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
十八宗聲討五行教!
玄真派周掌門含冤而死!
五行教王奇濫殺無辜,丁氏三仙慘遭毒手!
萬歲山兩位金丹適逢其會,不幸身亡!
......
不知怎麼,風向一下子就變了。
這風兒吹來吹去,終於到了五行教。
大殿之中。
真人齊聚。
「諸位,可有對策?」柳聖意率先開口,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若處理的不好,損些門派聲望罷了。
五行教本來就在六大仙派之中處於尾末,自顏采真晉升歸一境之後,實力有所上升,但也僅在崑崙派之上,與萬歲山平起,比不得其他三派。
「近日可有歸來的女修,也不知王真人所救何人?」任凡天開口詢問,他雖為土殿之主,但這些年一心修煉,不問世事,甚至連內門弟子幾何都不知道呢。
「我教弟子怎會放着通天大道不行,去修煉那等魔門。」莊昔塵輕輕搖頭,不認為那女修是自家弟子。
「那倒未必,明玉功雖然是魔功,卻也是金仙大道,再說王真人乃一品金仙,哪會認錯人。」任凡天亦是金仙境界,若是自家弟子,只須一眼便可看出其修行根本,更何況在他之上的王奇。
「如此說來,真是拍賣我教弟子?周景云何時變得這般膽大包天?」莊昔塵半信半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必是萬歲山許了他所求之物,才敢行此惡事,而且王真人搗亂拍賣會在先,他就算出手,也在常理之內。」說到此處,任凡天嘿嘿一笑,再道:「可惜鍊氣變金仙,生死轉換,命歸黃泉。」
眾人聞言,皆露出笑容,那可是一品金仙,古往今來,少之又少,無論哪一個都是身懷大氣運的天之驕子,就憑那幾個人也想劫殺王奇,簡直是痴人說夢。
「十八宗此次上山,定是要尋那魔門女子,該如何應對?」
「推託一下,只道還未歸來便是。」
「恐怕玄真教不願意,另外其它宗門亦會寒心,畢竟是一派掌教被殺。」
「若是承認那女子是我教弟子,怕是要現身指證,若是不承認,王真人就是亂殺無辜,其實消息傳來之後,我便尋了滿山弟子,並未發現身懷明玉功的女子,但無論承認與否,都對我五行教沒有益處。」柳聖意緩緩而道,他對此事思索已久,卻沒有對策,才喊來眾人商議。
「何必承認?」太白真人冷笑一聲:「我那徒兒什麼心性你們也知道,此女不過是一個引子,萬歲山與玄真派合謀於他,他豈會善罷甘休,自是顯露神通,全數殺了!」
「但丁氏三仙又怎麼惹到他了?」
「凡在場者,哪有什麼無辜之人。」
這話說得也對,假如此次拍賣真的是為了王奇,所有金丹真人都是合謀者,可惜這些人有眼無珠,不識一品金仙,葬送了身家性命。
丹辰子大袖一揮,說道:「我五行教立世幾萬載,何需給他人交代,若糾纏不清,大陣一開,全部趕下山去!」
任凡天聽得此言,哈哈一笑,道:「不錯,一些個二流宗門也敢來問責,簡直不知所謂,統統趕走。」
柳聖意看了看兩人,苦笑一聲,道:「玄門自有規矩,這道理還是要講的。」
「那就拖一拖,待王真人歸來再問究竟,如何?」莊真人說道。
「不錯,想要明得真相,必需問王真人才行,若他們等不及,就去北州仙尊府砥吧,且看能回來幾人。」
眾人會心一笑,若十八宗真去尋了,估計能回來兩三人已是不錯。
「此事,可要告知顏真人?」莊昔塵微一思索,開口問道。
「這般小事,何須勞煩歸一真人,再說星界修煉,略有差異,我五行教的三處秘境,時間流速各有不同,還是別去打擾為妙。」
所謂秘境,便是虛空之中的小世界,歸一真人或是元神道君探索星空時,若有珍稀的小世界,便會記下星界道標,留待後用,或是寶礦之星,或是靈草之地,或是特殊的修煉之地等等,其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在五行教的記載之中,便有一處修煉寶地,不僅靈機濃郁,而且時光流速與瓊華界不同,相差十倍有之,瓊華一日,內里十天,用來修煉再神通再好不過。
顏采真到了歸一境後,除了去星界採集冰魄神火,其餘時間便去了秘境之中,通過時光流速之差來修煉神通功法,而且在秘境中靈機充沛,無人打擾,最適合閉關修煉。
須知刻畫神禁極為消耗精力,若是失敗還要受神禁反噬,到那時身心俱疲,需要恢復很久才可再次修煉,若在現世之中,這光陰就白白浪費了。
眾人正在商議之時,忽有一道身影顯化,是器靈山城,他微一揖首,道:「稟諸位真人,天道宮呂鈞陽與十八宗真人來訪。」
「純陽劍仙?他竟然來了!」柳聖意站起身來,臉色微變。
任凡天與莊昔塵聞言亦是神情震動,就連丹辰子也正了正身形。
呂鈞陽,金仙三重境,當世五大劍仙之一,天道宮一殿之主,修習絕世劍經:【鈞天純陽劍】。
莊真人騷眉蹙起,說道:「呂真人年少時逢遭大難,被魔修滅了滿門,成道後嫉惡如仇,此次他隨行而來,恐怕不好推託啊。」
「無妨,看看再說,他也非不分皂白之人,那拍賣會上有萬星河與萬樹,還有被拍賣的五行教弟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必有問題。」
「走吧,鳴鐘迎客。」
......
五行教山門之前,一眾修士各站方位,其大部分都是神情肅穆,正襟而立,以示對仙門大派的尊重。
但也有人與眾不同,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負劍器的中年修士,其眉如橫岳,目似丹陽,面正而神盈,氣滿而勢沖,他站在那裏,其鎮如山,其渟如淵,五行教萬載之仙風竟不能壓其分毫。
忽有鐘聲傳來,悠揚悅耳。
隨後道紋顯化,山門大開,五行教四位金仙真人接連而出。
「見過呂真人與諸位同道。」柳聖意拱手一禮,當先開口,其他三位真人也跟着行了一禮。
十八宗來客連忙回禮,他們大都是駐守在素仙城負責打探消息或是經營店鋪之輩,雖然也是金丹境界,卻是最下品且毫無道途的神仙,何曾有過金仙真人和大派掌教向他們行禮,在這一瞬間,有人甚至忘了來此的目的。
呂鈞陽感受到身後眾人之態,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已生冷意,這些人請他來討個公道,卻又露出如此神情,實是不堪之極,但他也知道,這些人本就是神仙之輩,又常年居於紅塵,早已被侵蝕了道心,磨去了性情,已經和芸芸眾生沒有區別。
他略一拱手,道:「見過四位真人。」
柳聖意看了一眼在場之人,輕聲說道:「諸位如此興師動眾,不知所為何事?」
「數日前貴派首席弟子王奇一戰成名,天下盡知,想必四位應有所耳聞。」
「傳言罷了,當不得真。」
「六位真人死於其手,玄真掌門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劍斬殺,數千修士共睹此戰,可以為證。」呂鈞陽見對方裝糊塗,直接把話挑明。
柳真人眉頭微皺,說道:「我教首席一向恪守仙道正則,怎會犯下如此殺戮?」
「據聞這六位真人中有兩位金仙,四位神仙,只憑他一人,如何為之?」莊昔塵提出疑點。
「不錯,傳言另五位金丹死的悄無聲息,呂真人,你覺得這可能嗎?」任凡天亦開口追問。
呂鈞陽聽得三人之問,也無法作答,但他也不去回答,而是說道:「無論可不可能,事實便是如此,在王奇劍斬周景雲後,曾言那六人擒五行教弟子而賣,故才一怒出手。」
「我教弟子?擒人而賣?」丹辰子眼中寒光乍現。
「不錯,這對於神州仙門來說亦是一件大事,只是王首席在說完此話後便消失不見,眾人無以求證,才來貴教問問情況。」呂鈞陽在初聞此事時,心中也是不信的,因為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無聲無息地殺掉那幾位真人,何況還有一位萬歲山的金仙!
當今世上,能有此神通法力者,唯那幾位歸一真人,而五行教就有一位。
那日十八宗同上天道宮,曾言可能是王奇喚了顏真人過去大開殺戒,若說只有萬歲山的兩位倒也算了,畢竟兩派早有仇怨,就算再加那什麼丁氏三仙也無所謂,可一派之尊也死於其中,就有些過了。
天道宮為神州六派之首,自然要一查究竟,而且他也很好奇,想看看那位鍊氣第一,仙門首席。
「要問何事?」
玄真派大長老李雙城輕咳一聲,站了出來,他拱手一禮,沉聲說道:「我派掌門一向與世無爭,不沾因果,怎會擒了貴派弟子進行拍賣。」說到此處,他手掌翻動,現出一幅畫像,其上正是當日被拍賣的魔門女子。
他把畫像展示於眾人,接着問道:「不知此女可真是貴派弟子?」
柳真人看了看畫像,略一思忖,說道:「且稍待。」隨後他袖袍輕揮,身後陣法微動,顯出一片綠葉,飛入山門之內。
過不多時,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外事殿付征見過諸位真人。」來人正是付管事,五行教新入門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他測的道脈,分的去處,凡三百年內來者,皆能認得。
「你來看看,此女可是教中弟子?」柳聖意指着畫像問道。
付管事走上前去,仔細觀察,過得半晌才搖了搖頭,道:「弟子並未見過此女。」
此話一出,十八宗眾真人立起譁然。
李雙城心情激盪,他雙拳緊握,踏前一步,言道:「如此說來,是王奇信口雌黃,胡亂殺人了!」
「胡亂殺人?」任凡天冷笑一聲,繼而說道:「那女子本是你家所擒,難道不知根底?到了拍賣會上又說什麼五行教弟子,明顯是想引王奇出手,再以擾亂拍賣的名目擒之,周景雲一動手便以靈器鎮壓了全場修士,嘿嘿,真是欲蓋彌彰!」
「一個小小的午間拍賣會,聚集了六位金丹,還有兩個萬歲山的真人,並且最後拍賣的魔門女子竟變成了五行教弟子,這諸般因由,不就是為了王奇嗎?」莊真人說話條理分明,仿如親歷。
「也許是巧合呢?」李雙城面現猶豫之色,這些天來,他也重新思考過此次事件,只感其中疑點甚多,但為了宗門聲譽,不得不擴大聲勢,以壯其行。
「巧合?」任凡天哈哈一笑,道:「李雙城,你可知王奇在萬歲山的賞金幾何?」
「不知。」
「一件中品靈器,一枚上品獸魂,有道是寶物動人心,何況如此稀世之珍,那萬星河與萬樹必是說動了周真人,設計以謀王奇,於是才有了那句話:彼時爾等高高在上,視為我螻蟻,待我為魚肉,如今螻蟻變真仙,風水輪流轉,卻又言我欺人太甚!」任凡天說出此言,只感快意無比。
五行教也是有情報網的,對於玄真之戰的了解也有個十之八九,此話乃是王奇殺周景雲之前所說,亦能從側面印證他的猜想。
李雙城心中震動,沒想到王奇在萬歲山的賞金竟然這麼高,他思緒急轉,繼而言道:「真人所言不無道理,但這都是猜測罷了,既然那女子非屬貴教,所謂擒人而賣便不成立,王首席憑什麼藉此言而殺人,請還我玄真派一個公道。」
說完之後,他深行一禮,後方的兩位玄真長老,也同行一禮,齊聲道:「請還我玄真派一個公道!」
三人聲音不大,卻如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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