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北堂行現在也不是在逼陸猴兒,而是真的有些感興趣了。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哪怕是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女人,陸猴兒應該都不會如此旗幟鮮明的表示拒絕,如今他的反應,反而烘托出那蒙面女子的不凡。
陸猴兒也是有點好奇,這北堂行乃是皇子出身,身份尊貴無比,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他為何會對譚采兒起了心思呢?
而且譚采兒還是蒙着面紗,雖然能感覺出來是個美人,但感覺應該還不足以叫北堂行這樣的皇子如痴如醉,非她不可吧?
莫非這裏面,還隱藏着其他的什麼東西,是自己忽視了的?
但,不管心中怎麼想,還是得給對方一個說法,只得老實道,
「十二皇子,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瞞你。
你說的這女子,乃是兗州都督,譚長明大將軍的外孫女兒,譚采兒,其在兗州地位實在是太高,我在投效孟龍王之前,都是靠譚家吃飯的,你叫我打譚采兒的主意,豈不是叫我去死?」
頓了下,見北堂行依然一副冷淡的模樣,便又道,
「另一方面,孟龍王有意迎娶譚采兒為正妻,這,孟龍王已經是十拿九穩,我若是幫你做出這等事,一旦漏了底,必死無疑啊!」
其實,這後一點才是關鍵,陸猴兒現在未必怕譚家,但一定怕孟昭。
北堂行則是勃然大怒,雙眼當中,迸射出幾乎化作實質般的殺意,猩紅一片,在黯淡的臥房當中,時隱時現,無比陰森詭異。
「孟昭,孟昭,又是孟昭,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截取我的機緣,好處,真以為我北堂行是泥捏的嗎?」
其實北堂行本身是一個很有修養,也很有城府的人,行事作風,在一眾皇子當中,也算的上得體大方,很少有這種被氣的失去理智的時候。
但,現在聽到那鳳體女子,也可能是孟昭的目標,甚至是盤中菜時,徹底繃不住,破防了。
可以說,兗州是北堂行記事以來,最討厭的地方,沒有之一。
因為就是這個破地方,讓他經歷了從前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而且不只是一次。
殲滅刑天魔首的機緣,被孟昭截胡了,他忍了。
拜師在天人強者門下,本該備受看重,但不知孟昭和那死禿驢說什麼什麼,導致自己也是鬱郁不得志。
現在,一個鳳體女子擺在眼前,他本來要以其為翻身的憑藉,又是被孟昭給搶先一步。
北堂行再好的心態,再沉穩的性情,也控制不住自己。
陸猴兒則是嚇了一跳,外面的院子裏,可是佈滿了他的手下,北堂行這番話傳出去,還能有自己的好?
倒不是他管不住自己人,而是曾經的貴八,現在已經是孟昭門下人,和他脫離了從屬關係,反而是平等的同門。
對方掌握了排幫的信息渠道,他不敢保證外面的人不會告知貴八。
而一旦貴八知道了,誰又敢保證,對方會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不告訴孟昭呢?
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一件事。
他已經在考慮,如何向孟昭告發北堂行收買自己,並意圖對譚采兒不軌的事情。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為了能解決這個隱患,即便冒着得罪皇族的風險,也得擺平這件事。
畢竟得罪了皇族,自己還有時間想辦法求一條活路。
得罪了孟昭,對方立馬就能捏死自己。
若是眼下都沒了,還談什麼將來?
好在,北堂行的養氣功夫還算出眾,很快就恢復平靜,將自己所有的憤怒,不甘都壓制下來。
「你放心,這房間之內,有我佈下的手段,內中的任何聲音,都傳不到外面。」
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你知不知道,你徹底惹惱了我?」
陸猴兒鬆了口氣,也嘆了口氣,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辜狀,
「十二皇子,那你要我怎麼樣嘛?
你們都是神仙打架,我是凡人遭殃,我沒辦法啊!」
「誰說你沒辦法的?
好,就按你此前說的辦,幫我將譚采兒弄到手,我北堂行記你一份人情,除了有厚報之外,今後都不會再來找你,更不會讓你在孟昭面前難做,你以為如何?」
北堂行已經明白,事情有輕重緩急。
陸猴兒雖然重要,但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個身懷鳳體的譚采兒。
只有將譚采兒弄到手,藉助對方的鳳體氣運,自己才能一飛沖天,而不是龍游淺灘。
陸猴兒苦着一張臉,對方怎麼就不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幹這件事啊。
一旦幹了,就是把柄,且不說孟昭會不會發現,即便不會發現,北堂行也是一個定時炸弾,萬一將消息放出來,自己就死定了。
還有,譚家那邊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幫着北堂行算計譚采兒,真當譚長明老的提不動刀了?
但,看北堂行這麼一副窮途末路,輸紅了眼的賭徒模樣,又實在不敢拒絕。
「這,這,實在不行,我幫十二皇子想想辦法,但絕對不可以用強,不然的話,肯定要適得其反,好事變壞事。」
想了想,陸猴兒道,
「其實,譚采兒暫時落居在我陸家莊園內,對十二皇子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您身份高貴,相貌英俊,氣度不凡,那譚采兒不過是個年輕小女孩兒,若是施展些手段,或許能叫她傾心於您也說不定,屆時,十二皇子得償所願,孟龍王也找不到我的麻煩,豈不是兩全其美?」
陸猴兒也是雞賊,知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這玩意不好貿然插手,所以,不如叫北堂行自己出馬,來個美男計,或許能有奇效?
至於能不能成功,卻不關他的事情,他也絕不會畫蛇添足,在其中扮演某種不光彩的角色,更不會刻意的給北堂行創造機會。
但凡做一件事,必然會留下痕跡,留下痕跡,就有了破綻,會被戳穿。
北堂行卻很不滿這個回答,如果同意了,豈不是今夜自己只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再者,他只會練武,學習處理政務,軍務,以及勾心鬥角,算計他人。
勾引少女,卻是他的盲區,根本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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