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看似問得很民主,但其實謝遙臣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帶回了主神空間。
對方還十分惡趣味地將降落地點選在了床上。
謝遙臣一睜眼,看到滿目鮮紅的床帳,有點不祥的預感。
某種危險的直覺,讓他毫不猶豫一個鹹魚翻身,就從雕花大床上翻滾而下!
但才竄出去兩步,就被一隻手臂攔在腰間,一把摟了回去,後背撞上一堵胸膛,「還跑?」
謝遙臣慫得飛快:「我把積分還你行吧!!」
「不行。」
一縷銀髮從謝遙臣耳邊垂下來,身後的人語氣愉悅,「我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嗎?」
「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樣你都答應?那先來睡一覺吧。」
謝遙臣:「」
他驀地抓住那隻欲要去脫他衣服的手,回頭,目光如電,語氣悲憤:「狗賊!卑鄙!我不就騙了你點積分嗎?你這麼騙我!」
銀髮男人扳過他下巴,輕輕眯起眼睛,語氣不善:「只是騙了我點積分?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是怎麼騙的?」
謝遙臣一滯。
他目光躲閃,眼珠子轉來轉去,不敢和人對視,頗有些底氣不足:「唉,網戀你還當真但、但你也沒吃虧吧!我又不是白騙的,那期間你提的什麼要求我沒滿足?連洗澡開視頻這種無恥要求我都答應你了!!」
耳邊一聲哂笑,「開視頻?然後你鏡頭對着牆,在一邊使勁撩水,裝作洗澡來糊弄我?」
謝遙臣:「」
謝遙臣:「你怎麼發現的?」
銀髮男人沖他微笑,「你當我是傻子嗎?」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逗你玩,我開心。」
謝遙臣:「」
他紅着耳朵別開視線,「這難道還能怪我作假嗎?你也不聽聽你提的什麼要求,下流,齷齪!」
對方老神在在,「你當時都叫我老公了,我想看看我老婆不穿衣服的時候長什麼樣,很過分嗎?」
謝遙臣:「」
這不過分嗎?
他正因對方的不要臉震驚,忽然感覺身上一涼。
這不要臉的在脫他衣服!!
他一把將人抓住,「我艹你你你來真的?!」
對方溫熱的吐息就在他耳邊,「不然呢?我還能來假的?」
又說他:「都睡過多少次了,這麼激動做什麼?」
謝遙臣一閉眼,恨不得自己聾了。
男人強悍有力的手臂牢牢桎梏在他腰間,他後背緊貼着身後人緊實熾熱的胸膛,對方的體溫仿佛也肉貼肉地傳過來,熱得他心跳都加速。
謝遙臣手忙腳亂保住自己的衣服,「你、你等等!我們才剛見面,什麼都沒說清楚就要睡覺了?這是不是不太合理!」
「原本是不太合理,但誰叫你一見我就跑,現在我很不高興,先睡了再說吧。」
不等他反駁,男人一垂首,嘴唇幾乎碰到他耳朵,笑了一聲,提醒他:「你不止一次答應過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都會喜歡我。」
謝遙臣幾欲吐血。
狗東西!他就說之前怎麼老問,原來是在給他挖坑!
他正要說話,身後人又出聲了:「那麼多個小世界,親也親了,睡也睡了,你不會不想負責吧?」
謝遙臣表情扭曲了一瞬,脫口而出:「難道不是你睡的我?!」
空氣安靜了一秒。
之後耳邊淡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都一樣。」
謝遙臣:「」
哪裏一樣了?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撫上他臉頰,「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這個男朋友,你是要還是不要?」
語氣平和,卻又霸道。
謝遙臣稍稍回頭,兩人目光對了一下,他又飛快躲開視線。
心中滿滿的彆扭,但到底還是不捨得愛人難過的心情佔了上風,哪怕眼前這個人
「我又沒說我不要!」他含糊又迅速地說。
身後人終於愉悅地笑出聲,將他臉又扳回去,低頭吻他,「我也愛你。」
謝遙臣心神迷亂了一瞬,但立馬又清醒過來。
因為這臭不要臉的又在搞他衣服!
他猛地抓住那隻手,有些崩潰:「我求你讓我冷靜一下,我感覺像在出軌!」
「」
「哪裏像?」
謝遙臣:「哪裏都像!」
他實在沒法將他親親男朋友和眼前這狗逼的形象重疊起來。
而且——
「你能不能矜持一點?除了睡覺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見面就睡覺,這像話嗎?!
「不能。」對方直接了當地回答他,低頭咬他脖頸,咬他耳朵,咬他嘴唇,一聲喟嘆,怨氣頗深:「我等了你多久?」
本體擁有小世界分身的所有感知,然而看不見摸不着,他都要憋成變態了!
突然福至心靈:「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你喜歡什麼樣,我給你變回去。」
謝遙臣:「我」
才剛開口,餘光里的銀髮就變了,耳邊響起暌違已久的聲音:「臣兒。」
謝遙臣猛一回頭,看見了玄殷。
紫衣墨發,看他的目光那樣深沉,那樣的寵愛和溫柔。
他神色情不自禁恍惚起來。
不等他清醒,眼前人又變了。
明野將腦袋耷拉在他肩膀上,一雙眼漆黑詭譎,對他露出蒼白的笑,撒嬌一般喊他:「老婆?」
謝遙臣又是一個哆嗦。
他呼吸凌亂了些許,強迫自己轉開目光,「你」
又換了人,趙翊喊他:「太子妃。」
強行將他臉扳回去,「這樣你也不喜歡嗎?」
謝遙臣心跳越來越快,伴隨着熟悉的形象一個個出現在眼前,胸腔里也有愛意的翻湧。
還沒結束,阿瑞斯一身軍裝挺拔,懶懶親吻他耳廓,「最喜歡我什麼樣子?」
他又看見商寒樹,看見陸決明。
最後身後許久沒有動靜。
謝遙臣回過神,正要出聲,卻聽他又說話了——
「或許,這樣,你喜歡嗎?」
伴隨着這句話,謝遙臣清晰地感覺到後背緊貼着的熾熱的胸膛一點點變冷,最後有一股無邊的冷意將他包圍,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垂在他臉頰邊上的那縷長發,變了顏色,不是黑的,不是銀的,是白的。
不知道為什麼,謝遙臣心跳無端又加快了起來。
一股本能,迫使他倉促回頭——
然後對上了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不,怎麼會是陌生的,他和其他人是那樣的相似,尤其像極了秦淮之。
但是他一身的白,衣裳是白的,頭髮是白的,皮膚也白得幾欲透明,長長的羽睫之下,那雙眼睛冰雪一樣的冷,渾身也透着一股雪一樣的冰寒。
白袍曳地,腳下冰封,寸寸向外蔓延,轉眼間抱在一處的兩人已經置身冰天雪地。
他眉眼不像本體那樣成熟,看起來是少年模樣,他抬起冰雪一樣漂亮的眼睛,安靜地看着謝遙臣。
謝遙臣愣住了。
他該沒有見過這個人,他該不認識這個人,但不過一眼,心臟處突然有鈍痛蔓延,比當初面對謝正誼更甚。
他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思想,心跳是那樣劇烈,腦子混沌不能思考,耳邊只能聽到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對方忽然抬手遮住了他眼睛。
寒意消失了,有人親親他耳朵,接着是本體的聲音,和他說——
「雪皇還在等你,你該回去看看他。」
謝遙臣只覺一股失重感傳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