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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自己的店都不敢坐下？」姜玄打趣道。

    楚大劍主看着這一幕，心裏一橫，死就死了，總不能讓人小瞧了，當即就走到椅子前，就準備坐下。

    「這才有點九劫劍主的樣子嘛……」

    楚陽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雖然有心理準備了，但被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那感覺也完全不一樣啊。

    「哈哈哈……」

    姜玄開懷大笑，未來能夠超脫世界的強者，現在竟是這麼個模樣，着實有趣得很。

    楚陽見姜玄大笑，心中也舒緩了些，看起來這位對他是沒有惡意的，不然也不會是這種表現了，壯着膽子開口道：「不知前輩找晚輩有何事？」

    這可是一位超級強者，哪怕知道對方沒有惡意，楚陽也怕啊。

    姜玄目光悠悠，道：「看看你這位九劫劍主，順便也看看你這九劫劍。」

    這一刻，身在楚陽體內的九劫劍劍靈，仿佛直面姜玄這一道目光，明明沒有身體，但卻沒來由一顫，心中暗道果然，在這樣的強者面前，它的偽裝根本算不上什麼。

    「挺有意思的造物，功能倒是不少。」

    姜玄笑着說道，他記得九劫劍前身是君莫邪的佩劍「炎黃之血」，而今則是成了九劫劍。

    「謝前輩誇獎！」楚陽體內，劍靈開口。

    楚陽卻不敢開口，因為他知道這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直接對劍靈說的，這一位，真的發現了劍靈的存在！

    「那之前和劍靈說的那些話……」

    楚陽不禁臉黑，他，楚大劍主，補天閣楚閻王，天兵閣閣主，要完犢子了！

    「楚劍主？」姜玄看向楚陽，只見他神色急劇變化，就像是戲劇變臉一般，暗中使了一道水鏡術，將這一幕記錄下來，未來或許可以藉此讓楚大劍主在九重天闕出道。

    楚陽連道：「不敢，前輩叫我楚陽就是。」

    「不必緊張，就當是和長輩聊聊天。」姜玄笑着道，但暗中依舊維持着水鏡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懟臉拍攝楚陽，這一門法術出自莽荒世界，原理很簡單，在其他世界也可以推演出。

    現在算是每個姜玄的必備手段，美其名曰是為了記錄美好瞬間，但其實都是為了記錄主角出醜的時刻，以後好幫他們c位出道。

    另一邊，楚陽還不知道他現在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都被記錄着，此刻他心中很無奈，姜玄雖然說當作和長輩聊天就好，但他連自己父母都不知是誰，原先所在的宗門也沒這麼厲害的長輩，這天該怎麼聊，他還真不知道。

    「重生歸來，可有打算？」

    姜玄一邊飲茶，一邊詢問，然而，這句話又差點將楚陽嚇個半死，連他重生歸來都知道，還有啥對方不知道的？

    「慌什麼，不是都和你說了，這位乃是無敵強者，你覺得這位能有多少事不知道？」劍靈鄙夷地說道，但他心裏也慌得很，如果有身體的話，肯定也會不住發顫。

    然而，楚陽信了他的話，仔細一想覺得也的確是如此，連九重天世界對方都能一巴掌拍碎，知道他重生，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心境漸漸平復，沉思片刻後，他再次小心翼翼問道：「前輩，您說，既定的命運，是否能改變？」

    他自重生歸來，就一直在找尋這個答案，他以鐵雲和大趙的戰爭，以他和第五傾柔之爭做一場豪賭，他想改變一切，改變既定的命運。

    但那位的智慧、謀略，哪怕他重生歸來，知道諸多隱秘，依舊覺得心力不足，那一場結局，他沒有把握改變。

    「改變命運？」這個問題在姜玄意料之外，甚至遍觀諸天萬界，又有幾人能解答？誰又能真正跳出命運的束縛？

    就以楚陽來說，他未來戰勝了第五世家那位，但那又如何？難道就能說他改變了命運嗎，並沒有，這一切依舊是既定的，他是劍主，未來可以超脫這一片大天地。

    那也是他的命運，他並未改變這一命運。

    但是，這是對於姜玄這種知曉一切的旁觀者而言，對於楚陽來說，他戰勝了第五傾柔，那他就是改變了命運。

    在姜玄看來，命運更像是相對存在的，一個知曉一切的和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並不處在同一個角度，無法做相對地參考。

    就像他本身，對未來猶未可知，不管是混沌空間也好，還是諸天萬界其他的自己也好，每一個他的命運都是未知的。

    但如果他的命運也和各個世界原本的故事軌跡一樣，在某一方世界映照，那豈不是說，他的命運在某些特定的人眼中，同樣是已知的？

    所以，他覺得能否改變命運這個問題並沒有意義，但很顯然，楚陽想要的答案不會是這樣的。

    「命運，可以改變。」許久，姜玄才給出答案，楚陽雖然不知道他的命運，但按照他所期許的未來來看，他的確是改變了命運。

    改變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否是自己願意看到的結局，若是，那就是改變了，只不過姜玄沒他那麼好運，並不是從未來歸來，他知曉一方天地的大勢，知曉楚陽等天命之人的生命軌跡，但卻不知道自身的命運如何。

    「我明白了！」楚陽聞言，拳頭緊握，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他會改變一切的，不會再讓前世的慘劇重現！

    在他體內，劍靈沒有開口，命運這種事，它不懂，但它知道，即便是它的創造者，恐怕也無法解釋這一切。

    姜玄所說的話，在它想來，是在鼓勵楚陽，不過它也沒有說破，因為楚陽的確是它十萬年來見過最特別的劍主，再者，他也不敢反駁……

    「對了，前輩，獨行他……」

    楚陽已經習慣了，不得不說他的確心大，這才幾句話的功夫，此前那副慫樣已經完全看不見。

    「他？待他通過考驗再說吧。」姜玄笑道，他知道楚陽想問什麼。

    「呼～」

    楚陽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是顧獨行一廂情願，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咳……前輩，我在這鐵雲城內有一處駐地，前輩若是不嫌棄，可暫住那裏，也好看獨行能否通過考驗……」

    「我去，你是真的虎，別把我給害死了！」

    聽到楚陽這話，劍靈直罵娘，這是在找死啊，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姜玄瞥了一眼楚陽，這一眼讓楚陽只覺靈魂都在顫抖，實在太可怕，就好像被無上凶獸盯上，根本沒有生還可能。

    「你膽子倒是挺大。」姜玄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惡，但還是讓楚陽心顫。

    「前面帶路吧。」

    下一刻，姜玄的聲音再度響起，楚陽猛地鬆了一口氣，這種強者，喜怒無常的，還真是不好應付，他也是為了顧獨行拼命了。

    半柱香之後，姜玄隨着楚陽二人來到一片湖畔，一旁建着一棟房子，這裏算是楚陽的秘密基地，也是天兵閣真正的駐址。

    「前輩，這裏屋子多的是，您儘管挑選。」楚陽向姜玄說道，顧獨行跟在身後，姜玄能來這裏，他心裏自然是高興得很，但表面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哭喪着臉跑了過來，青色的頭巾，青色的長袍，青色的勁裝，青色的鞋子，從頭到腳，一身青。

    只是這一眼，姜玄就覺得這個青年有「故事」，不然，他也不會長成一片草原。

    「老大，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被輕舞吵得頭裂開了。」他一把拉住楚陽的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楚陽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嘆了一口氣，安撫道：「苦了你了……」

    這種事說多了都是淚，為了這未來的媳婦兒，他也是絞盡腦汁，被逼得博學多才，對於紀墨的遭遇，深有體會。

    紀墨眼中含淚，一副可憐模樣，但卻又帶着狡黠，騙取神兵利器的目標又更進一步。

    也就在這時，他瞥見了一旁的姜玄，與他們差不多的年紀，而且身上沒什麼強者氣息。

    「老大，這位是……咱們新來的兄弟？」

    紀墨腦迴路奇特，看見姜玄和楚陽他們一起回到這裏，還以為姜玄是楚陽新找來的兄弟，當即就想去表現表現「前輩」風範。

    然而，楚陽聽了他的話臉色一黑，冷汗直流，他想過紀墨不靠譜，但沒想到那麼沒腦子。

    沒看見顧獨行都乖乖跟在這位爺身邊，大氣不敢喘一下嗎？你是怎麼敢這樣說話的？還兄弟，你怕是想讓我們全陪你上西天！

    砰！

    飛起一腳，直接將紀墨踹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狗大姨……老大你踢我幹嘛！」

    紀墨從地上爬起來，這一腳是真的狠，他實力比楚陽強，但着實未曾想到楚陽會偷襲他，差點給他一腳踹湖裏去。

    楚陽懶得搭理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姜玄，道：「前輩，這小子心腸不壞，就是口無遮攔，有點蠢笨，還望前輩莫怪。」

    姜玄心中好笑，這楚陽對他這幾個兄弟的確不錯，而且現在幾人的感情還未曾到歷經生死考驗的程度，但楚陽敢站出來，已然不差。

    顧獨行瞪了一眼紀墨，示意他閉嘴，隨後也躬身向姜玄道：「前輩，這小子就是個懶貨，腦子也不好使，還望您勿怪。」

    姜玄擺手：「好了，不知者無罪，我豈是那么小肚雞腸之人？」

    紀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啥情況，那拽到天上的顧獨行，還有那叱咤風雲的楚閻王，竟然向這麼個少年卑躬屈膝。

    而且原因，貌似只是他稱對方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