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話音落下,天空中一聲霹靂,驚雷在頭頂炸開。
這一瞬間,山妖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浩瀚的神意,但轉瞬即逝。
他的血液仿佛凝固,他的靈力有瞬間停滯,就像冥冥中發生了什麼改換天地之事。
又像,什麼也沒發生。
噗通
他雙膝發軟,直直的跪在陸朝朝腳下。
那一絲泄露的神意它不懂是什麼,但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卻讓它無法站起身。那一刻,就像圈養的寵物見到了久未歸家的主人。
主人強大無比,抓到它正在作惡。
大禍臨頭。
那一絲氣息,是刻在骨子裏的臣服,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懼。
它戰戰兢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跪在地上幾乎維持不住原形。
精怪通天之路斷絕?什麼意思?是它所想的那個意思嗎?
可此事實在太多駭人,它不敢想,也不敢直視陸朝朝。她的氣息只顯露一絲,便令人如此驚駭。
她到底是誰?
既有這般力量,為何在三界從未聽過她的名號?從未聽說神界有哪位女仙尊啊?不,它莫名的否定,她絕不是仙尊。
元君大大咧咧又是凡人,從未修行過。
方才雖察覺到有點異樣,但又說不清哪裏不同。只小心翼翼的仰頭看向天:「嚇死我了,白日驚雷,就像在我頭頂炸開似的。」
「昭陽姐姐,它怎麼了?」元君警惕的站在角落不敢靠近。
只知道驚雷過後,山妖囂張的表情變得驚恐,連腿肚子都在打哆嗦。此刻匍匐在地,竟渾身抖得不像話,哪還有方才的囂張。
陸朝朝明明周身氣息平和,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可山妖卻駭的失魂。
她往前一步,山妖便恐懼的後退,忌憚的看着她。
「這一身修為,留着也是枉然。」她語氣毫無波動,可山妖卻感覺到天地間乍然出現的陌生力量,一點點將它體內修為禁錮。
不,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將靈根靈氣修為拔除。
山妖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早已滿臉汗水打滾兒:「求您饒恕求您饒恕。啊」
「修行不易求您饒恕,求您饒恕,小妖再也不敢了,小妖知錯,小妖願侍奉在您左右,甘願做您的奴僕」山妖在地上四處滾,元君嚇得面色煞白,緊緊攥着陸朝朝衣角。
「他是不是被那道雷嚇傻了??」明明昭陽離它遠遠的,什麼也沒做,它突然就倒在地上求饒。
陸朝朝微蹙起眉頭:「奴僕?」腦海里莫名出現一頭穿着大紅花襖的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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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間還有毛茸茸的一隻狗狗,心中莫名的升起幾分親切。
山妖驚駭的看着她,攤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
為何會這樣?
她只一句話,自己身上修為盡廢,經脈斷絕,此生再無修行的機會。
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她的話,會引動天地力量絞斷自己的經脈?為什麼?!
山妖渾身無力,它能感覺到自己在快速消散。
「你你是什麼人?」它大口大口吐着血,為何三界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人物。
便是寒川,也做不到。
這不是屬於神明的力量,神明吸收天地靈氣而修行,而她
天地靈氣聽她號令。
她的力量不屬於現有的體系。
陸朝朝微偏着頭,一絲墨發垂在鬢間,就像林中無憂無慮的精靈:「我?不過是這凡間過客罷了。」
眉心一抹火紅若隱若現。
山妖瞧見那抹火紅,猛地瞪大雙眸。它想說什麼,可大口大口的血吐出來,只能死死的鼓着眼睛,灰飛煙滅。
元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它怎麼突然就沒了?」
突然打雷?突然倒在地上哀嚎求饒,然後就沒了???
元君伸出兩根手指頭戳了戳石像,只見石像唰的如泥沙一般散落。
哪還有什麼山神廟。
「咱們得救了?」元君只覺得莫名其妙,一切都透着深深的詭異。
元君怕的厲害,再不敢多待,當即牽着陸朝朝便要逃命。
此刻已經天黑,可讓人詫異的是,這荒山野嶺竟未遇見半隻豺狼虎豹。
陸朝朝看着山腳下零零散散的煙火,那裏,便是蘭芝所在的村莊。
「心術不正,何以為人?不若做畜牲!」說完,便不再多看。
元君突的支起耳朵「姐姐,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好像有人在叫我,像是爹爹的聲音。」她猛地站起來,朝着山下看去。
果然,隱秘的小山村外已經出現一條蜿蜒的火龍。鐵騎拿着火把入村。
「爹爹是爹爹來救我了,嗚嗚嗚」她爬起來便拉着陸朝朝的手哭喊。
「姐姐,咱倆有救了嗚嗚嗚」
小元君哭着朝為首的男人衝去。
陸朝朝卻是轉身看向林子,誰也不知,從今日起,此界精怪再無修行的機會。
她的話,叫做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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