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敵軍中的將領被綁了起來,送到管亥面前。本來士卒還打算將他摁倒,只是對方奮力掙扎,怎麼都壓不下來。
「罷了,且讓他站着!」管亥對於這個將領,倒是有些欣賞,「你叫什麼名字?」
最後關頭,本來他可以先撤退,結果他卻留下來拖住自己,讓那些士卒先一步退走。
「哼!」沒想到這傢伙還硬氣,連理都不理。
「劉岱身為漢室宗親,居然犯上作亂。你是他的部眾,不好好勸說他迷途知返,反而為助紂為虐,想來也是個沽名釣譽之人……」管亥哂笑。
言下之意有些尖酸:你也不是忠義之士,裝什麼硬氣,你配嗎?
「爾等黃巾餘孽,竊據洛陽,裹挾陛下。明公舉兵勤王,殺入洛陽救出陛下之時,便是清算爾等之日!」那將領倒是懟了回來。
什麼叫做忠義,說到底就是成王敗寇。就一群黃巾餘孽和他說忠義,笑話!
「倒是伶牙俐齒……」管亥淡淡一笑。
「將軍,類似這種附逆之人,直接砍了便是,何須和他廢話。」樂進上前。
「不不,本將想到一個更有趣的。」管亥看向這個俘虜,「把他送去洛陽,讓他看看洛陽現在是什麼情況,陛下又是什麼情況,再看看他還能不能那麼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來!」
「沒必要吧?」樂進覺得有些疑惑,只是一個俘虜,用得着這樣大張旗鼓?
「當然不止他一個,其他俘虜總要送去洛陽吧?」管亥指了指其他俘虜,陸陸續續俘虜近千餘俘虜,倒也可以來一次獻俘。
這玩意是軍隊用於彰顯軍功,主要還是告知朝廷,自己已經立下戰功的行為。
說起來有些不厚道,那就是向朝廷請賞。甚至不斷獻俘的話,還有威懾的意思。
那麼多敵人他們都能擊敗,俘虜,那麼朝廷如果膽敢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後果自負。
「原來如此。」樂進顯然也意識到這點,隨即恍然,這是為了在洛陽的張鈺。
說到底,在洛陽的張鈺,麾下只有五千親兵鎮守司隸。
而執金吾,光祿勛和羽林衛各部加起來,人數在兩萬,甚至可以臨時徵召世家豪族的私兵幫忙。
管亥的意思,就是威懾朝廷,讓那些有不好想法的人,好好掂量掂量。
「說起來,你還沒說自己的名字。總不能上報的時候,給你安個阿大阿二的名字。」管亥看向那個將領。說到底,興趣的興趣,但並不意味着自己看重對方。
「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泰山于禁是也!」于禁高呼,什麼叫做阿大阿二?就算是輸了,那也是他於某人技不如人,有什麼不敢報出名諱的?
「泰山?」管亥聞言一愣,「那你應該幾年前就已經離開泰山郡,否則的你話也說不出之前那番話。話說回來,你多少年沒有回去了?」
現在誰不知道,泰山郡算是少有的樂土。百姓能吃飽穿暖,還有機會讀書,甚至有機會出仕為官。出行也方便,而且到處都在建設,需要大量的人力,農閒時打個工,到了新年能過個肥年。
「…………」于禁有些疑惑,對方是什麼意思。不過話說回來,自從出來參軍,轉眼已經有五年沒有回泰山。後來聽說泰山郡被黃巾少帥佔領,身為官軍,他更不可能回去。
「如果以後有機會回去看看,現在的泰山,和以前已經很不一樣……對了,軍中有不少泰山那邊過來的士卒,你也可以找他們問問。」管亥嘆了口氣。
果然如同教主所言,信息差這玩意,才是誤解的源頭。若是誤會他們的人,都親自去看看,親自去體會一下,那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錯誤觀點。
可大漢十三州那麼大,怎麼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以教主強調交通和語言,不無道理!
于禁沒能說些什麼,已經被帶下去。軍中的確有不少泰山那邊出來的士卒,有什麼讓他自己去問。比起自己,泰山那邊的同鄉說的話,應該更有可信度。
「休整一天,後天直接兵臨城下!」管亥也沒有太在意于禁的問題,當即下令。
今晚僅僅是整理這個營地,估計都要大半夜的時間,之後還要把敵軍的屍體掩埋或者焚燒……不少士卒身上有傷,需要休整,武器裝備需要整修補充,同時馬匹也需要更換。
好在隨軍的馬匹,就額外帶了一些。依靠張燕的太行山走私渠道,他們可以說是源源不斷獲得馬匹補給。再說,本身也有在嘗試着繁衍和培養。
「我們這樣慢悠悠的,敵軍怕是會全面戒備。」呼廚泉有些擔心,畢竟他們本身就是帶着奇襲的目的過來的。
「我們兵臨城下的時候,對方已經輸了。」管亥隨意,經過張鈺的強化改造,他的腦子可比以前要精明許多。尤其後續,也找機會惡補各種知識。
奇襲雖然是他們的目的,不過並不是以打下定陶作為最後目的。
真正的目的,是讓劉岱投降,當然也可以消滅對方。然而兵法有雲,上兵伐謀,以優勢兵力兵臨城下,給予對方壓力,進而達到迫降的結果,那也是一樣的。
「他們會投降?」呼廚泉好奇問道。
「他們未必會投降,我們也可以順便建造一些攻城器械。」管亥回道,「我們待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害怕。他們唯一的倚仗,其實就是袁術的袁軍,很不巧,我們也可以圍點打援。」
不如說,這個才是最終目的,就劉岱那點兵力和能耐,真那麼厲害的話,當初也不會被他趕出東郡。對,當時他可是在郭太麾下,白波軍一路『潰逃』到陳留,他就在軍中。
「將軍不愧是將軍!」呼廚泉由衷稱讚道,從在郭太麾下,可以說和管亥也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將軍依然在成長,一個遊俠出身的白身,走到現在這一步,的確厲害。
「多虧教主教導有方。」管亥笑道,若非遇到教主,他大概也就是個純粹的莽夫。
另外一方面,于禁被關押起來的時候,想起管亥的話,就找看守他的官兵問了問。
正好官兵的確是泰山那邊的,聽到是鄉音,覺得親切,就和于禁談了起來。
于禁才知道,原來這幾年,泰山變化如此大,在這之前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就很奇怪,按說如果真那麼好,沒理由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少不得,提了一嘴。
「那些世家豪族,擔心其他郡的百姓逃過去,當然得瞞着。」那士卒卻是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