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了?
謝瑤瞪眼看着邵銘清,她想喊人,但卻發現能張開嘴但已經發不出聲音了,而且她的身子也開始發軟,人向地上軟軟的倒下去。
邵銘清伸手扶住她。
「表妹你也是的,也不請人坐。」他笑道。
快把我放開!來人,來人。
謝瑤心裏喊道。
無奈護衛已經被她趕出去,且還說了沒她召喚不得近前的話,現在真是叫苦不迭。
她們不會殺了她吧?
謝瑤眼淚湧出來,不再瞪邵銘清,而是看着謝柔清,竭力的表達自己是跟她開玩笑,甚至自己是受人指使的意思。
謝柔清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看着那個將自己按倒在地上的邵銘清。
「你什麼時候來的?」謝柔清終於回過神,脫口問道。
邵銘清沖她噓聲,將謝瑤靠在柱子上,讓她坐好,想了想將食盒也拎過來。
「裏面放了什麼藥?」他嗅了嗅,皺眉看向謝瑤,「給你也嘗嘗。」
謝瑤看着他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因為謝柔惠說不要謝柔清一下子死了,要讓她痛苦一些,做出被山神懲罰的假象,所以她沒有下毒藥,只是一些讓人拉肚子的草藥。
吃了也不會要了命,但是卻會疼死去活來。
「行了。」謝柔清攔住他,「別鬧了。」
總算看了謝瑤一眼。
「你小時候是個乾乾淨淨和和氣氣的小姐姐,再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她說道,「真可憐。」
是啊是啊我很可憐的,你們快放我走。
謝瑤拼命的對着謝柔清流淚滿眼的哀求。
邵銘清已經將兩個也軟倒的僕婦推到擺好。
「別理會這廢物們了。」他說道,「我們進去說話。」
謝柔清看看謝瑤她們。
「不趕她們走嗎?」她問道。
「怎麼能趕她們走呢。」邵銘清笑道,「當姐姐的好心來看妹妹,怎麼也得讓她表表心意。」
謝柔清有些不解,看着邵銘清掏出幾個棉絮,分別將謝瑤和僕婦的耳朵都堵上了。
「這樣多好,當姐姐的能陪妹妹。又不影響我們說話。」他笑道。
而且最關鍵的是有謝瑤在外邊,謝家的護衛們就不會靠近。
謝柔清木然的臉上露出笑容。
「快來,我們趕快說正事。」邵銘清說道,沖謝柔清招手自己先邁入屋內。
謝柔清拄着拐進來。謝柔嘉已經從箱子裏出來了,正席地而坐瞪眼看着他們,確切說是看着邵銘清。
「你什麼時候來的?跟她一起的嗎?」謝柔清問道。
「他不是跟我一起的。」謝柔嘉瞪眼說道,「邵銘清,你怎麼來了?」
「你們在外邊說話的時候。我趁機從後邊窗戶跳進來的。」邵銘清對謝柔清笑道,再轉頭看謝柔嘉,「剛進來就看到有人從箱子裏往外爬,還以為是賊呢。」
他說着自己笑起來。
謝柔嘉和謝柔清都沒有笑。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讓你去京城嗎?」謝柔嘉急道。
邵銘清在她對面坐下來。
「可是我半路發現我被人追蹤了。」他說道。
「是周成貞嗎?」謝柔嘉緊張的問道。
邵銘清看着她。
「周成貞不是問題,我早有預料,半路也甩了他了。」他說道,又笑着抓着一隻小布袋子晃了晃,「看,那個叫什麼土的老傢伙想要給我下咒,結果被我反咒了一把。搶了他一個包,裏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就是嘛,你這麼厲害根本就不用怕他們的。」謝柔嘉說道,「你有辦法甩了他們的。」
邵銘清點點頭。
「是,我有辦法甩了他們。」他說道,「可是我發現我京城的師兄們也在追查我。」
他說出這句話看到謝柔嘉神情一松。
「你的師兄們怎麼叫追查你呢?那是來接你保護你的。」謝柔嘉說道,「你想什麼呢怎麼就跑了?」
正如周成貞所說,謝柔嘉果然知道玄真子的打算,看看她這一副輕鬆的樣子。
根本就不驚訝為什麼玄真子也會派人來,也肯定知道玄真子一定會將始皇鼎的事公佈於眾。
人人都看到始皇鼎在自己身上。到時候就算自己再說是謝柔嘉找到的也沒用了。
邵銘清伸手狠狠的戳了下她的額頭。
「我拿着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要警惕一些了。」他沒好氣的說道,「我一害怕就想還是跟你一起吧。」
謝柔嘉也伸手戳他的頭。
「你怕什麼你怕什麼。」她氣急的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一旁一直被忽略的謝柔清輕咳一聲。
「我知道你們什麼都不怕。但你們都跑到這裏來打算怎麼辦?」她木聲問道。
謝柔嘉狠狠瞪了邵銘清一眼,再看向謝柔清。
「謝瑤來的真好,她在外邊替我們把門,我今晚再給你講講硃砂的事。」她說道。
謝柔清看邵銘清。
邵銘清對她一笑。
「我就知道表妹你最厲害。」他說道,又帶着幾分感嘆,「你比我想像中氣色好得多。」
他說着站起來。
「你們說。我幫你們把門看着人。」
他說着又停下看着謝柔嘉。
「那四個侍衛,是誰的人?」
謝柔嘉沒好氣的嗯了聲。
「是我的人,很聽話的。」她說道。
邵銘清噗嗤笑了沒有再問向外走去,還將門帶上。
「你幹嗎對他生氣。」謝柔清說道,看着謝柔嘉。
「我是為他好。」謝柔嘉說道。
那一世邵銘清是靠着謝家,也才直到幾年後才當上通天**師,這一世因為自己的阻攔他和玄真子的關係總是有些隔閡,也沒有謝家扶持他,前程也一定走的艱難。
現在玄真子既然肯把當親傳弟子教授,且主動讓他來救自己,那麼自己也應該做出一些回報。
沒有比始皇鼎更大的回報了。
可是這個邵銘清竟然沒有這樣做反而跑了,玄真子撲個空豈不是氣死了。
好處沒送到。反而結了仇。
謝柔嘉想着就頭疼。
「他是為你好。」謝柔清說道。
「我又不想要這好。」謝柔嘉說道。
謝柔清看着她。
「那你怎麼就認為他就想要你認為的好?」她說道。
謝柔嘉一愣看向門外,透過木格子看到邵銘清的側影安靜的看着外邊。
是啊,他把自己交給他的始皇鼎當命守護,如果被宣告成他自己的。他心裏一定痛苦的很。
如果他在乎前程,當初就不會明知自己故意卻還是捨棄了謝柔惠來陪着自己玩鬧。
謝柔嘉猛地站起來走向門邊抓住木格子。
「邵銘清。」她喊道。
邵銘清轉過頭看她帶着詢問。
「你這一路沒受傷吧?」謝柔嘉問道。
邵銘清臉上綻開笑容。
「沒有。」他說道,「你呢?」
「我也沒有。」謝柔嘉說道,指了指外邊,「有東平郡王殿下送我的是個侍衛。我一路走的很順利輕鬆。」
東平郡王的人啊。
果然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邵銘清笑着點點頭。
「還有,是不是你牽制了周成貞他們?」謝柔嘉又問道。
「是,他們被我甩了,不過估計也快要到彭水了。」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點點頭。
「沒事到了彭水咱們不怕他。」她說道。
邵銘清笑着點頭。
「是,當然不怕,有我呢,你別管這些,快去忙吧。」他笑道。
謝柔嘉沖他笑了笑這才轉過身走回來,謝柔清已經坐在床上。
「三妹妹。」謝柔嘉停頓一刻。「我讓你做這個,是不是也不是你要的好。」
她讓謝柔清做這個,雖然是給了謝柔清前所未有的技能,但在這個時候也給她帶了危險。
謝家丹女血統受到挑戰,這對於謝家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面對這個災難,謝家必然會瘋狂的阻止。
看,這才一次,謝瑤就已經奉命來作惡了。
謝柔清看她一眼。
「這麼說你是在說謊了?」她問道。
謝柔嘉被問的愣了下。
「你說你想要每個人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謝柔清說道,「你說的是假話?」
打鼓是她喜歡的事。為礦工們化解為難是她喜歡的事。
謝柔嘉的臉上綻開笑容,又覺得眼有些酸澀。
「當然是真的。」她說道。
「那,我接受這個,是不是也不是你要的好?」謝柔清又問道。
自己教她是為了她好。而她肯接受也是領會到自己對她的好,或者說回報自己對她的好。
她們都明白也都接受對方的好。
謝柔嘉哈哈笑了。
「三妹妹你說話太繞了。」她笑道,「我都聽不懂了。」
謝柔清依舊臉色木然。
「那就說你聽得懂的話吧。」她說道,「別浪費時間了。」
謝柔嘉笑着應聲是,盤腿就坐在地上,用手指沾了水在地板上畫出一道印跡。
「經書上說。硃砂乃是山之精魂……」
邵銘清眼角的餘光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寫寫畫畫說的認真,坐在床上的女孩子傾身聽的認真。
不管則麼說,這次要謝謝周成貞了,回來真好,他嘴角的笑意更濃看着外邊暮色漸漸籠罩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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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衛向木屋看了看,遲疑一刻抬腳走過來,但有人立刻拉住他。
「瑤小姐不是說了,不許靠近?」那人低聲說道。
「可是。」先前的人面色猶豫,「這天都黑了,瑤小姐怎麼還不出來?別出事了吧?」
聽他這樣說拉住他的人也猶豫了。
二人便都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亮起燈的木屋裏,謝瑤坐在廊下面前擺着食盒,兩個僕婦也都安穩的坐在一旁,屋子裏有人影走動,看起來安穩又平和。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
「瑤小姐是今晚不走了嗎?要不去問問吧。」一個說道。
另一個想到什麼忙拉住她。
「哪裏有咱們問她的規矩,都是她來吩咐咱們。」他低聲說道,「別忘了她是奉大夫人的命令來的。」
今天這個瘸子小姐可是褻瀆山神惹怒了大夫人,這個時候謝瑤被派來,也許正是奉命來懲戒她了。
怪不得瑤小姐讓他們迴避不得近前,要是被打擾了或者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那他們就死定了。
兩個侍衛面色一白忙急急的退開了。
夜色漸漸拉開,視線里空蕩蕩的山野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團團漆黑,坐在廊下依舊一動不能動的謝瑤心中充滿了絕望。
救命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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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樂,明天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