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時羽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緩解心中的恐懼與壓抑。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亦或者天為?
沒有答案。
時羽的腦海里,只有空白。
「那些怪物雖然強大,可我們人類也是可以變異,至少在這個遺忘之城中,我們可以進化變異。」
老人靠在牆角,還在說着,可眼中的失落越發明顯。
「我所在的組織,領導者名為張褚,就是一名進化者,實力在九大等級中最低,f級。」
「小子,你真的想不起來絲毫了嗎?」
說完一切的李老頭話鋒一轉,在次詢問時羽。
時羽搖頭。
見此,李老頭抿着嘴,僵硬一笑,轉頭不在開口,望向天邊的夕陽。
沐浴在昏黃的夕陽中,李老頭蜷縮在牆角,呆愣着望着天邊,混濁的雙眼中遍佈失落,眼眶內隱隱有淚花閃現。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軀上,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背影烙印在身後的牆壁上,如同他自己在與自己對視,看上去顯得是那樣的孤獨。
誠然,面對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孤獨或許是必然的。
也許是夕陽的日光刺痛了李老頭的雙眼,他別過頭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我想回家,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李老頭笑着開口,可眼角處的淚痕混雜着塵土,是那樣的清晰、刺眼。
「所以我才重複的問你還有沒有記憶,可以讓我找到一個回家的方向。」
時羽沉默,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老人,因為他何嘗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個。
天色見黑,無處可去的時羽跟着李老頭去往了他所在的倖存者據點。
一路上,三人走的小心翼翼,直到繁星滿天,三人才來到一處別墅前。
別墅約有三層,外表破爛不堪,甚至可以見到一道道明顯的裂痕。
黑夜裏,別墅陰暗、幽靜,宛若鬼宅,讓人從心裏產生些許抗拒,不願進入裏面。
「張褚殘暴,進去後,小心說話。」李老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低聲提醒時羽。
那謹慎的模樣,讓時羽不知覺的有些緊張,點了點頭,跟在身後。
推開破爛的防盜門,一樓是間巨大的客廳,藉助着月光,裏面的景象盡收眼底。
中央,陳舊、破敗的沙發上,一名青年男子翹着二郎腿,大刺刺的坐在上面,臉色陰鷙,帶着冷笑。
前方,靠近破爛的窗戶處,十幾人低頭站在原地,眼望腳面,但低下的臉龐上,都帶着一絲難以壓制的怒火。
兩者中間,一名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被麻繩吊在半空中。
女孩身穿一件沾滿污漬的粉色連衣裙,光着小腳丫,上面帶着些許污泥,腳底板上有着一些陳舊的劃痕傷口。
被吊在半空中的女孩手腕處被麻繩勒的已經青紫,並向外滲出血跡,但女孩抿着嘴,沒有哭喊一聲,只是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中,此刻瀰漫淚水,看上去十分的委屈。
身後的李老頭望着眼前的一幕,當場紅了眼眶,快步跑了過去,伸手想要抱住小女孩。
可剛伸出又顫抖的收回,眼神畏懼的望着坐在沙發上沉默的青年,一時間沒了主意,急得全身輕微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褚哥這是怎麼了萌萌得罪您嗎」李老頭猶豫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問道。
說着,忍着心中的恐懼,伸出那乾材般的雙手,拖住女孩那雙沾滿污泥的小腳丫。
可剛碰到女孩的雙腳,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匕首從張褚手中飛出,帶着寒芒,刺穿了李老頭的右臂。
「噗」
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李老頭的右臂直接垂了下去,鮮血順着手臂飛快流出,最後在指尖匯聚,嘀嗒掉落在地。
「呃」
李老頭悶哼一聲,捂着右臂,疼得冷汗直流,卻又不敢多說一個字,只能咬碎了牙床,全身顫抖的忍着疼痛。
沙發上,青年張褚嘴角微翹,望着李老頭那痛苦的模樣,反而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站起身,張褚右手領空對準李老頭,猛然虛握。
匕首如同受到召喚一般,整體一顫,竟飛快的飛回張褚手中。
眼前的一幕,讓時羽心中一驚,剛剛他聽李老頭說過,張褚是進化者,掌握異能,現在看來那可以控制匕首的能力,應該就是張褚的異能。
不過這人,果然如李老頭說的那樣,性格殘暴。
「李老頭,你終於回來了?今天我心情不好,想隨便殺個人,出出氣,選了你干孫女,你沒什麼意見吧。」
張褚低頭把玩着染血的匕首,陰鷙的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微笑,漫不經心的說着。
殺人兩個字,張褚說的如此隨意,讓時羽在次對這傢伙的冷血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而聽到這話的李老頭,全身一顫,混濁的雙眼中淚水瀰漫,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褚哥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孫女求你」
李老頭拼命的磕頭,三兩下就已將額頭磕破,鮮血溢出,流滿那張蒼老的臉頰。
「褚哥孩子是無罪的她還小求您高抬貴手」
「呵呵」張褚沒有絲毫同情,反而笑了。「你真的很吵啊,李老頭。」
話音剛落,沒有絲毫預兆,瞬間出手,手中飛刀直奔空中的小女孩而去。
看着那抹寒光劃破夜空,李老頭如泄了氣皮球,癱倒在地,淚水瀰漫的雙眼中遍佈絕望。
被吊在空中的小女孩,嚇得閉上雙眼,幼小的身軀因為恐懼,嚇得不停顫抖。
危機時刻,時羽不敢多想,飛身一步,一把握住匕首。
這匕首鋒利異常,在握住的瞬間,泛着藍光的刀刃便劃破時羽的五指。
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刀鋒一點點劃入肉中的冰涼觸感,隨後,劇痛順着五指傳遍全身。
時羽忍着痛,一把丟掉匕首,伸手抱起女孩,不斷向上托,以此讓女孩的手腕緩解壓力。
突然冒出的時羽讓張褚臉上那玩味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在這裏還沒人敢反抗他,可現在,一個毛頭小子也敢站出來了。
時羽甩着手上的鮮血,疼得咧起了嘴,但目光平和的望向張褚。「褚哥,能不能放過這小女孩一回,當然,我沒有威脅褚哥的意思,畢竟唇亡齒寒這個道理,褚哥懂,在場的各位也懂。」
這話一出,人群猛然一靜,隨後客廳內的十幾人紛紛抬起頭,目視張褚。
其中,李老頭混濁的雙眼中帶着瘋狂,如火焰般不斷跳動。
張褚殘暴,談笑間殺人,他們早已忍無可忍,之所以從未有人反抗,是因為沒人敢牽這個頭,可現在,時羽站出來了。
就像時羽說的那樣,唇亡齒寒,這道理他們都懂。
今天死的是這個小女孩,可誰能保證明日死的不會是他們。
剛進來時,時羽就發現,雖然每個人都眼望腳面,可臉上已經是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顯然已是忍無可忍。
因此,才說出這些話威脅張褚,因為他很清楚,跟張褚這樣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只有讓他們忌憚,才有一線生機。
雖然時羽思路清晰,分析的頭頭是道,可這並不代表他不害怕,相反,他怕的要死,雙腿發軟,褲·襠都濕了一大片。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會害怕,會恐懼,面對怪物會嚇得慌不擇路,可是,他更知道什麼叫做感恩。
李老頭從怪物手中救他一命,活命大恩,怎可不報。
張褚臉上玩味的冷笑徹底消失不見,轉而臉色陰沉,一把抓住時羽的衣領,怒道。「小子,敢威脅我?」
面對殘暴的張褚,時羽雙腿發軟,已經開始輕微的顫抖了,但他用盡最後的理智,壓制着恐懼,臉色淡然,直視張褚。
「褚哥,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但如果褚哥一意孤行的話,這話也可以變成威脅。」
「艹」
張褚右臂發力,扯動時羽的衣領,讓時羽更加靠近自己。
但這個舉動,也讓在場的眾人臉色一變,變得更加憤怒,直視張褚。
「你們踏馬的什麼意思,威脅褚哥,尼瑪的都不想活了。」光頭眼看事情越發難以控制,站了出來,呵斥眾人,語氣一如往常,蠻橫帶着強硬。
可這句話剛出口,張褚反手一嘴巴扇在了光頭的臉上。「閉嘴。」
很顯然,張褚這個舉動代表他妥協了,面對眾人之怒,他也只能妥協。
「我只是跟各位開個玩笑,我是一個善良的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殺人呢?呵呵。」張褚臉上帶着彆扭的笑容,向着眾人妥協道。
可口中的話語配上他那彆扭的笑容,讓他顯得尷尬至極。
但時羽願意給他個台階下,因為他清楚,這已經是張褚妥協的極限了。
「褚哥真會開玩笑,嚇得我險些尿了。」
有時羽帶頭,眾人也打着哈哈,給張褚台階下,此事就算是到此結束。
「不錯,你真有頭腦。」張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鬆開時羽的衣領,笑了,笑容在次變得玩味,接着道。「聽說聰明的人都不長壽,你多注意。」
話落,故意拍了拍時羽的肩膀,轉身向着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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