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調來的人手已經在憲兵司令部待命。
北原蘭介親自帶着林澤去跟他們見面。
「林澤,是這次任務的指揮官,你們要聽從上級命令,嚴格注意保密,如有不聽號令、消極懈怠、泄露秘密的,一律槍斃處理!相反,如果能順利完成各種安排,獎賞大大滴有!聽明白了嗎!」
三十人的隊伍齊聲回答,「聽明白了!」
得,北原蘭介這樣一弄,也省得林澤立威了。
北原又給他們安排了交通工具和各種設備,林澤帶人盛着兩輛卡車趕往六國飯店。
一到那裏,就叫來飯店經理。
這飯店本來是英國人牽頭,聯合了六國資本開設的,鬼子進了北平城後,當然直接徵用。
現在的經理竟然是個法國人,名叫戴爾莫,在六國飯店工作了二十幾年,北平陷落以後,他仍然不願離開,接受了鬼子的審查,繼續在六國飯店工作。
這位戴經理說着一口流利的北平話,一見林澤等人浩浩蕩蕩來了,連忙點頭哈腰,「這位長官,鄙人戴爾莫,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林澤拍拍他的肩膀,「老戴,兄弟我是為了辦公事而來,這兩天,我們要對六國飯店進行安保檢查,你受累給弟兄們準備幾處休息辦公的地方。」
戴爾莫一聽,就知道又有重要活動要在這地方舉行,當下麻利的讓人安排了數間客房,又騰出了一間會客室,給他們辦公使用。
反正自從北平淪陷以後,外交官們紛紛撤離,北平城裏的洋人比以往少了許多,六國飯店的空房間多得是。
安頓了大伙兒,林澤就領着眾人開始工作。
先問戴爾莫要來圖紙,然後對各處通道進行檢查,甚至連通風管道,排水管道都不放過。
憲兵司令部還給了幾部金屬探測儀,這幫抽調過來的安保人員可算是開了洋葷了,在那探來探去,玩兒的不亦樂乎。
一直忙活到晚上,大伙兒就住在這裏,戴爾莫安排了自助餐,大伙兒你爭我搶,吃的不亦樂乎。
林澤作為長官,自然獨自享用了一桌大菜。
吃完了飯,又用了六國飯店的電話,給駐巡所打過去。
「喂,鈕三兒啊,我這幾天不去所里,要是有什麼急件必須要我看的,就送到六國飯店來,有突發的事情,就往六國飯店打電話找我。」
沒想到鈕三兒着急道:「爺,正愁找不找您呢!還真出了一件事兒,王小手被抓了!」
林澤一愣,王小手是巡警的身份,怎麼會被抓?
「慢慢說,怎麼回事兒,王小手怎麼被抓了?」
鈕三兒說道:「小手哥他下了值,就去韓家胡同玩兒,跟一伙人打麻將的時候,又說了那個龍虎山的道爺飛劍取人頭的笑話,不知道被什麼人告發,偵緝隊的人把他抓走了,他那個相好的趕忙來駐巡所報信,謝全兒哥已經去偵緝隊撈人了。」
林澤心說,王小手這回該長記性了,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嘴皮子太碎!
也合該他倒霉,偵緝隊全城搜捕兇手,憲兵司令部又下令嚴查發表反抗言論之人,他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不過謝全兒去領人了,偵緝隊應該很快就會把王小手放出來。
隨即叮囑一聲,「謝全兒去了,應該沒什麼事,等王小手回去了,你再給我打個電話。」
......
那邊謝全兒得知王小手被抓的消息,頓時哭笑不得。
他也沒當回事,這就是個誤會,王小手也就是嘴碎了一點,怎麼會是反抗分子呢!
叫了一輛洋車,直奔偵緝隊。
偵緝隊就在京師警察廳旁邊,佔地面積不小,前面幾處院落是辦公的,後邊還設着訓練場跟監獄。
到了門口,讓人攔住,不過他一身巡警制服,對面倒也好說話。
「您有什麼事兒?」
謝全兒拱拱手,悄悄遞過去兩塊大洋,「我是東便門駐巡所的,有位同事,在韓家胡同被偵緝隊的弟兄抓了,這全是一場誤會,還勞煩您通報一聲,我進去領人。」
那看門的也沒當一回事,這種烏龍經常發生,當下接過大洋,進門通報去了。
沒過多久,他表情怪異的出來,請謝全兒進去。
一個小隊長接見了謝全兒,只見那人鼻孔朝天,高傲道:「那人當眾議論一樁大案,把死者的死法說的是有鼻子有眼,我們嚴重懷疑他參與了謀殺,已經重點關押起來了,正準備訊問呢,你帶不走他,回去吧。」
謝全兒一聽,這不是放屁嗎!
還以為是這小隊長索要賄賂,可自己也沒帶那麼多錢啊!
當下一拱手,「這位爺,這王小手是我們那一個巡警,或許是喝高了胡言亂語幾句,但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是嫌犯啊,您幫幫忙,幫幫忙,今天我來的匆忙,咱們有情後補,明日我在豐澤園備下一席,還請您賞光?」
沒想到那小隊長嗤笑一聲,「你一個巡警,還管我們怎麼斷案子?我說他是嫌犯,他就是嫌犯,好了,你快走吧,不然把你當成同黨,一併抓起來!」
謝全兒急了,覺得這事兒透着詭異,按捺住性子,試探道:「這位爺,我們署長是林澤,他跟高廳長....」
沒想到小隊長一拍桌子,「什麼林澤草澤的,爺不認識!」
謝全兒轉身便回去了,陰沉着臉。
這裏邊一定有事兒,弄不好,就是衝着林署長來的!
.......
偵緝隊,刑訊室。
王小手讓綁在刑具上,已經打的遍體鱗傷。
站在他對面的,竟然是偵緝隊長徐鵬!
只見徐鵬冷笑一聲,說道:「小子,你以為你嘴硬不招,就沒事兒了?還是覺得你那位恩主,什麼林署長,能來保你?我告訴你,這次的行動,是許廳長的安排!那林澤平日裏貪贓枉法的事兒,幹了不少吧!你只要招出一件兩件的,按上手印,我就放了你,不光放了你,還給你兩百塊現大洋,如何?」
王小手艱難的抬起頭來,竟然笑了。
他點點頭,「徐爺,早說啊,我招,我招!」
徐鵬大喜過望,一邊讓人準備記錄,一邊上前急切道:「快說,那林澤都幹了什麼壞事?」
王小手兩眼烏黑,像個大熊貓,「有一回,我看見林署長啊,和你媳婦兒躺在床上,左邊是你閨女拿毛巾,右邊是你媽端銅盆.....」
記錄員筆走如飛,寫到這才發現不對勁。
抬起頭來眨眨眼,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寫還是不寫啊?
徐鵬腦袋都氣大了兩圈,衝過來一把撕爛了那張紙,隨後歇斯底里道:「給我打!往死里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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