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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個合適的日子,我和成琛去庵堂里取出了謝文妤的骨灰盒,下葬安置了。
那天的風很輕柔,全程都很順遂,成琛一身黑色西服,肅肅凝定。
我輕聲問他想不想見一見母親。
當時當下,我確定謝文妤還沒上路,起勢後的修為,完全可以讓他們母子倆好好道個別。
成琛沉斂着氣息搖頭,祭拜過後,便牽着我的手準備離開。
誰知走出十多米,他腳步忽的一停,轉過頭,怔愣了幾秒,眸底紅着,唇角卻牽了起來。
我隨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謝文妤站在遠處的薄霧之中。
一襲紅裙的身形還很模糊,面容卻像是清晰的呈現在我們面前——
她笑着,祥和安然的笑着。
默默的對視了幾秒,謝文妤的身影便緩緩的消失了。
成琛握緊我的手,眸底瀰漫着紅潤,「栩栩,我終於又看到母親舒心的笑臉了。」
跟隨而來的珍姐和周子恆的媽媽佩瑜雖然沒看到謝文妤,亦然朝着謝文妤離開的方向跪了下去,含淚輕念,「夫人啊,夫人,您終於可以放下心結了。」
是的。
謝文妤安心了。
見證了我和成琛的幸福,她安心的上路了。
孰是孰非。
終成過往煙雲。
月底的時候成琛帶我回到了鎮遠山過年。
一同回去的還有許姨和純良,爸爸媽媽,三姑,大姐和陳文大哥。
大姐的腿本來受不了山裏的氣候,但她在十二月底查出了懷孕。
雖是高齡孕婦,胎兒卻很穩,帶着大姐的體質亦發生了改變,完全不怕冷了。
唯獨會害喜,偶爾要吐一吐,還好大姐人很精神,面色紅潤。
說起來這裏還有笑話,大姐在我訂婚前後那些天就感覺胃不舒服,因為我的事情拽着,她對自己的身體就沒太注意,性格在這,凡事她都是先忍着,等我在老家訂完婚了,她才和陳文大哥去醫院想開點藥吃。
醫生聽完症狀一檢查,就發現大姐懷孕了!
大姐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經期不准,對於要孩子已經處於隨緣的狀態,在醫生辦公室就怔住了。
陳文大哥反應迅速,再三確定後就激動的哇哇大哭,「我有爹啦!我有爹啦!」
醫生笑着糾正這位猛張飛形象的陳文大哥,「你是爹。」
陳文大哥語無倫次的跟着點頭,「對,是我爹啊,是我爹啊,麗麗,你是我爹啊!」
大姐沒等從震驚中緩過神,就被陳文大哥給逗樂了。
從醫院出來,大姐就哭着給我打來電話,「栩栩,你算的好准,姐真的能做媽媽了。」
喜事一樁樁的出來,家裏人自然要將功勞歸於師父。
是師父救了我,間接地,拯救了我們一家人。
即使師父他老人家現時已經成仙了,爸爸還是想回鎮遠山祭拜,還要看看王姨。
冬有大雪是豐年。
鎮遠山年前剛下了場雪。
遍地霜銀,潔白無瑕。
院子裏熱鬧起來,純良滾了大大的雪人,院門口掛起亮堂堂的紅燈籠。
許姨的大嗓門又回來了!
她終於又給我做上了大寶|劍,力道不減當年。
我不知是不是被許姨給搓透了,變得有些嗜睡,還會賴床。
成琛和我一個房間,每早都得膩咕好一陣子才能起來。
他覺得是我在跟他撒嬌,還挺享受,其實我是真困,睡不醒一樣。
倒是大姐發覺到我的異常,去鎮裏藥房買了驗|孕棒,塞到我手裏就道,:「栩栩,你去驗驗。」
我接過有點臉紅,「大姐,我們倆才一個多月,不能這麼快吧。」
「驗一驗。」大姐小聲道,「我最早就是困,栩栩,你年輕,我在醫院檢查的時候,那很多年輕人做了措|施都有意外情況,你驗一下保准,別稀里糊塗的,回頭有了差池怎麼辦?」
我一聽也對,頻率上……
拿着驗孕棒去到院裏新建的洗手間,許是模樣太過鬼祟,引起了成琛的注意。
我一出來,看到他在門外還嚇一跳,手一哆嗦,驗孕棒就掉地上了。
成琛彎身撿起看了看,垂着眸眼沒動,也沒說話。
我笑了笑,「我月經不准嘛,這幾天很困,大姐說有可能是早早孕,但我看了不是,就一條槓,成琛,你還要等等才能做爸爸了。」
「一條槓?」
成琛眸底按捺着情緒看我,「成太太,這不是兩條槓嗎?」
啊?
「不可能呀。」
我湊近看了看,「我剛才看……哎呀,怎麼還會變……啊!成琛!!」
這個瘋子啊。
一下子將我攔腰抱起來了!
爸爸和陳文大哥以及純良正在院裏掛彩燈,媽媽和三姑許姨在聊天,除了純良一副狗糧吃撐懶得理我們的樣子,長輩們看着我們都是在發笑。
大姐從成琛在長輩面前鮮少不穩重的舉止中發現端倪,走到媽媽她們身前小聲嘀咕了幾句。
歘一下~!
我就沐浴在了眾人驚喜的目光中——
「小成啊!!」
許姨猛地一嗓子,「你快給栩栩放下!別抱着她轉!一會兒給栩栩晃暈再抻到咯!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