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快速切割空氣時發出的急促爆破音消失。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握着脅差刀柄的繼國千夜突兀的停下動作,&bsp&bsp站在原地望向訓練場的一側。
而在繼國千夜注視着的地方,除去一大片因為風的吹拂而發出簌簌聲的茂密灌木叢外空無一物。
『最近怎麼總是會出現錯覺?』
緩慢將手中的脅差收歸刀鞘,繼國千夜在此過程中注視着灌木的視線卻從未移開。
『是因為太勞累了嗎?』
這個想法僅僅只在腦海中存在了一個瞬息就被繼國千夜果斷的劃掉。
雖然她的日常訓練確實是可以稱得上苛刻艱苦,&bsp&bsp但她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
僅僅只是這種程度,&bsp&bsp她的身體完全吃得消。
「真是奇怪。」
陷入沉思的繼國千夜發出無意識地低喃。
在三天前繼國千夜在推着弟弟們玩鞦韆時,&bsp&bsp她第一次發現周圍環境裏好像藏着什麼東西,&bsp&bsp但當她走過去檢查時除去小動物留下的足跡外找不出任何奇怪的痕跡。
但在接下來的時間內,&bsp&bsp她卻總能感覺到一種異樣。
肉眼雖然看不到事物的外形,但繼國千夜嗅到的空氣、聽見的聲音、甚至是閉上眼感受到的空氣震動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像是一塊精美的糕點。
往日裏該散發着甜膩惑人香味的糕點此刻雖然外表沒有發生變化,&bsp&bsp但味道中卻夾雜着不易被察覺到的腐壞氣息。
『多注意一下吧。』
秉持着小心為上,&bsp&bsp將弟弟們和母親的安危看到極重的繼國千夜決定還是提高警惕。
雖說野獸鮮少主動進攻人類的居住地,&bsp&bsp老鼠這一類的齧齒動物又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bsp&bsp但小心行事總不會出錯。
更重要的是她當初嗅到的那種古怪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給她的感覺也很熟悉。
結束修行,&bsp&bsp回到母親屋內,&bsp&bsp繼國千夜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朱乃。
「如果可以的話,母親這段時間儘量在侍從們的注意下和弟弟們待在一起吧。」
雖然也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有些奇怪,&bsp&bsp但繼國千夜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
她低下頭,恭敬道「父親那邊我也會去說,這幾天會帶人徹底清理一邊家族領地,&bsp&bsp如果您允許的話,今晚我希望可以留宿在您這裏。」
不安感太重了。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帶有胎記的手背,&bsp&bsp繼國千夜本人也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的不安。
就像是大腦內有一個聲音在尖叫警告她,如果自己粗心很可能就會失去重要的寶物。
「我知道了。」
朱乃伸出手將繼國千夜扶起來,&bsp&bsp對她的話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和疑慮。
看出了自己孩子的不安,&bsp&bsp朱乃只是點了點頭,&bsp&bsp順着自己孩子的意思給予了她希望得到的回應。
「那麼今晚我和岩勝、緣一的安全就都交給你了,&bsp&bsp阿夜。」
缺少血色的手指輕輕拂過鮮少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孩子的臉頰,朱乃面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阿夜在的話,我們很安心。」
聽到了自己母親的回答後,繼國千夜略略垂眸。
朱乃話語裏的安撫她並不是沒有看出來,只是她心裏面的慌亂感卻怎麼都無法散去,但面上繼國千夜還是緩和了臉色,衝着自己的母親露出抹微笑。
「我會的。」
就在屋內繼國千夜開始佈置自己過夜時的被褥時,屋外,與院落有段距離的幽暗樹冠內,一個與人類高度相似的生物正半蹲在樹幹上。
鬼一手死死扣住樹木的主幹,注視着遠方庭院的眼神中透露着焦躁和不耐。
「那位大人想要除掉的目標到底是哪一個?」
尖銳酷似鳥類利爪的手指深深沒入樹幹,並隨着食人鬼的動作一寸寸切割開樹木。
但食人鬼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反而煩悶的皺起了眉。
他其實變成鬼的時間並不長,不過短短十幾年而已。
但他卻對鬼的生活適應性極為良好,就好像他天生就是鬼一樣,狩獵的人類數量龐大到不符合他的鬼生壽命。
也是因此,他才能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並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親自授命去完成一件任務。
『只是殺一個人而已。』
食人鬼最初是這麼想的,就像是他平日裏做的事情那樣,將獵物開膛破肚,像是宰殺家畜牲口一樣切割開他們的喉嚨,將對方咬碎吞下腹即可。
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位大人的態度。
「盡力除掉一個人,還有一個不許動。」
記憶中鬼王的猩紅豎瞳仿若出現在了眼前,食人鬼臉色一僵,身體都控制不住再微微顫抖。
雖然不清楚那位大人為什麼要下達這種奇怪的命令,但他照做就是了。
可問題是,他現在完全搞不清楚要殺的是誰,不能殺的又是誰。
偏偏當初在下達命令時,那位大人根本就沒有給出任何線索,只說了是繼國家的幼子。
「可是這裏有三個!」
蹲守了幾天的食人鬼忍不住低吼。
三個,即便是隨即選擇兩個人殺了,那誤殺的概率也不低。
如果惹惱了那位大人……
強行冷靜下來,食人鬼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有認真的推敲任務目標。
既然能夠被委託這樣的任務,也就意味着目標的威脅性很大,實力與天賦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人水準。
而根據他的情報收集結果來看,三個目標中最符合條件的就是繼國家的那個所謂的繼承人。
直接令食人鬼認定這個猜測的原因則是任務目標的反應。
小心謹慎的潛入繼國家查探情況,結果第一次就被對方給察覺到了不對勁。
「還有一小段時間。」
確認了目標,食人鬼抬頭看了看外界的天空。
在發覺日輪向西墜落,一側天空的邊緣已經渲染上了暗淡的黑與紫之後,隱藏於陰影中的刻着字體的眼睛眯了起來。
當夕陽徹底沒入地平線,代表着夜幕的月光墜落在大地上,活躍在民間傳聞中的鬼怪便從角落裏走出,像是一尾生存在影子裏的游魚般順着牆壁向目標遊動。
「咔嚓——」
古怪的斷裂聲在夜色中響起。
像是有什麼野貓或者貓頭鷹之類的動物不小心踩斷枯木發出的脆響。
但原本就保持着警惕,僅僅只是淺眠的繼國千夜卻在捕捉到這一動靜的瞬間睜開了眼睛。
「又來了。」
繼國千夜翻身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有褪去,還是白日裏訓練時穿着的便衣。
她微微抬起了頭,鼻翼微動。
那股腐朽的臭味越來越厚重了,就像是源頭在朝着自己靠近一樣。
而且窗外的夜色是不是太濃厚了?
無聲無息的行至窗邊,隔着縫隙查看外面情況的繼國千夜一手握住了自己的脅差。
也就是在她透過縫隙觀察着窗外景色時,視野注視到的黑色中突兀的出現了一片渾濁的橙黃。
銘刻着「下弦」字樣的眼睛出現,就這麼隔着縫隙與繼國千夜對視,或者說是注視着她。
繼國千夜——!
後背瞬間浮現細小冷汗,握着脅差的手收緊。
繼國千夜在發覺到自己其實一直都被對方給看着,甚至是所有行動都是在對方注視下進行的那一刻乾脆的踹開窗戶,翻轉手中脅差,用刀尖對準瞳孔用力刺下。
劇烈的爆破聲在死寂的庭院裏炸響,原本熟睡的朱乃、繼國岩勝和繼國緣一也瞬間驚醒。
「別看!」
一擊落空,乾脆順着破開的窗戶翻身鑽出去的繼國千夜只來得及匆匆丟下這句話。
「待在那裏別動!」
赤足踩在屋外的土地上,繼國千夜盯着眼前似人非人的生物眼也不敢眨一下。
她不敢回頭,因為剛剛短暫交鋒時對方展現的速度讓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分神就絕對會被割破喉嚨。
「咕……嘻嘻……」
奇特的不像是人類肺部能夠發出的怪笑從食人鬼的喉間溢出。
半蹲在地上,食人鬼露出的兩隻眼睛因為愉悅而眯起。
「真是不錯啊,味道真不錯。」
乾枯鋒利的爪子抬起,上面沾染着的殷紅稠密的液體滴落。
猩紅的舌頭伸出,舔砥着爪尖的食人鬼在品味到食物的那一刻眼睛睜開,凸出的眼珠盯着眼前的繼國千夜,像是在注視着即將被屠宰的美味牲畜。
而已經逐漸適應了夜色的繼國千夜看到了對方的動作。
大腦就像是運轉過慢的機器一樣,直到此時繼國千夜才感覺到了肩膀處傳來的辛辣刺痛。
就在剛才,對方不僅僅躲開了她的攻擊,甚至是反而劃傷了她嗎?
這種表現簡直就像是在逗弄她一樣。
鼻尖逐漸蔓延開腥臭的鐵鏽味,繼國千夜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股味道太過濃郁了一點。
就像是,腳下踩着一片血肉組成的淤泥一樣。
等等,土地的觸感不對勁!
繼國千夜下意識的低頭,而後倒映着腳下景色的眼孔發生了輕微顫動。
白色的骸骨和斷裂的四肢隨處可見,遍佈着缺口與撕咬齒痕的肉塊散亂的分佈在地上。
內臟、眼珠、耳朵或者手指,人體上可以見到的各種器官像是被拆下來的玩具零件一樣被扔得到處都是。
第一次見到這樣場景的繼國千夜饒是再怎麼冷靜都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湧,噁心與嘔吐的讓她差點控制不住的彎下腰去。
「對於我來說,人類身上好吃的地方也只有心臟而已。」
食人鬼舔乾淨自己的指尖,像是在分享什麼心愛的玩具或者是在談論天氣般以平津的口吻說道「所以這些傢伙現在也只是垃圾而已。」
「不過你或許不一樣,我這次會吃乾淨。」
幾乎是在對方話音落下的那一個瞬間,繼國千夜聽見了一陣輕微的風聲。
身體的本能快大腦一步促使她做出了反應,手中握着的協查與食人鬼的爪子碰撞,發出刺耳的鳴聲。
「咦?」
驚奇的呼聲響起,繼國千夜緩慢的抬起頭,另一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柄短刀。
短刀的刀刃沒入幽綠色的皮膚,繼國千夜在得手後用力翻轉手腕,連帶着短刀一起攪亂對方的內臟。
但食人鬼的反應也只是玩笑般點評一句「有趣」。
「人類的武器對我而言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攤開手,像是炫耀又像是讚嘆,異形的生物上揚的語調仿若歌唱着什麼樂曲。
他看向不遠處的繼國千夜,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你瞧,就像是人類主宰家畜命運那樣,你對於我來說就像那些被摁在案板上的豬。」
「而你充其量是肉質格外鮮美的……」
輕蔑而又侮辱性的話尚未說完,脅差的刀刃已經捅穿了他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陣痛迫使食人鬼退後了幾步,同時也鬆開了鉗制獵物的手。
「造不成傷害?」
肩膀被爪子捅出血洞,繼國千夜的面色卻平靜的可怕。
她看着眼前低頭捂着臉發出低吼的鬼,語氣透露着嘲諷的意味。
「哇哦,自詡為獵人的東西,你現在可真是狼狽。」
『好像把他給激怒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
繼國千夜忽略掉身體上傳來的尖銳痛楚,注視着眼前面色猙獰起來的食人鬼。
『注意力都吸引在我身上剛好。』
這樣一來,在她死掉之前母親和弟弟們都是安全的。
啊,或者這次能活下來。
『民間的傳說,食人的惡鬼,竟然是真實的。』
這種只能存活在黑夜裏面的鬼怪,可真是麻煩。
如果傳言是真的,這種東西無法在白日活動的話,那麼她只需要拖住時間……
無數的思緒從腦海中划過,繼國千夜而後衝着對面的食人鬼露出了一抹相當嘲諷的笑。
「豬都不如的東西,別總是說大話啊,表演給我看看?」
刀鋒切割開夜色的幕布,身上遍佈着傷口與暗色血漬的繼國千夜反而先一步沖了過去。
她盯着眼前的食人鬼,像是自己才是狩獵者一樣。
「垃圾。」
屋內,朱乃死死的抱着繼國岩勝和繼國緣一。
他們能夠聽見外面傳來的刺耳尖鳴,也能聽見重物撞裂牆壁的轟聲。
但他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朱乃只能將年幼的兩個孩子護在懷裏,將危險留給自己另外一個、剛剛十歲的孩子。
「母親,我……」
總是沉默的繼國緣一抬起了頭。
他想說自己也想出去幫忙,但朱乃卻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出聲。』
繼國緣一看到自己的母親無聲的做出了個口型。
『這是阿夜希望我們做的事情。』
這是繼國千夜去主動挑釁對方的原因。
只是想要讓他們安全而已。
但繼國岩勝卻在朱乃的身後和一雙眼睛對視。
那是鬼的眼睛。
「母……」
繼國岩勝的話還未說完,耳邊的巨響以及巨大的衝擊力已經將他給掀翻了出去。
而當他一邊咳嗽着一邊爬起來時,看到的就是被拎起來的繼國緣一。
「又一個小鬼。」
沒有料到竟然又有一個小鬼擋住了自己的動作,原本只想為了宣洩怒火而再殺掉那個人類女人的食人鬼反而感覺到怒意越發高漲。
接二連三的吃癟,如果不是對那位大人深刻的恐懼讓他還有一點理智,他絕對不會留着生下兩個孩子的命。
「動作不錯,真可惜動作還嫩了點。」
裂開嘴,食人鬼戲謔的收緊捏着對方腦袋的動作。
但他並未看到想像中的不安和驚恐,相反,他看到手裏的孩子反問了他一句「兄長在哪」。
「哈?你說那個小子啊。」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食人鬼散漫的像是談論被扔進垃圾桶的垃圾。
「大概是被削成人棍了吧,畢竟我的血鬼術就是這樣……唔,你們懂什麼是人棍嗎?」
似乎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食人鬼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底的惡意卻像是要化作實質流淌出來一般。
他指了指繼國緣一的胳膊、腿腳、眼睛。
「這些,都會被挖出來砍斷。」
「那個該死的小鬼,我會讓他慢慢的死掉。」
「至於你——」
食人鬼的話還沒說完,他的眼前有一抹白色划過。
緊接着就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別碰我弟弟。」
不含有絲毫溫度,無限趨近於無機質機械音的語音響起。
閉着一隻眼,全身沾滿了粘稠血液的繼國千夜半倚靠着斷裂的牆壁,而那柄脅差則被她給投擲了出去,剛好切除了食人鬼捏着繼國緣一的手腕。
「你,想對我弟弟做什麼?」
像是沒有察覺到身上的皮肉已經緩慢的破裂一樣,繼國千夜一頓一頓的問着自己的問題。
她看着眼前的食人鬼,已經隱約露出森白骨骼的手緩慢抬起。
「你想對我的弟弟們……做什麼?」
繼國千夜再次問了一遍。
可食人鬼卻站在原地不知為何動不了身體。
他很清楚對面那個中了自己的血鬼術,根本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被剝離全身血肉的小鬼現在只剩下了一口氣。
但是身體動不了。
那雙眼睛,那雙看着他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人類應該有的眼睛。
腦海中冒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本身也並非人類的食人鬼在此時卻古怪的有了一種自己回到了身為人類時的錯覺。
就好像此刻自己才是那個脆弱的人類,對方才是惡鬼一樣。
怎麼可能?
食人鬼動了動自己的指尖。
察覺到自己血鬼術還在,食人鬼雖然並不想要承認,但他還是以一種驚恐慌亂的、仿佛是求生一樣的速度徹底引爆了自己的血鬼術。
於是,繼國岩勝剛露出欣喜的眼神,就看到自己的兄長被一團血霧籠罩。
耳邊傳來血肉爆破的聲響,尚且年幼從未接觸過如此血腥場面的繼國岩勝僵在了原地。
大腦好像無法思考一樣變成了一片空白,他甚至是產生了一種自己還在夢裏的錯覺。
如果不是身旁緣一的聲音驚醒了他,繼國岩勝會一直反覆訴說希望這場噩夢醒過來。
——
疼。
眼睜睜感受着全身血肉被迫剝離,一寸寸被撕開骨骼內臟的痛苦令人無法忍受。
但是繼國千夜在感覺到死亡的那一刻,她卻又有了一種熟悉的錯覺。
就好像死亡才是她應有的歸屬,亡者才應該是她的本來面目。
『錯覺。』
她怎麼可坑會死。
她又怎麼可能會甘心去死。
開什麼玩笑,弟弟還在,食人鬼還沒死,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去死?
呼吸逐漸停滯,繼國千夜在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水流動的聲音。
原本的痛楚一寸寸被撫平,體內有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力量在翻湧,順着她的血管蔓延。
耳邊好像還有着許多陌生的聲音。
「家主……」
眼睫輕輕一顫,繼國千夜在翻湧着的所有情緒的盡頭反而歸於了一片平靜。
那是平靜到了近乎死寂一樣的感情。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
但繼國千夜的本能驅使着她做出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拔刀的動作。
原本空無一物的腰間在此刻仿佛出現了一柄刀劍,掌心甚至是觸碰到了金屬特有的冰涼觸感。
太刀的刀刃一寸寸出鞘,那柄虛幻的、不像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太刀隨着繼國千夜拔刀的動作而徹底的顯露出原貌。
如新月般潔白,如冰般幽寒。
璀璨的金色包裹着刀鞘、構築成了精緻的刀鄂,刀柄部位則被繼國千夜穩穩的握着。
雖是第一次接觸,卻莫名熟悉的掌控了體內的力量,捏碎了所謂血鬼術的繼國千夜踏出一步。
包裹着她的血霧就像是遇見了天敵般瞬間消散,或者說像是被無形的存在撕咬吞食。
天空中遮掩着月輪的烏雲也恰巧在此刻散開,投落下的第一束月光灑在繼國千夜的身上。
就像是她踩踏着月光而來。
眼底暈染開一片耀眼金色的繼國千夜看着那隻食人鬼,平靜的揮出了一刀。
這一刀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平平無奇,就像是她隨意的胡亂揮舞出的一樣。
但當新月般的刀光消散後,停駐在原地的食人鬼卻發出了一聲哀鳴。
身體整齊斷裂,傷口處像是被焚燒的紙張一樣捲起黑邊並飄蕩出灰燼。
繼國岩勝和繼國緣一回過神來,與終於趕到的繼國家家主等人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名為繼國千夜的人安靜的站在月光之下,平靜的抬起頭和他們對視。
她周身的氣息是那樣的寧靜祥和,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