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雍洲。
祁東山脈,凌瀾峰。
尚在襁褓中的小晏殊,滿月不久,生得粉雕玉琢,白淨可愛,此時睜着烏黑大眼,好奇望着面前風光,心下喃喃自語:「築基仙族晏氏...凡脈根系之一。」
面前,綿延層巒的稻田,靈山溪水蜿蜒,水車滴轉,有黃牛哞叫被農人驅使。
烈日晨曦下,還有「仙人」呼風喚雨,瀰漫降灑,使得遍野『青禾靈稻』如逢天霖雨露,迎風飄揚,長勢喜人。
又過一柱香,嬰兒大眼懵懂,撐着眼皮打起精神,卻還是不可避免聳拉下垂,呢喃道:「娘親在種田,我也種田去……」
心神沉入識海,仿佛穿梭時空般,在未知角落,一枚太微『星球』閃爍其光,隨着愈加臨近,視野也不斷放大。
下一刻,小小身影如出現在荒蕪星體上。
嬰兒體型依舊不變,此時四肢撐在地上,左右張望了下,突然大眼一亮,吭吭哧哧爬着,來到一株稻苗身旁。
「嘿嘿,幸好我滿月時抓周,得了這一株青禾靈稻,不然可無聊了。」
小嬰兒翹着屁股,看着面前青禾稻,雖然現下『太微星』僅有可憐的一株,但卻是生命萌芽,未來可期。
來了!
就在這時,一團光斑至青禾稻上脫穎而出,懸而不動,望之玄妙。
見狀,小晏殊不驚反喜,暗道:「想不到前世古玩市場淘來的一堆老物件,其中真有寶物呀,一枚小小種子,實則是『太微星』,助我轉世後臻破了胎中之秘,已知世事。」
太微星即「太微種子」,看似不起眼,但實則卻相當一方星球,經晏殊探索,此寶能種植靈物,提取本源序列。
若以前世認知,即是基因片段。
譬如青禾稻,此稻能吸納天地木靈之氣,轉化元氣,供晏氏族人修行食用。
吸納木靈之氣,便是本源序列之一,也正是剛才光斑,玄機名;『萃青』。
本源序列看似不起眼,但卻直指『先天』,能吸納木靈之氣,若以人之視角,卻是木靈根修士才有的先天優勢。
而後天,如那轉化元氣,也不過增持幾分修持速度罷了……
便如晏殊前世,認知中的螞蟻章魚之流,擁有非凡力量與智商,卻因基因片段組合,只能任人宰割。
太微星的神妙便在於此,只要在太微星種植靈物,便能時不時收穫到本源玄機,從而加持身上,臨時成為先天資質。
可惜這本源玄機,充滿巧合性,晏殊滿月後,又過去一個月,也不過經歷四次。
且除了『萃青』外,其它本源序列卻未見過。
無疑,要想體會好處,必須讓靈稻在太微星上成規模,數量產生質變。
他小腦袋一撇,湊到一旁小土地上,好奇盯着生根發芽一抹綠意。
太微星種靈物,不光是用來吃的,更在乎『循環往復,生生不息』,想必親自種出一個繁茂星球,這個感覺一定不錯。
就這般看着看,不知不覺晏殊再度睡去……
「看孩子睡得多香。」
不知何時,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出現在晏殊面前,女子身着清裳,氣質溫婉柔美,低頭看了眼懷中襁褓,散發母愛光輝,又傳音道:「夫君,靈田事了,是時候回到山上了。」
身旁中年微微頜首,牽起夫人的手,取出族中下賜靈舟,掐決靈動放大,二人踏足其上,隨即在一幫村民目送之下,飛馳消失天邊。
不多久功夫,二人便登臨一座靈山上,此峰鍾靈毓秀,外籠結界,正是晏氏修士居住之地,內蘊一座二階中品靈脈。
修行九境,一階鍊氣,二階築基,三階紫府,四階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真,大乘。
靈舟穿過結界,如改天換顏,面前靈峰內拓別有洞庭,宮廊樓閣參差起落,四周懸空小島遍植琪花瑤草,兼有瀑流垂天,煙靄牽雲絲縷,仙家景象初萌。
晏氏家族發展不過四代,老祖當初是築基散修,幾經機遇輾轉,這才到了祁東山脈的凌瀾峰,佔據靈脈寶地,娶妻生子,繁衍子嗣。
晏氏如今有一位築基『老祖宗』坐鎮,族中有練氣士近百位,而山下便是凡脈根系,靈根子嗣來源,不過上萬人口。
二人入了山腹洞庭,隨處往來皆是熟悉族人,或論道切磋,或弈棋言笑,時不時有人與二人打招呼:「昭華,清婉,回來了?」
晏氏族譜字輩,乃是老祖所定,男丁為:「洛昭之君,淵青元明。」
女修:「玉姿紫心,意舒若兮。」
不過唯有測出靈根,方能『仙列字輩』,坐化之後宗祠立碑牌位,受香火供奉。
這時,不知哪裏竄出一個粉衣女修,湊到安昭華身旁,盯着襁褓嬰兒,杏眸閃爍異彩。
趙清婉見狀,輕輕將襁褓遞了過去,由得第三代姿字輩的『晏姿雅』小心接過,看着懷中小人兒,不由眉宇溫和。
實際上一系列行動,卻早已驚醒了小晏殊,只是人小鬼大的某人,卻並未睜眸,而是偷偷豎起耳朵。
然而三人因是顧及嬰兒正在睡覺,是以不約而同施展傳音之術。
晏姿雅好奇看着晏殊睡顏,突然望向晏昭華,傳音道:」十四哥,聽說你準備給小殊提前測靈根?」
聞言,晏昭華微微頜首,語氣透着莫名自信,笑道:「有這打算!」
身旁趙清婉卻欲言又止,擔心看了眼小晏殊,凡人擁有靈根概率是千分之一,鍊氣修士會高上不少,但細算之下,也不過「十之一二」。
小殊是她與昭華的第一個孩子,愛子心切,卻不願意看到小殊沒有靈根,終其一生壽元不過百,只能在凡間蹉跎渡日。
而晏氏凡脈測靈根,往往是在七至十二歲年齡統一進行,如此也能順勢入道修持,也唯有修士子嗣不同,可以提前借家族『測靈盤』一試。
晏昭華側頭見到夫人姿態,連忙伸手輕輕握住柔荑,安慰道:「憑咱兒子靈光,放心,會有好結果的!」
趙清婉微微頜首,輕嘆道:「夫君,你既決定,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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