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片水波般瀲灩光華,似迷惑般的毒藥。
這是人魚第一次交好,會脫落的心鱗,在人魚一族眼裏,它是純潔與愛意的象徵,要送給此生唯一的伴侶。
星楠望着面前的裴聞煬。
這塊鱗片,是裴聞煬的。
星楠往側後方退着想逃。
咔嚓。
忽然間,裴聞煬腰間的手銬銬到了星楠手腕上,銳利的視線刺的星楠頭暈腦脹。
裴聞煬拿走了星楠手心的鱗片。
「帶走!」
星楠被人帶去了詢問室,頭頂的炙燈晃眼。
屋內一片漆黑,他的對面是裴聞煬,還有另外兩名身着制服的審問官。
「姓名。」
「星楠。」
「多少歲?」
「220歲。」星楠認真考慮後回答道。
「確定沒有看見人魚嗎?先生?」審問官面容嚴肅。
「沒有。」星楠摳了摳手。
「昨日你和誰在屋子裏?」審問官問。
「一位先生。」
「做什麼?」
星楠咽了咽口水:「愛。」
審問官:「」
星楠並沒有人類的羞赧意識,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顯得單純的可怕。
裴聞煬沒心情聽這些淫詞穢語,他只要結果,對別人的私事更不感興趣:「你們是什麼關係?可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樣?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
星楠看出來疑心轉移了。
星楠看向坐在審問席的裴聞煬:「我不知道他是誰。」
星楠太害怕了。
與人類交尾後的人魚需要對方的氣息,長時間聞不到可能會有呼吸困難的症狀,不交尾魚尾便會長出來。
但對方是這裏的高級指揮官。
他不敢靠近。
他日後會需要這個人類活命,這個認知讓星楠頭皮發麻。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名字。」星楠說。
「我喝了酒。」
「我是被強迫的。」星楠看向裴聞煬,「所以他給了我8000塊錢,這位指揮官剛剛也看見了。」
「按照你們人按照錢的金額來說,那是嫖資。」
「人魚鱗片鱗片也是他給我的。」星楠儘量洗脫自己的嫌疑。
為了活命,可以撒謊。
裴聞煬站起身朝着星楠走近,高大的身軀遮蓋住星楠面前的光源,好似步步緊逼的野獸。
「人魚鱗片是他給你的?」
「是。」
星楠胸膛微微起伏着。
裴聞煬言語試探,手撐在星楠的審問桌上,兩人的影子交疊,血腥的狼將獵物逼在了角落,等待時刻血濺當場,他明明那麼溫和,卻那麼可怕。
「為什麼不報警?」
「他很兇。」
「不敢?」裴聞煬抬手輕敲星楠面前的桌面。
「不敢。」星楠指腹攥着桌面,努力平復裴聞煬帶來的至極壓迫。
「為什麼?」
「他說要是我敢報警,以後還會來欺負我。」
「你在撒謊。」拍擊聲傳來!
「我沒有!」
「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報警?」
「不,因為他身上有槍。」
星楠與裴聞煬眼神碰撞,手心麻木,「我想活。」
裴聞煬的問話速度極快,無形氣息時刻壓迫周遭。
兩人之間的對話不過半分鐘。
星楠半條命都快沒了。
星楠手攥着拳,他想,對方既然是指揮官,那必然可以輕鬆查出來昨日在那間酒店的人是誰,星楠想讓自己站在上風,反正他已經不記得了,若是能因此生出些對自己的愧疚,他便算贏了一分。
裴聞煬抓起星楠的手抽了一管血。
「拿去做基因測驗。」裴聞煬將血液遞給一旁的檢測人員,「五分鐘內給我結果。」
「是,裴指揮。」
話落裴聞煬繼續道:「查出來昨日他和誰去的酒店。」
「結果馬上出來,裴指揮。」職員拿走血液恭敬退下。
屋內安靜下來後星楠坐在審問席手已經被自己捏的發紅。
裴聞煬注視着他:「知道欺騙指揮官的罪責是什麼嗎?」
「知道。」星楠顫聲道。
「按你所說,你屬於被迫,如果找到了人,會有起訴的想法嗎?」裴聞煬問。
「起訴了會怎麼樣?」星楠指尖顫抖着試探道。
裴聞煬俯視着目前的星楠,他不在人前顯示多惡劣的視線,從不故做冷寒脅迫作態,甚至稱得上溫和,外在的凜冽向來是別人給他的。
所以怕他的人依舊是大多數,星楠就是。
「整個泊海城,只有防控局的人有槍支權,若是防控局的人如此作為,後果很嚴重。」
裴聞煬說:「輕則監禁,重則絞殺。」
星楠眼底閃爍。
「要是對方的職位很高呢?」
裴聞煬說,「高不過我。」
星楠還未回答,門口的一名職員便敲響了審訊室的門。
「裴指揮,查…查…查到了」
職員的眼神躲閃的厲害,話語不清不楚,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言語,更不敢在裴聞煬面前畏畏縮縮。
但他確實腿軟了。
「吞吞吐吐做什麼?」裴聞煬見不得手下的人如此扭捏做派,沉聲道:「說。」
星楠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兩人。
拿着結果資料的屬下靠近裴聞煬,那架勢便是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模樣。
被裴聞煬制止了。
裴聞煬冷目警告,往往這種時候代表他的情緒到了臨界點。
他的話不多,整個防控局沒有人不怕裴聞煬這樣的審視眼神,比拿槍指着可怕太多,讓人煎熬。
「查查出來昨…昨晚」職員橫豎一閉眼,頷首口齒不清。
「老大,昨天晚上和他開房的人,是您!」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