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宗自閉了。
在雲無憂面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弟弟,什麼靈湖山劍道天才,十八歲的歸元巔峰。
和他一比。
啥也不是。
啥也不是啊!不知怎麼,陳朝宗忽地想起了那多年前就出門歷練的師父。
要是有他在,肯定會拍着自己的肩膀說,「徒兒別灰心,在師父眼中,你就是最棒的。」
而不是像現在,一個長得比自己帥,劍道天賦比自己高,不僅比自己高!還是比自己高上無數倍的小道士,走在自己後面,不停地唉聲嘆氣。
「竟然花了一個呼吸時間才將飛劍煉化出來,唉,真是沒救了,這劍,不練也罷!」
「唉,這劍修果然是難,根本就不是人練的。」
什麼一個呼吸!
什麼難!
想自己當初將蘊劍石煉化成飛劍,可是整整花了三……天!
就已經是揚州出了名的劍道天才了,更有甚者,甚至花了幾年,十幾年才徹底將蘊劍石煉化。
除此之外,這一煉化飛劍就自帶劍域的又是什麼怪物?
飛劍分三段,一段劍意,二段劍心,三段劍域。
尋常人想將飛劍提升到劍意都得苦苦修煉,嗯……比如說自己。更別提後面的劍心,劍域。
據他所知,整個九州擁有劍域的劍修也沒幾個。
可眼前這個直接將飛劍煉化成劍域的又是什麼鬼?
陳朝宗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所以對於什麼劍域劍意的,他都不想去跟雲無憂講,只是告訴他。
嗯……不錯,是個練劍的苗子,記得好好修煉。
雲無憂會不知道自己的劍道天賦?
比劍?自己可沒怕過誰!
之所以這麼說,也只是為了好好氣一氣他罷了。
很明顯,他被自己氣到了,事到如今,他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和自己說過話了。
這一日,兩人風餐露宿許久,終於遇到了一個村子。
村子不大,但是遍佈極廣,從山的這頭到山的那頭,零零散散的都有着人家。
雲無憂本來是沒有進村的打算的,但卻被陳朝宗拖着,說什麼此間有妖氣,定有妖物潛藏,為禍人間。
雖然雲無憂也知道這聊齋世界,妖物多了些,但也沒想到真有這麼多,因為一進村子。
他們便瞧見了,一個人身狗頭的小妖正手持着一根藤條,不斷地鞭笞着三名青壯男子,大庭廣眾,極其猖狂。
別說陳朝宗,連雲無憂都以看不下去。
迫不及待地心念一動,早已磨鍊多日的飛劍破空而去。
只一瞬,狗頭落地。
飛劍一塵不染的返回了眉心體內。
陳朝宗也是看了心驚不已,好像有些人,真的天生下來就會……耍劍。
三名男子見狀立馬掙扎着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朝兩人磕着響頭,泣不成聲,「仙人們可要救救我們啊,我們實在是太慘了。」
陳朝宗微微皺眉,什麼時候人族九州境內,竟有妖物如此猖狂了?
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奴役人族。
「起來說話。」陳朝宗一個道法下去,幾人便自行起身,不僅如此,連同他們身上的傷勢都已好了大半。
有個看起來頭腦靈活些的男子立馬就拜謝,而後開口道:「小民這村子名喚『起林村』,雖然人口不多,但也都還算祥和,但自從三年前,有個妖怪來了之後,我們這起林村便成了它的領地。
我們這些村民都成了它的口糧啊,本來我們這村子還有七百多名人口,現在加起來都不剩一百名了。」
「什麼?!」
「那你們就沒人去求救嗎?」
「怎麼求?我們都出不去,外面也沒人來,就三年前有個仙人路過,本想着幫我們斬妖除魔,結果都還沒見到那名妖物,便被斬殺了。」
雲無憂還想問問是什麼妖物。
陳朝宗便提着他的手臂倒飛而去,沉聲道:「來了!」
雲無憂急忙抬頭看去,只見對面群山之中,一團妖雲升起,急速朝着兩人所在的位置殺來。
陳朝宗將雲無憂放在一棵樹頂之後,面色一沉,腳踩飛劍,手持法劍。
「妖孽領死!」
妖物躲藏在妖雲之中,雲無憂使勁睜大着眼睛,運轉着劍瞳,也是看不真切,但哪怕隔着許遠,他都能聞到那股令人眩暈的腥臭味。
至於那幾名村民,則是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陳朝宗卻是沖入了妖雲,與那妖物戰在了一起。
可沒過多久便被打出,重重地砸在山林之中。
雲無憂急忙兩邊毒奶,對於如何做好一名輔助,他的心得早就足以出好幾本書了。
《論如何做好一名奶媽》
《論團戰時輔助的重要性》
《……》
果不其然,雲無憂毒奶完畢,陳朝宗便立馬再次御劍而起,憑空而立。
不過這次用的卻不是手中的法劍,而是腳下的飛劍。
飛劍肆意,宛如出水蒼龍,劍意凜冽。
陳朝宗腳踏虛空,長袖飄搖,大聲道:
「天下萬劍見我陳朝宗,如見祖宗!」
誰知剛一吼完,飛劍徐晃一道,便瞬間帶着其返回,往下接上雲無憂,化為一道流光朝着遠方掠去。
妖雲也沒再追趕,而是捲起地上的那三名村民,返回了對面山中。
陳朝宗也是帶着雲無憂回到了來時的一座山頂,喘着粗氣,臉色難看。
「那妖物起碼是到了靈台初期,憑我一人,怕是難敵。」
望着他的目光,雲無憂尷尬地笑了笑。
看我?看我也沒用啊,就憑我一個練氣巔峰,過去也是給人送菜。
隨即拿出了芥子物中的堪輿圖,「找援手的話,縣城之內修為最高的縣令還沒你強,所以要找也只能去郡城,而這桃源郡城。」
雲無憂看了看那遠在堪輿圖另一頭的城池,搖了搖頭。
「強攻不成,咱就智取。」
剛一說完,兩人身後的一棵松樹便大笑了起來,兩人急忙驚起,陳朝宗的飛劍更是直接斬在了那松樹身上。
卻被那棵古松隨意地用松枝撥落。
「兩位娃娃莫不是想對那水牛精動手?」
古松蒼老的聲音在兩人耳中響起。
不是對手,完全不是對手,甚至兩人都絲毫沒有察覺這棵松樹已然成精。
所以只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