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在外面守着,雖然小心謹慎,奈何年紀太小,大半夜的,又是昏暗的環境。
時間長了,居然也有些瞌睡起來。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朱明一驚,就要拔刀。
結果定睛一看,鬆了口氣,收刀上前:「恩師……這是……」
只見張鈺提着一個袋子出來,身上乾乾淨淨,看着就很迷。同時又有些擔心,擔心這袋子會突然就滲出血來。不過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想多了,真是那樣,早該被鮮血浸染了。
「走了!」看得出朱明想歪了,張鈺敲了敲他的腦袋,然後示意他跟上。
「裏面……」朱明雖然跟上,只是心中還是有一大堆話想問。
「女的都打暈,男的都打殺,不然你想怎麼樣?」張鈺隨口說了句。
「都解決了?那邪教教主……」朱明有些不敢置信,才多久,都沒了?!
「本來打算拿下,卻是給他師父給帶走了。」張鈺無奈的說道,「人家厲害,打不過,又和家父有舊,不好動手。再說,人家已經給了賠罪的禮物。」
就是這禮物不太合心意,神打之法對他來說,有和沒有都差不多。
唯一的價值,可以在改良黃巾力士訓練法的時候,作為參考資料。
「哦……」朱明是一句都聽不懂,不,是根本不想聽懂。
隨口應了句,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跟着張鈺回去。
原路返回,路過地窖的時候,朱明都忍不住乾嘔。
張鈺這次審問有些粗暴,雖然沒什麼多少血腥,不過那樣子看着就滲人,尤其大半夜的。
進入地窖後,張鈺倒是允許他點火把。
原本還想說有火把感覺安全一些,結果看到人家那樣子,朱明還寧可不要火把。
「才這樣,就能把你給嚇到?」張鈺笑道,「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屍山骨海裏面走出來的?走不出來的,基本都成了屍山骨海的一部分。」
「但是可以選擇不走這條路,弟子就想好好輔佐恩師。」朱明表態。
「然而在這個世道……」張鈺難得停下腳步,回頭指了指朱明的額頭,說道,「誰也不保證,文士是否也要提劍殺敵,武將也要坐下來批閱公文。」
或者說這才是常態,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也增加了成材的難度。
之後的朝代文武分家,就多少有點,讓人才有更多的時間,鑽研自己擅長領域的意思。
再加上科舉和武舉,批量出現人才,甚至民間之中誕生人才的概率才能增加。
否則不管過了多少年,這人才主流還是世家豪門的子弟。
至於寒門和平民,要出現人才就非常困難,尤其是在太平盛世。
當世家豪族的子弟,佔據大部分朝廷的時候,那麼很大概率,皇帝就會被架空。
最終不必說,一個朝代開始慢慢沒落,然後換一個家族當皇帝,又繼續重複這個過程。
張鈺也希望,麾下文武能夠分開,甚至以後來個軍政分開。
正規軍以及各郡都尉麾下的軍隊,都由朝廷一級級撥款。地方賊捕掾,才由地方官府撥款。
三個兵種,也直接和現代的軍隊、武警和警察相呼應。
也就是說,後世政治制度,扣除皇帝不是一家一族之外,基本都能看到古代各種制度的縮影。
我們並非盲目照搬別人的制度來用,而是根據華夏文明的發展,改良出適合我們的制度。
兼容並包,這原本也是華夏文明具有特點。
「弟子明白……」朱明聞言,也是咬了咬牙回應。他也有些痛恨,那個弱小到被人綁架卻無法不反抗的自己。此番回去之後,一定要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好好學武!
他卻根本沒發現,張鈺的思緒,已經根本不在他這邊。
兩人沿着地道出去,然後張鈺進入他發現的那個大宅子裏面,不到十分鐘開門出來,帶出了一匹馬。至於裏面什麼情況,朱明明智的沒有問。
「記得你的騎馬成績,還可以吧?」張鈺把馬匹交給了朱明,後者點了點頭。他武藝和箭法雖然不行,但騎術還可以。
畢竟在這時代,你若不想全程靠走,不學學騎馬不行,又不是隨時都有馬車可以坐。
再說就這年頭的減震系統,騎馬和坐車,唯一的區別就是大腿內側不會被磨破皮。
問題馬車也考驗馬夫的駕車技巧,熟練的能稍微好點。不熟練純粹莽沖的,渾身散架都正常。
普通的馬鞍吊下一個草環,這便是用於助力上馬的馬鐙。
單邊馬鐙已經出現,只是雙邊馬鐙往往還要配上高橋馬鞍才行。
畢竟隨着馬匹的奔跑,騎士雙腿不夾緊馬腹,就會前後晃動……那或許大腿內側不用破皮,屁股甚至是蛋蛋就無法倖免。估計還有些奇葩,磨着磨着擦槍走火的。
否則單邊馬鐙都有,為什麼沒有雙邊,都是痛出來的經驗。
騎在馬上,朱明原本還想說張鈺為何不騎馬。
結果真的跑起來,發現馬匹奔跑的速度,還比不上他奔跑的速度,想說的話就咽了回去。
同時不由得開始想,自己這次回去,要不要和老師好好學學道術?
看看這飄逸的背影,自己如果也能這樣,那簡直太帥了!
說穿了哪個孩子不中二,不中二主要還是對這玩意還沉不進去。
誰說中二就得是宅,那些學習入魔的學霸,真的狂飆學術理論的時候,不也是中二病發作嗎?
誰都有自己喜歡的領域,徹底沉進去之後,自然也就變得中二,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所以不中二的人,其實更可憐一些?庸庸碌碌,一直找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半個時辰之後,在路上那個作為中轉站的里閭,張鈺遇到在這裏集結了軍隊的曹操。
當然跟着過來的,還有他的弟子,以及隨行的護法道兵。
「都集合了啊?」張鈺上前和曹操打了招呼,順便把他在台縣的見聞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邪教的教主,被救走了?」曹操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那道士的實力並不比我差,我留不住他。」張鈺搖了搖頭,「不過他許諾會嚴加管教那個邪教教主,用他的道心發誓。若有違誓言,將永遠無法得道成仙。」
修道之人,最終的目的就是成仙。用這個發誓,那已經算是毒誓。曹操聞言點頭,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樣就保險,只是希望張鈺把那教主的樣子畫下來,他方便下令通緝。
結果在路上,張鈺邊趕路邊隨手畫好的,非常逼真的畫像,就交到曹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