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階笑道!』「你說到這個我想起來,好像小侯爺來了這些決。,還真沒趕上玉娘你做這道拿手好菜,不然的話,怕是要賴在這裏不走了…」不等說完,就聽傅秋寧冷冷道:「你很盼着他不走嗎?哼,我實話和你們說,但凡是他來,該怎麼招待就怎麼招待,就是一道拿手菜都不許做。」
「奶奶也莫要太緊張,侯府是什麼人家,那些廚子的手藝不比咱們高明百倍麼?還擔心什麼?」玉娘呵呵笑着,眼見落葉掃完了,便收了掃帚,三人一起回到屋裏,洗了手,傅秋寧便站到門外道:「怎麼鋒兒和嬌兒還沒回來?莫不是被先生罰了?」
話音剛落,就見金藏鋒和金藏嬌從遠處跑過來,傅秋寧連忙下了台階迎到街門處,兩個孩子看見她,跑的更加歡快了,到了近前便道:「娘,風好大,幸虧今兒早上聽了您的話,帶了這大氅,好多同學出了學堂都說冷,凍的好像讓狗攆了似的,跳着高的跑。」
金藏嬌想起那些男同學撤歡兒往家跑的模樣,就忍不住又笑又叫的說起來:「最可憐的是那些女同學,還要保持淑女的儀態。幸虧我穿得多,不過走到園子裏的時候,也忍不住和哥哥一起跑了,哈哈哈,………」「像個野丫頭似的,還知道淑女儀態?」傅秋寧忍不住笑嗔道,一邊就攜了兩人的手進屋,對雨階和玉娘道:「今兒灶上多生些火,務必讓屋裏暖和和的,不然明兒上了學,寫字怕就要手打顫了。」說完又忙對兄妹兩個道:「快上炕吧,剛剛燒的火,這會兒該是已經熱了。行了,玉娘,這裏有我你快去廚房做飯,這個時節,天黑的也早,雨階,去把院門關了。」金藏鋒金藏嬌忙都脫了鞋上炕,炕頭上已經鋪了一床緞子被兩人掀開被坐進去,果然暖呼呼的冰涼的雙腿雙腳和小屁股一下子舒服了許多。見傅秋寧還在地上倒滾燙的茶水,兩人便喊道:「娘親,我們不喝茶,你也快上來坐吧地下冷。,…
「再冷也不是冬天。」傅秋寧笑着道,到底端了兩杯滾燙的茶過來:「這會子就別吃點心了玉娘在廚房裏熬豆子排骨,晚上好好兒吃飯。
」說完聽金藏鋒和金藏嬌都歡呼起來。她在地上靜靜站着,想着便是這樣的日子就行了,吃飽穿暖,有兩個孩子承歡膝下,看他們慢慢長大,越來越出息越來越英俊漂亮,這就是最平淡卻最幸福的日子。
其餘的,她不必奢求,更不想奢求。
「院門關好了想來這時候兒小侯爺也不會過來了。」雨階從院裏進了屋也是哆哆嗦嗦的:「這會子比咱們掃院子那會兒,更冷了許多,奶奶出去看看,這天氣比得上入冬了。我這就去廚房真得多燒點兒火,也是時候該備些煤炭木柴了。、,
傅秋寧點頭雨階就去了,一時間只聽院外北風呼嘯,如鬼哭一般。她坐在炕沿上,看兄妹兩個從書包里掏出的作業,無非是一些大字和默寫的小楷,以九歲孩童來說,這就是不錯了。便誇讚了幾句,又問他們學裏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金藏嬌嘴快,搶着道:「娘親,先生說明天要帶一架琴去上課,原本早該帶的,只是這幾節課着重學了畫畫,所以明天才帶。我不知道哥哥那裏是不是也要學,到時候咱們家裏只有一架琴,怎麼辦?」「這倒是個事兒,不行只能再買一架了。」傅秋寧沉吟道,卻聽金藏鋒搖頭道:「不必了,我們男孩子上課,應當只學聖賢書,用不到琴的,把那架琴給妹妹帶去吧,只是有些舊了,怕妹妹受那些小姐們的嘲笑。」
金藏嬌一挺胸道:「我不怕,她們今天笑話我,我都沒理她們。
娘親說過,我是姐姐,該讓着的時候就讓着,不能讓的時候,也儘管含沙射影回敬了就是,反正都是女孩子,總不至於動手。今兒那幾個小
姐在我身邊拿着款兒指桑罵槐說那些話,可全都被我頂回去了,她們一個個氣的要命,眼睛都鼓出來了呢,恰好被女先生看到,還說了她們幾句,反誇我有大家閨秀的儀態風範,哈哈哈……」傅秋寧和金藏鋒也笑起來。卻聽金藏鋒道:「今兒有些奇怪,振翼弟弟不知是受了誰的挑唆,似乎專門和我過不去,幾次三番出怪聲說怪話我都沒理他,到了課間,竟暗中動起手腳來了,我記着娘的話,尋了一個離先生最近的靠前座位,他這才收斂了些。以往雖然他們也愛奚落我幾句,不過卻沒有像今日這麼膽大包天的。」
他說完,金藏嬌也道:「可不是可不是?今兒繡如繡貞她們也是,平常說話也沒聽見這麼過分的。
說完她拽着傅秋寧的衣袖道!』,娘親。你說她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啊?」
傅秋寧淡淡道:「不管是陰謀陽謀,你們兩個只要記住,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嬌兒是女孩兒,周圍也都是些女孩兒,倒還好辦,總不至於動了手。只是鋒兒那裏,振翼?該是許姨娘的兒子吧?奇怪,素日裏我和她又沒什麼積怨,她不過是個姨娘,若說江婉瑩恨我,倒也應該,畢竟我走了她便是正兒八經的正妻了。只是這許氏,她又為何要為江氏出頭呢?難道她們是暫時要聯合一氣對付我?」「娘親不必擔憂,就如同您所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以不變應萬變就是。
兒子的性格你清楚,不是那受不得言語相激的人。」金藏鋒沉着說道,說完卻聽傅秋寧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只是男孩子性格衝動魯莽,那個振翼若是像她娘親,怕也是個烈性子的貨,若是向你動手,不要和他廝打,看看能否躲開去,千萬別吃了虧。這樣被人拿槍使的蠢貨,本不值得你和他們動手。保全自己為要,明白嗎?」
金藏鋒點頭道:「是,兒子明白。和娘親熬到現在不容易,如今竟然能進了族學,兒子心中已經是喜之不盡了,定會用功學習好好讀書,不辜負爹娘的期望。娘親您看我的字是不是有了進步?今日先生還誇獎我不浮躁,字兒也寫得好呢。」
「是嗎?那娘親可得看看。」傅秋寧欣喜道,接着拿起那張紙在燈下端詳了端詳,點頭讚許道:「果然進益了,難怪連先生都誇獎你,可是那林大儒嗎?」說完見金藏鋒點頭,她心中更覺開心驕傲。
娘兒幾個正在炕上說着話,忽然就聽呼嘯北風中傳來一陣陣的拍門聲,好像還有人在大喊着什麼,只不過讓風吹的斷斷續續,實在聽不清。
「好像是金總管的聲音。」金藏鋒看着傅秋寧,見娘親點頭,一邊下了炕疑惑道:「奇怪,這麼晚了,金總管怎麼過來了?你們在這裏坐着,娘親出去看看。」說完抓起旁邊衣架上掛着的半舊大氅,披着就出了門。
來到院中,才聽到外面人聲嘈雜,似乎不僅僅是金明一個人。傅秋寧更疑惑了,連忙開了院門,卻見金鳳舉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身後許多人,都抬着異西。
「天剛黑就關院門啊?倒是比我們府里上夜的還早呢。」金鳳舉閃身進門,金明則對後面的人道:「都抬進來抬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傅秋寧心中驚疑不定,顧不上管金明,緊跟在金鳳舉的身邊問他,看着他鐵青色的臉惴惴不安。
「什麼事?沒發生什麼事啊。」金鳳舉偏過頭:「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傅秋寧差點兒向天翻白眼,咕噥道:「明明爺的臉色比我難看百倍,還問我怎麼了?我這是讓你給嚇的,既然是好端端的,做什麼臉色這樣鐵青着?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哦,你說這個啊。」金鳳舉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沒看到我連件大氅都沒穿嗎?這臉色是凍出來的。真沒想到這樣的冷,還沒立冬呢,倒像是三九寒天的一般。」
傅秋寧鬆了口氣,又復哭笑不得,心想凍得?活該,讓你穿這麼少。嘴上卻帶着淡淡關切道:「怎麼連大氅也不穿一件?奶奶向來是細心的,定然是稱自己仗着身上有點功夫,不肯穿吧?」
「白日裏沒像這麼冷,我們就都疏忽了。」金鳳舉一邊說着,已徑到了廊檐下,回身看着那些小子們抬着的東西似乎沒處放,他便對金明道:「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空屋子,把這些東西都抬到臨近廚房的空屋裏,方便她們取用。」「是什麼東西?要這麼多人抬來?,…傅秋寧探頭看着,但是天黑,借着幾盞燈籠的光芒,實在是看不太清楚。
「天氣冷了,我想着你這裏應該還沒備下柴炭,所以送了些過來,先用着吧,今兒府里運了足有上萬斤,各房都分到了,只差你這裏,有上好的銀絲炭,也有普通的柴炭,還有些柴禾,我估摸着夠你們用上兩三個月,到後面不夠的話,再運些過來。」說完搓着手道:「行了行了,別看了,讓他們擺放吧,咱們快進屋,這半天可把我都給凍透了。」說完剛要轉身進房門,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金明道:「把琴給我,你指揮着小子們搬完了,再打發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