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眾家主離去的背影,葉重開口道,「想必經過今晚這事,料想他們不敢有其他心思。」
「對了,蘇兄,你是怎麼猜到,周魏死士會按捺不住出手?」
「在蘇記商行全方位的打擊下,依舊能沉住氣,沒有任何抱怨風聲,這就不是他們作風。」
「等了這麼久,我等的便是他們的出手,也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可以調查一番了。」
葉重目光閃動,緊接着,蘇祁安招呼一聲。
「猴子發動你在郡城的能量,給我好好調查郡府,特別是孟郡守的下落,一旦探查到消息,讓蘇勇配合你們,後面的隨時聽從我指揮。」
「蘇兄,孟郡守難道出事了?」
蘇祁安點點頭,開口道,「堂堂川都郡的一把手,要只是感染風寒病了,休養一段時間,那也沒什麼。」
「但這段時間,我們和周魏兩家鬧的如此沸沸揚揚,這位孟郡守竟然連面都不露,而且今晚發生的刺殺,你看外界有動靜嗎?」
葉重點頭,明白過來,「看來孟郡守是被架空了,而且他目前的處境說不定很危險,這麼說就解釋的通了。」
早在蘇祁安來到川都郡的時候,就曾私下拜訪過孟郡守,可最後吃了個閉門羹。
後面又因為趕上頭牌大會,與周魏兩家商行搶生意,這事就耽誤下來了。
但今晚的刺殺,卻是很好說明一件事,如今的郡城,早就不在孟天祥的掌控。
能夠讓一郡的郡守架空,光憑郡內的二、三把手,是絕對做不到的。
既然周魏兩位如此按捺不住的搞刺殺,蘇祁安就將這事給明目張胆的鬧大。
只有將事情擺在枱面上,才能看出對方的馬腳。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只是天剛亮時,郡府門口,卻是圍滿了人。
只因郡府門口前,整齊擺放着一具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粗略看去,有三十多個。
這一幕不僅嚇壞了圍觀百姓,更是讓剛出門,負責執勤的衙役,嚇到半死。
好在經過瘦猴的一番解釋,才讓衙役稍微安心。
衙役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簡單的看了下被白布蓋住的屍體身份。
先是對着瘦猴客氣寒暄一番,下一刻,手腳並用的跑回了郡府通報。
瘦猴臉色平靜,站在郡府門口,耳邊聽着漸漸響起的議論。
「我去,這什麼情況?殺人了嘛?誰這麼狠,一下子幹掉了三十多個。」
「你沒聽那位管家的話嗎,據說昨夜西城區蘇舉人居住的宅子裏,被一群刺客刺殺,好在蘇舉人命大,這些刺客沒有得手,反而全部斃命。」
「刺客?咱們郡城的治安不是很好嗎,什麼時候會鬧出刺客。」
「誰知道呢,沒聽說昨夜的刺殺,讓蘇舉人受驚了,現在都不敢出門,你想想,一個舉人在郡城被刺殺,這事鬧的,要是郡守大人不出面,怕是很難了了。」
「可不是,我看我們也得小心,回去後就上好門栓,別弄的人心惶惶。」
隨着時間流逝,回去請示的衙役並沒有出來,到圍觀的百姓,卻是越來越多。
到了最後,不知誰忽然喊了一嗓子,「讓郡守大人出面,給個說法,如若不然,必要上州城、乃至京都告狀。」
就是這一嗓子,直接帶動了在場眾人的氣氛,一時間原本只是議論紛紛的百姓,一下子各個高聲大喊。
一時間,群情激奮,愈演愈烈,這些人中,大部分人不過是趨言附和。
並不全是替蘇祁安出頭,而是為了自己。
畢竟,被譽為治安最好的郡城,竟然會鬧出舉人刺殺的事情。
連舉人都會被刺殺,就更別說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了。
反正這次鬧事的有人出頭,事後真責怪,也輪不到他們。
這時,緊閉的大門陡然打開,一大批衙役手持水火棍走了出來。
衙役分站兩側,緊接着,大門後,周漢、魏震堂二人緩緩走出來。
郡城二、三把手齊齊出面,光是站在那裏,就足夠讓群情激奮的聲音,很快降了下去。
魏震堂蹙着眉頭,並沒有看門口的三十多具屍體,反而是看着最前方的葉重,冷冷道。
「葉重,你身為舉人,竟敢帶頭在郡府門口鬧事,真當自己是舉人功名,本官就不敢拿你?」
「速速帶人離去,先前鬧事本官還可不追究。」
被點名的葉重,根本不懼,他看着眼前的二人,冷笑道。
「呵呵,葉某還沒說什麼,就被魏大人扣上這麼大的帽子,大人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昨夜西城區發生何事,不用葉某多說,你們都清楚,那麼大的動靜,二位大人官硬是一點都聽不到,真是讓葉某佩服。」
「葉某把話放在這裏,要是今日不讓郡守大人出面給說法,不出三日,昨夜發生之事,便會傳遍州城乃至京都。」
「莫以為葉某在郡城人微言輕,便是好欺負,此事事關性命,倘若不信,大可試試。」
葉重說的聲音很冷,甚至帶着絲絲憤怒,這話說出口,身旁百姓聽的也是覺得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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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事關生死,換做任何人不憤怒,那才見怪了。
葉重的這番話,讓剛才再度安靜的氣氛,瞬間躁動起來。
隱隱看去,大有一副衝擊郡府的架勢,魏震堂看着這幕,目光一冷,就欲指揮衙役,要和葉重等人幹上一場。
雙方的氣氛瞬間緊繃,就在這時,誰也沒發現,在即將爆發的時候,幾道黑影,趁勢進入了郡府…
看着爆發的衝突,關鍵時刻,周漢向前一步,制止了魏震堂。
他的目光緩和,看着葉重,開口道,「葉重,昨夜的西城區刺殺,的確是郡府失職,在這裏,本官向受驚嚇的蘇舉人道歉。」
「但本官也說了,郡守大人連日操勞,感染風寒,郡守大人身體不適,如今這般局面,絕對不能在受到任何外界衝擊,還請能諒解。」
「本官同時保證,刺殺一事,絕對會作為重點案件去查,但要給我們時間,這個案子一定會給蘇舉人和你,一個滿意交代。」
「你們這般堵在郡府,本身不合律法,別怪本官沒告誡過你,要是又鬧出什麼事,你擔當不起。」
周漢的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即便是想藉機跟風鬧事的,也挑不出理由。
而且能夠讓郡城三把手,說出這種已經服軟的話,就是極限,再多,便過分了。
這點葉重明白,他到這裏的目的,也達到了,葉重自然會見好就收。
葉重拱了拱手,隨便說了幾句,隨即帶人離去。
至於門口的三十多具屍體,早就有衙役開始清理,門口圍觀的百姓,在葉重離去後,也是識趣的離開。
看着葉重遠去的背影,魏震堂的眼皮直跳,雙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噴出來。
冷哼一聲,轉身進了郡府,身旁的周漢,一同跟隨。
二人前後腳剛進,魏震堂憤怒開口,「哼,一個小小的舉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你說你怎麼安排的,三十幾人,竟然連根毛都沒碰到,就這麼掛了,真是一群豬,一群廢物。」
相比較魏震堂有些失去理智,周漢的情緒比較穩定。
他越過魏震堂,搖了搖頭,冷聲道,「魏大人,莫非你真的以為蘇祁安,只是普通舉人?」
「本官昨夜派出的可是死士,你應該知道死士的分量,換做你,要是沒有準備,能夠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要是你還是這般不理智,本官勸你,要死別拉我。」
「你!」魏震堂雖然氣惱,但周漢的話,還是讓他清醒幾分。
他走到內院,遠遠的就看到等候再旁的魏雲、周杰。
他冷聲道,「魏雲,你到底調查清楚沒有,這個蘇祁安究竟是什麼人!」
魏雲的內心也是一陣發苦,他又不是蘇祁安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蘇祁安的一舉一動。
而且當初的他,壓根就不把蘇祁安放在眼裏,即便蘇祁安獲得舉人功名,消失半年後,直接滅了嶺東宋家。
但那又如何,郡城和下面的縣城,可是天壤之別,蘇祁安即便在足智多謀,終究是小聰明,上不得台面。
可後面發生的事情,卻越來越超出魏雲的意料,這個被他視為隨時都能捏死像蟲子一般的傢伙,飛速成長到,讓他都瞠目結舌的地步,最後,隱隱超出了他的掌控。
看着滿臉苦笑的魏雲,魏震堂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剛準備開口,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內堂深處響起。
「呵呵,倒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小舉人,竟然能把一郡的二三把手,搞的焦頭爛額,有意思。」
原本臉色不悅的魏震堂,瞬間臉色大變,下一刻,直接跪拜在地,臉上露出恭敬神色。
不僅是他,就連一向和魏震堂不對付的周漢,也是跪拜下來。
「下官不知世子到來,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仔細看去,內堂深處,有着兩道屏風,屏風後,隱約能看到一位年輕的身影,
對於魏震堂的請罪,屏風後的那人,並不在意,擺了擺手,隨意道。
「無妨,本世子不過是恰巧有事來到川都郡,正好碰上了周杰,順道過來看看。」
「聽聞你們這裏出了一個了不起的才子,說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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