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容靜秋白了趙裕一眼,昨天他幾時回來的,回來又是個什麼情形,還要她再轉述一遍嗎?她哪來的機會提這事?更何況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沒心思時時記掛,不然成什麼人了?
趙裕自知理虧地摸了摸鼻子,悄然地拉了拉她的手,容靜秋卻是暗地裏甩開他的手,跟八皇子笑道,「我先進去看看八嫂。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正好她也等着你,本來她要親自過來的,給我勸住了。」八皇子笑着回應,可見他還處於即將為人父的興奮中。
容靜秋直接撇下趙裕,急忙進去找賀氏說話。
「九弟妹真活潑。」八皇子感嘆了一句,然後感覺到身邊傳來殺氣,他後背一涼,趕緊道,「九弟彆氣啊,你八哥我就是嘴賤。」說完拍了下自己的嘴賠禮道。
趙裕這才放過八皇子,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這是兄弟的妻子,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被人評頭論足。
兄弟二人並肩走進了八皇子的地盤,一聊起來,趙裕這才知道八皇子只請了他們夫妻倆,並沒有把其他的兄弟給請來慶祝。
「我這事也不好到處宣揚,省得人家說我得瑟。」八皇子道。
他在一眾兄弟里並不起眼,生母也不起眼,只是個普通的妃嬪,只是有幸孕育了皇子而已,他惟一值得說道的就是娶了賀家的女兒,畢竟賀家在朝中頗有勢力,可見父皇對他也不是完全無視到底。
「該高興的事情就得高興,無需藏着掖着。」趙裕知道八哥一向謹慎小心慣了,生怕別人說他出風頭,這種性子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
在這宮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八皇子對皇位沒有念想,立志當個太平王爺也不能說是錯,只能說人各有志。
八皇子笑了笑,對這話不置可否,他不是趙裕,縱使沒有生母扶持,父皇又不是十分待見,但他仍舊活得頗有存在感,太子的重視這一條就是他比不過的,他沒有這樣能處處護着他的兄長。
等兄弟二人走進花廳的時候,鍋子的香氣已經飄了出來,如今還是春寒時節,吃這個最暖身子。
「九叔來了,快快請進來。」賀氏忙上前招呼趙裕。
趙裕給賀氏做了個揖問了聲好,賀氏福了福還禮,然後道,「鍋子都熱好了,就等你們哥倆,也不知道你們在外都聊了些什麼,大半天也不見進來。」
八皇子暗地裏朝趙裕擠了擠眼,表明他日子過得苦,妻子就是母老虎。
趙裕回了他一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眼神,女人肯嘮叨你就得偷着樂,哪天她不嘮叨了,就該哭了。
「別理他們兄弟倆,我們吃我們的。」賀氏也悄悄跟容靜秋耳語道。
容靜秋笑了笑,「就該這樣。」親自撈了塊煮熟的肉到賀氏的碗裏,「這懷了孩子就該多吃一點有營養的,八嫂,你太瘦了。」
賀氏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我就是吃不胖的那種,一日三餐還真沒少吃。」然後也知情識趣地給容靜秋也挾了好吃的吃食到她碗裏,「九弟妹也別客氣,我還等着聽你的好消息呢,到時候倆娃兒正好可以一塊兒玩。」
容靜秋沒想到賀氏會腦洞大開想到這些,忙擺手道,「我們還不急。」
「怎麼就不急了?」賀氏湊到容靜秋的耳邊道,「我成親都快半年了還沒有動靜,每每回娘家,我娘都要問候一遍,問得我耳根子都要長繭了,甚至還給我去找偏方來吃,好似我懷不上孩子一樣。」說到最後滿臉的激憤,「更別提那些個長舌婦,不知道背後嚼了我多少舌根。」
被催生的恐怖,容靜秋還真沒怎麼經歷過,上輩子她身體受損遲遲沒有孩子,容金氏其實並沒有怎麼過問,那會兒她的心思都在容靜冬的婚事上,哪還顧得上她?
當然賀氏嘴裏的長舌婦指的是誰,她也能猜到一二,無非是那幾個妯娌,大家湊到一塊兒除了比夫婿之外,就是比孩子了,這點她就深有體會了,畢竟被嚼過太多舌根了。
尤其是上輩子的七皇子妃藍氏,那是見她一次說一次,就差當着她的面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了。
這些往事想起來,她還是嗤之以鼻,她是人又不是母雞,況且她沒生孩子,身為丈夫的趙裕都沒說一句,何時輪到她們在那兒爵舌根?
想起藍氏,這輩子的了圓師太,不知道現在她過得如何?算算日子,肚子怕是已經鼓起來了,只是可憐這個孩子,上輩子是嫡長子的身份,這輩子卻要頂着個私生子的名頭。
「在想什麼呢?八嫂都喚你好幾聲了。」趙裕輕握了下容靜秋讓她回神。
容靜秋忙道,「沒什麼。」在這場合提起藍家姑娘,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都對藍家姑娘的事情閉而不談。
女人的肚子大了起來是瞞不住人的,而這經手人一猜也能猜着,事情牽扯到七皇子,又是這種風流韻事,挑白了也撈不到什麼好處,誰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得了,反正聖人那兒不也什麼都沒說?
「是不是菜色不合口味?我去讓他們再端些過來。」賀氏道。
「不是不是,八嫂別忙活了,我這不是今日回門嗎?正好娘家兄長的小妾要生產了,回來時孩子還沒有落地呢,也不知道是男娃還是女娃?」
賀氏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她現在就愛聽這些生孩子的事情,忙追問起來。
容靜秋暗舒一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聽穩婆說會是個男孩。」
這下子賀氏更來勁了,她也希望一胎得男,這樣會減輕不少壓力。
趙裕卻是看了眼容靜秋,他記得容靜秋好像都沒有靠近產房一步,從哪聽來的穩婆的話?估計是胡謅的,遂不由得搖了搖頭。
八皇子看了眼那邊兩少婦在那兒竊竊私語,「她們說她們的,我們說我們的。」
除了朝中事不聊之外,還有不少事情可以說道,兄弟倆倒是頗聊得來。
八皇子明顯高興,酒多喝了兩杯,當晚就喝醉了,一醉這人就會胡說八道。
趙裕趁機拉容靜秋起身,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披風給她披上,朝賀氏道,「八嫂,八哥喝醉了,就有勞你多照顧他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九弟,別走啊,我們兄弟倆再喝一杯……」
賀氏一臉嫌棄地看向丈夫,「喝什么喝?還不趕緊把殿下扶回去躺着,再給煮碗醒酒湯灌上。」安頓好丈夫,這才一臉歉意地看向趙裕和容靜秋,「他一醉就口無遮攔,倒是讓九叔和九弟妹見笑了,來,我送你們。」
「八嫂別忙活了,我們就住隔壁,兩步路的事情,外面天黑,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容靜秋忙阻攔道。
賀氏被勸了幾句,這才做罷,只好吩咐得力的嬤嬤代為送客。
趙裕牽着容靜秋的手踏着月色回去了,這樣寧靜的夜晚,似乎連心靈都受到了洗滌。
「真擔心你哥那小妾生孩子?我派人去探聽一下……」趙裕道。
容靜秋白了他一眼,「我擔心她做甚?」
趙裕笑着改為攬着她的柳腰,讓她靠自己更近,「不是你在席上提起了嗎?」
「我那是沒話找話說,」容靜秋也沒瞞他,「其實我當時想起的是了圓師太,那位藍家姑娘。」
「提她做什麼?晦氣。」趙裕眼裏滿是嫌棄的意味。
以前七皇子還會顧忌一二,如今娶了番邦公主離皇位越來越遠,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竟公然去看過了圓幾回,如今這事已經是半公開的性質,當然藍家的臉面也是丟盡了。
當初藍家送這個女兒出家就是為了掩蓋這醜聞,但哪知七皇子後來會這樣行事?現在發展到一議婚聽聞是藍家的姑娘,人家當即轉頭就走,搞得藍家其他無辜的女兒都無人問津。
容靜秋卻是嗅到了八卦的意味,於是捅了捅趙裕的腰,「說說,都什麼情況?」
趙裕轉頭一臉無奈地看着她眼裏的興味,「你學壞了。」
「你說不說?不說也行,今晚睡書房吧。」容靜秋威脅道。
一聽到要睡書房,趙裕哪肯?軟玉溫香還沒抱夠了,他是打死也不睡書房。
於是把七皇子和了圓的二三事給賣了個乾淨,當然裏面少不了朵拉公主的戲份,這三個人給眾人提供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容靜秋咋舌,雖然早就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但真的聽聞還是唏噓不已,「這齣家人不像出家人的,終歸有傷風化,怕是難善了。」
皇家眾人當睜眼瞎,可御史大夫卻不會,遲早七皇子會被參一本,這可不像精明的七皇子會為的事情。
趙裕見容靜秋說到點子上,這才笑道,「人家還想着把兒子撈回去。」顯然七皇子是後悔了,與朵拉公主相比,當初直接娶了藍家姑娘更好。
容靜秋沒想到七皇子會惦記這個私生子,隨後想到七皇子與朵拉公主這對怨偶,搞不好七皇子就是故意讓朵拉公主沒臉,他再娶別的貴女當側室,人家貴女也未必肯干,藍家姑娘就不同了,她本來就不是想要出家的,再弄回來當側妃,有長子在手,那就有了與朵拉公主抗衡的資本,七皇子搞不好還真打了這樣的主意。
「可是不對啊,當初藍家姑娘是奉旨出家的,這豈不是欺君之罪?」
「欺不欺君,聖上一句話的事情。」
趙裕的冷言冷語,讓容靜秋打了個冷顫,對啊,就算對兒子再不滿,那也是親生的,這個是作風問題,不是謀反,皇帝是不會要了親兒子的命,大不了給個恩典便是,遮羞布蓋一蓋,誰還敢亂嚼舌根?
藍家那邊巴不得是這麼個結局,不但不給阻力,還會助力一把。
「冷了?」趙裕收緊手臂,讓她更靠近自己這個熱源。
「沒有。」容靜秋有些落寞地道,她深切地明白與皇家抗衡,個人的力量有多渺小。
「別怕,那是人家的家事,影響不到我們。」趙裕以為是容靜秋是嚇着了。
容靜秋瞥他一眼不滿道,「我沒那麼嬌弱。」
兩人剛回來,就看到竇嬤嬤攜着竇琪等在廳堂。
趙裕一直沒有過問竇嬤嬤的事情,這事他說過交給容靜秋處理就全權放手,此時見着竇嬤嬤,他也沒有多問一句。
竇嬤嬤不由得有些心涼,她侍候了趙裕半輩子,結果卻不敵容靜秋吹幾句枕頭風,這真是有了娘子忘了娘親,顯然她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奶娘。
「殿下,老奴最近感到身體不適,這邊的事情怕是顧不上,還請殿下准許老奴告老回家頤養天年。」竇嬤嬤跪下道。
趙裕還沒有吭聲,竇琪卻是突然不管不顧地道,「殿上,不是這樣的,我娘告老頤養天年是被逼的,是皇子妃她……」
「住口。」竇嬤嬤怒斥女兒一句,飛快瞄了容靜秋一眼,然後趕緊請罪,「殿下請看在老奴的份上,饒了小女的口無遮攔。」
容靜秋看得不由得笑出聲來,這母女倆商量好了在這兒唱雙簧,當她眼瞎看不到?這種垂死掙扎有意思嗎?趙裕若是真想管早就管了,不會等到現在,這住處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能瞞得過他。
只是他不問,她也不說,他們夫妻在這方面有共識,看不清的是竇嬤嬤母女倆。
「竇嬤嬤想說是本皇子妃逼迫你告老頤養天年的吧?」她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竇嬤嬤一臉的愕然,然後轉頭看向趙裕,承認道:「她沒有說錯,是我讓她前來請辭的。」
趙裕看着容靜秋沒有溫度的眼睛道,「既然當初讓你處置,我就不會過問。」
這話一出,竇嬤嬤撐起來的力氣瞬間散了,她有些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再多的痴心妄想,再多的不甘都消散了,她知道自己此時敗得一塌糊塗。
「既然如此,竇嬤嬤,你明兒就帶着你閨女走吧。」容靜秋微昂頭冷聲道,「這次的事情看在你曾救過殿下的命,本皇子妃就不與你過多的計較了,望你好自為之。」然後朝外面探頭探腦的馮得保道,「馮公公,明兒就有勞你送竇嬤嬤一程了。」
馮得保不得已只好站出來應聲,「是。」
「給竇嬤嬤支一萬兩養老銀子。」趙裕突然道。
竇嬤嬤灰敗的臉上突然有了兩分血色,殿下還是掛念她的。
容靜秋看了眼趙裕,沒說什麼,而是徑自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趙裕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然後邁開步子追上前面的容靜秋。
「生氣了?」
「沒有。」
趙裕強行一把拉住她,怕她掙扎,一把抱起她往前走,他知道她正不高興,因為那一萬兩的養老銀子,但這些年竇嬤嬤確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他一向不是個喜歡刻薄手下的人,所以這事沒法解釋。
容靜秋一把攬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真沒有生氣,你給她銀子養老總比給些莫名其妙的承諾要強得多,能用銀子兩清就用銀子,大家都心安理得。」頓了一會兒,她話鋒一轉,「但是,你去竇嬤嬤的住處看過沒有?我敢說她這些年來貪的錢比你給的一萬兩要多得多,人家不缺你這一萬兩的養老銀子。」
趙裕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啄,「還說不生氣?這小嘴兒就會騙人,待會兒讓我好好親親。」眼看妻子真要惱了,他這才在她耳邊道,「竇嬤嬤有個兒子在我手下當差,我也不瞞你說,這人我還用得着,給筆錢她不虧。」看到妻子眼裏有疑問,他又忙道,「竇嬤嬤貪財,我不是不知道,是人都會有貪念,在我用得着她的時候,她貪點錢,總比為了錢出賣我強得多,這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裏。」
舍點小財換份忠心,這買賣不虧,想要馬兒跑就得讓它吃得飽。
容靜秋沒想到會是這樣,竇嬤嬤的兒子,上輩子她一次也沒有見過,而竇嬤嬤這人喜歡捧着女兒竇琪,卻很少提及兒子,仿佛兒子不存在一樣。
有如電光火石,她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
趙裕上輩子能與四王爺斗到底,肯定很早就開始積蓄力量,要起事奪嫡免不了錢和兵這兩樣,趙裕的錢從何而來?她不知,她只知道靠着內務府那兒領的十萬兩安家費,那是什麼事也做不成的。
趙裕的兵又在哪裏?她也不知,反正明面上他不與外臣勾結,與掌兵權的將領也沒有什麼私交。
因為上輩子她不關心這些事,所以她這輩子很多事都是兩眼一抹黑。
竇嬤嬤不是寵女輕男,而是她的兒子做的事情是很隱秘的,說出來會掉腦袋的那種,所以她才會把最該引以為傲的兒子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敢在嘴上炫耀半句。
這麼看來,趙裕的處置沒有錯,倒是她險些壞了他的大事。
趙裕看到容靜秋反應過來,小臉上佈滿了名為鬱悶與愧疚之情,於是好笑道,「你無須愧疚,更無須鬱悶,御人,御人,我若連這本事也沒有,如何給你一個光明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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