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參加雲府壽宴?」
「是!」
洛雲煙穿戴整齊來找老太太他們。
老太太面上和藹,眸光深處卻有些不悅。
「煙姐兒,昨兒問你,你還說不去呢,今兒怎麼又突然要去了,這雲府是高門,真正的皇親貴胄,那規矩禮儀多得很,很是講究的,祖母和你娘這會兒也沒功夫跟你細說,這萬一去了,你有個什麼不妥,到時候丟的可是咱們永樂侯府的臉,你哥哥這婚事還沒定,又正是測考的關鍵時候,事關你哥哥的前程的,沒事,下次再有這樣的宴會,祖母一定帶着你。」
「是啊,煙兒,你最是乖巧懂事,下會娘和祖母一定帶着你,這次就算了,咱們煙兒不小了,出入這種場合,必得是精心準備,衣服首飾妝容都馬虎不得啊,這次太倉促了,你這孩子,之前又不說。」
老太太和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把洛雲煙打發了。
洛雲煙淡淡一笑看着她們。
「祖母、娘,煙兒定不會失了禮數,不會給侯府丟臉,倒是煙兒不去,反倒不妥,以往大多數時候,我都沒有跟着祖母和娘赴宴,這皇城都傳,咱們永樂侯府的嫡長女是不是見不得人…就因為今日雲府壽宴去的人多,該是各府都去了,正好借着機會露個面,免得旁人背後議論我,也不利於咱們侯府不是?」
洛雲煙應對自如,這一番話,弄得老太太和洛夫人一時接不上話。
這不讓去,好似她們有意放任別人議論自家孩子一樣。
「祖母、娘,聽說各府的小姐都會去,獨獨咱們永樂侯府缺了,豈不是更容易引人說道?時辰不早了,去晚了可不好,聽說今兒宮裏還有嬌客要去。」
洛雲煙說完扭頭,「長貴,套車吧。」
「是,小姐!」
洛雲煙說着徑直率先而去。
一時間,老夫人等人都愣住了,她…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一會兒老夫人她們該生氣了。」
明顯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想小姐跟着去,惠兒心裏也替自家小姐委屈,明明小姐處處都好,偏偏老夫人和夫人就是不疼。
女兒怎麼了,她們自己也是女子,偏心眼到沒邊了,就顧着大公子一個,仔細小姐不是親生的一樣。
「與我何干?」
洛雲煙腳步未停,輕輕道了一句。
求不來的親情,她也不奢望了,以後,便只有那點骨血之親了,他們若是不過分,她尚且會顧念這侯府,若是他們真的不屑這點骨血之親,那這幾年,她為侯府做的,也算是報了他們生養之恩。
若是在現代,她完全可以離開,不管不顧,但這是大昊,女子太過勢弱,若是離開家,沒有足夠的依仗,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從現在起,她會一點點為自己打算。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她現在要着急確認妍公主的事。
另外就是肖煜!
這輩子,就換她先找上門吧。
洛雲煙的話,讓惠兒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姐怎麼眯一會兒起來變了個人似的。
以往她最在意老夫人和夫人的態度,總是委屈自己。
「煙兒,你慢些,要去就去吧,娘和祖母有些話得好好叮囑你,你一個晚輩,走在長輩前面從何體統,你等等,一會兒出去外面可不能這樣,叫人說到咱們侯府家教不好了,慢些慢些!」
洛夫人在後面追着洛雲煙,臉色也不太好看。
為着女兒的不聽話。
「女大不中留,這是愁嫁囉,去吧去吧,也好,你帶着她多看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老太太這口氣,讓人聽着也不大舒服。
「娘,這怎麼行,陽兒還沒定親,她這當妹妹的怎麼能趕在前頭,不行不行,要不陽兒的親事更難了。」
洛夫人果斷搖頭,這個女兒從小就跟她不親近,不像兒子,最知道討她歡心,不過女兒平日還算懂事乖巧,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發了什麼瘋。
洛夫人說話,並沒有避諱誰,所以音量也沒有刻意控制。
這樣的話,洛雲煙從小聽了不少,她從前還覺得,大哥是家中男兒,難免被看重些,所以娘一門心思在他身上也是應該,女兒終究要嫁人的,現在想想,洛雲煙真想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娘,大哥多大了?為什麼親事一直沒定下來?還不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咱們永樂侯府,就只剩下一個爵位勉強支撐着,這皇城的貴門望族,誰真的將咱們侯府放在眼裏,不過是破落戶罷了,這幾年,女兒辛辛苦苦支撐,咱們侯府才眼見着好些,您是不是忘了,五年前,咱們這侯府被大哥一夜賭得連祖上留下的這個宅子輸了,這宅子是怎麼回來的,您忘了嗎?他有那樣的劣跡,有您這般沒邊際寵着的娘,誰家女兒敢嫁進來?」
洛雲煙突然停下轉身,當眾就是一頓劈頭蓋臉,話全砸在洛夫人的痛處。
「你!!!!」
洛夫人臉一下青一下白,差點氣暈過去。
「放肆,怎麼跟你娘說話的?翅膀硬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這是要囔囔的所有人都知道啊?」
老太太點着拐杖,氣得發抖指着洛雲煙就罵。
洛雲煙冷笑,「還要我囔囔嗎?這皇城誰不知道永樂侯府有個敗家子,祖母,您剛才說我愁嫁,我倒是問問您,跟我一般年紀的,這皇城裏有幾個還沒定親的?」
「小姐!」
惠兒都傻了。
雖然她覺得小姐說得很對,聽着很痛快,可是又覺得無比心疼。
這些話,她這個當奴才的都想說很久了。
「你個孽障!」
洛夫人反應過來,抬手就要打,洛雲煙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娘,您和祖母身子不適,就在家歇着吧,惠兒,去叫錢江來。」
「是!」
惠兒拔腿就跑,生怕晚了洛雲煙會吃虧。
錢江是洛雲煙請的護院,早幾年,洛雲眼敗家之後,總有人上門騷擾,她便請了錢江,是個功夫不錯的,人也生得魁梧,一般人看着都怕他。
老夫人和夫人就是。
那會兒,他往門口一站,也的確是管用。
「死丫頭,你要做什麼?你這是大不孝!!你…」
洛夫人一時詞窮,主要是震驚,完全沒想到,平時那麼聽話乖巧的女兒,突然間變得不認識了一樣。
「先有慈母才有孝兒!您的慈愛,都給了大哥,可大哥孝順過您嗎?」
洛雲煙冷聲說着。
終於有機會將這些話說出口了。
她以為再見他們,她會無動於衷,可還是難以壓制自己的情緒,到底…還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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