才用力點頭,「尚可。不過我一直惦記着你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裝修能好啊,咱們先熟悉戰鬥地形啊。」
「大色狼。」唐嫵給了蘇燦一個中肯的評價。
唐嫵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她和蘇燦在一起可能受到的一定折辱,可能不被認同,會有親戚在背後流言蜚語得刺激自己父母。
這一切都是因為所有人認為她所找到的小男友,只是一個在角落裏默默無聞的陪襯品,一塊眾人眼睛裏很不起眼的石頭。而當這塊石頭突然有一天無比耀眼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相信,和蘇燦打過交道的唐父不相信。一直以來以自己眼力而自豪的穆璇不相信。
甚至於從初中開始,就看着這個男孩平凡無奇的成長,以至於高中到大學的唐嫵也不相信。
蘇燦可以橫越幾百公里來到蓉城,奇蹟般的和她在一個學校,就那麼出現她的面前。那一刻她被巨大的驚喜籠罩。
之後兩人一起作為交換生去了美國高中,在那裏度過一段三年前她怎麼都不可能想像的日子。
後來又一起來到南大,唐府家宴上面開來了一輛賓利。
這種帶來的震動就像是當年夏海,她考入一中,而在新學期的伊始,蘇燦在座位上對他咧嘴一笑的震撼。
那一年空氣清新,窗明几淨,偶有飛絮。
那個笑容清澈無比。
這一年府宴華麗,燈火輝煌,人們世故冷漠。
蘇燦同樣出現,在車裏面的笑容,哪管他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