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辭月是能明確感知到自己身體變化的,&bsp&bsp本來也沒覺得奇怪,畢竟每種生靈都有自己的特點,被這麼一問才意識到不對勁,眼看着自家道侶兩眼放光地朝着他某個脆弱的部位抓去,&bsp&bsp一陣惡寒,&bsp&bsp慌忙後退,&bsp&bsp雖然反應很快,&bsp&bsp但手腕還是被逮了個正着。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所幸宴落帆還是有數的,沒擺出特別強硬的態度,而是曉之以理,&bsp&bsp動之以情,在周圍隨手施了個障目術法後,雙手合十,&bsp&bsp十分懇切地請求「讓我看看,&bsp&bsp保證不會亂碰,好不好?好不好?」
殷辭月對他家阿宴的惡趣味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招架不住如此央求,&bsp&bsp終是鬆了口「嗯。」
名為不情不願的情緒都要溢出來了……
得了准許,宴落帆拉着人到了處隱秘的山洞,&bsp&bsp那可是他無意中找到的快樂小窩,誰知道才剛邁進去,&bsp&bsp就感覺身後唯一的出路被堵上了,驀然轉身,&bsp&bsp發現殷辭月的金眸金髮在此刻的幽暗的環境中愈發明顯,&bsp&bsp茫然詢問「應該沒人會進來吧?」
當然不會有,&bsp&bsp殷辭月清楚這一點,&bsp&bsp他只是客觀評價「這裏很適合藏東西。」
宴落帆無端感到壓迫感,&bsp&bsp乾脆將話題引到並不正經的正題「或許,還是先看看那裏?」
殷辭月眨了眨那一雙鳳眸,裏面盈着少有的狡黠,「只看?」
宴落帆默默退後半步,「嗯」了一聲後硬氣起來,超大聲地反問「不然呢?」他望進那雙金色鳳眸,突然想起中對龍族最為常見的形容,龍性本淫,故有七子。
「但、但不行的吧?」
面對自家阿宴的遲疑,殷辭月嘴角弧度微揚,眼神中是接下來會發生事情的狂熱,還舔了一下嘴唇,用着誘導一般的哄騙語氣「試一試,會可以的。」
宴落帆誰信誰是大蠢蛋!
他現在對龍族的特殊構造完全不感興趣了,或者說是不敢感興趣,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但卻被無形屏障所阻攔,這時候才意識到這術法是用來做什麼的,才不是防止什麼人走進來,而是不讓他逃跑。所以剛進來的時候就打算這樣做了?
被堵住退路,宴落帆也只能任由自家道侶把他給抱住。
可惡,一定不行的!
……
大概五個時辰過去,因為某個人仗着修為高、體力好,就任性妄為,要不是宴落帆百般推拒,應該還會持續下去,折騰得人都要散架了。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宴落帆被伺候着穿好衣袍,扶着腰從皮毛毯子上沒忍住碎碎念了這麼一句,莫名認為自己十分厲害。至於累的程度,若不是確實有史料記載,他都要懷疑臨谷峪的萬層台階是他剛裝好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構造都不好奇了,才不想用身體去體會一次。
想到這裏宴落帆加快腳步,「累死了,我這次要釣三天的魚,你不許攔我!」
理虧的殷辭月選擇沉默,但還有點不服氣,並不明顯地委屈巴巴,猜測着自家道侶的腦迴路「阿宴不好奇鮫人長哪裏嗎?」
雖然這話缺少了某個部分,但不難猜測其中含義。
其實宴落帆是好奇的,可若是這時承認還想不想要腰了?所以乾脆利落地搖頭「不,完全不。」
可惜好不容易能挺直腰杆瀟灑釣魚,一天還沒過去,星希尊者那邊就派弟子過來喊人了,主要是為接下來的臨谷峪內外門收徒做一些簡單詢問。
臨谷峪現在可不止是修真界龍頭門派那麼簡單,那日的天降異象,超乎尋常的渡劫雷雲,就算有意隱瞞,也有不少人聞到風聲,削尖了腦袋都想往擠進來。
就算不說這疑似飛升導致靈氣復甦的事件,還有個舉世無雙的美人作為鎮派之寶,那可是能被稱為所有修真界修士夢中情人的存在。
一到嵐星峰,星希尊者直接開門見山,「落落想過收個徒弟玩嗎?」
收個徒弟……玩?宴落帆回以乾笑兩聲,從年齡上判斷他也確實到了這份資歷,可是,「要不是當持道人,我修為很一般,應該沒有能教導他們的資格吧?」
要說讓人收徒的話,「為什麼不讓殷辭月來?」
星希尊者喝茶的動作一僵,「直接讓天道來,這也太犯規了。」
所以就讓天道的道侶來是嗎?宴落帆扶額,看向一旁安靜喝茶的殷辭月,忽然想起,「我記得之前掌門好像讓你幫過忙?」
之前有一屆弟子中有個天資頂好的,雖然比不上當初的殷辭月,但也是能傲視群雄的存在,也拜入了掌門門下,在名義上成為殷辭月的師弟。然後掌門一閉關就是好長時間,無奈將人托給殷辭月,想着都是天才修煉方式應該差不多。
被這樣一提醒,殷辭月略一回想,他作為天道雖然每日都待在臨谷峪陪道侶,可忙的事情是真不少,哪個對天道發誓了,哪個搶了旁人的機緣,亦或是誰命運上的安排。
都記住倒不是難事,只是「翻書」也需要時間。
他終於想起,「嗯,他很刻苦,可惜前世欠了業障,無法……」
「好,別說了,沒必要。」
宴落帆及時打斷,不願意繼續聽下去,可以的,他知道殷辭月無法收徒的原因了,將人一眼望到底知曉接下來的全部命運,這教導實在沒勁。
這時結束一日修煉的悟謙尊者回來了,大咧咧找了塊團蒲坐下,支着一條腿,迫不及待地顯擺「快看我的魚竿!」
宴落帆眼睛一亮,看着那反射着紫色光芒的豪華魚竿,先是「哇」了一聲,「給我給我!我靈石可多!」
是的,悟謙尊者是個標準耙耳朵,儲物袋中半塊靈石都沒有的那種程度,經常會做各種小玩意來換取靈石。可惜,這次比較特殊,悟謙尊者驕傲地抱着胳膊,抬着下巴搖頭「不給。」
星希尊者終於忍無可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搞得木桌上的茶水都盪出漣漪,「閉嘴!」又把話題給帶偏了。
悟謙尊者回了個咧嘴笑,又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星希尊者正經道「想收徒嗎?」
因為很新鮮,所以還是有點想的,宴落帆略加思索,還是別耽誤人家比較好「不了,要不我在悟閣先試一段時間?」
也行,星希尊者並未強求,「他們應該都蠻喜歡你的。」畢竟有不少人就是衝着自家這小徒弟過來的。
這話倒是讓安靜品茶的殷辭月略一抬眼。
翌日。
虹銷雨霽。
悟閣的內門弟子有不少聽到風聲,在前一日便激動而睡不着的都大有人在,特意找出自己穿起來最為俊俏的袍子衣裙,讓不清楚的人見了還以為這爭奇鬥豔是在合歡派。
那可是擁有無限傳奇事跡的宴落帆小師叔,衍生出來的話本都能有兩人高了!
可惜小師叔為人過分低調,哪怕整日在主峰蹲守都無法逮住人,一面都未曾得見的弟子難免唉聲嘆氣,這才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找到的機會,不好好表現錯失良機會後悔一輩子也說不準。
於是,到達悟閣的宴落帆差點被閃花眼,在門口整個人直接僵住,不敢置信地仰頭看牌匾,是這裏沒錯啊。
「……你們這是?」
悟閣全體弟子不約而同地起身,聲音清脆明快「小師叔好!」
修真界修士們的夢中情人!果真是稠絕艷色,淡淡地瞥過來都會令人心悸的美色,明明說話衣着都很素淨寡淡,卻還是壓不住艷色,比起話本中的誇張描述,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宴落帆凌亂點頭,被這誇張的陣仗嚇了一跳,「你們好,你們好,來得都好早。」和當初的他真是完全不一樣的積極面貌。
畢竟靈氣復甦,現如今大家修煉起來也是如魚得水,當初在悟閣學習的內門弟子達到築基期的內門弟子,只有殷辭月一個,而現在屬於平均水平,甚至還有金丹初期的。
宴落帆覺得自己那點水平着實不夠看,也沒想擺什麼架子,走進悟閣,決定按照悟謙尊者當時的教習方法「那些《論道》裏的大道理我就不說了,」&bsp&bsp省得露怯,「就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然後我盡力回答,好不好?」
好哇,這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宴落帆食指點點桌案,「好,誰有問題?」
「我!」「我來!」「小師叔看我,我有問題!」話音剛落,基本上整個悟閣的弟子全都站了起來,有些性子比較急的甚至原地蹦了兩下,生怕自己被無視的模樣。
宴落帆終於知道選擇困難是種什麼感覺了,似乎不論指到誰都會令其他人傷心,這些人未免太積極了。
他靈機一動從儲物袋中扒拉出一塊無用面具,「擊鼓傳花,最好到誰手裏,就讓誰問,好不好?」
「好~」
嗯,這群小弟子實在太可愛了。
宴落帆眉眼彎彎將面具扔出,然後——
悟閣突然陷入混亂,大家為讓面具落在自己手中簡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宴落帆扔面具的手僵在半空,趕緊制止「停、停下!」
眾弟子立刻停止動作,望向那正拿着面具的幸運兒,滿目嫉妒艷羨,居然能和小師叔單獨說話,也太好運了。
幸運兒生怕自己不夠討打一般,勾着面具的繩在手指上轉了一圈,笑眯眯地看向宴落帆「小師叔,我贏了。」
宴落帆不是,這壓根不是個能比輸贏的遊戲吧?但還是為局面的平息鬆了一口氣,「好,你問就是了。」千萬別太難,不過他作為持道人掌控法則後也是有兩把刷子在的,應該不會被輕易難住。
那幸運兒瞧着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樣,輕咳兩聲「小師叔和道侶的關係好嗎?」
宴落帆腦袋上的問好都要直接冒出來了,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的地步,「嗯?」
幸運兒大着膽子重新問了一遍「我聽說小師叔的道侶是掌門首徒,總是神龍見頭不見尾,所以……」
「還不錯。」宴落帆含糊點頭,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他壓根沒義務回答這樣的私人問題,追問,「在修煉上可有什麼疑惑之處?」
底下有弟子不願意,「哎?」了一聲,小聲嘀咕道「他都已經問了一個問題了,小師叔可要公平。」
那幸運兒倒也磊落,面帶遺憾地將手中面具傳遞出去,碎碎念道「想也知道不會有人捨得對小師叔不好。」
宴落帆還沒來得及深想,就看見自己的面具出現在半空中,然後以「瞬息萬變」的速度出現在不同人的手中,悟閣再次陷入混亂,他無奈打斷「停,擊鼓傳花就這最後一次吧。」玩不起了。
那手拿面具的弟子咧着嘴得意笑「好,那小師叔我要問問題了!」
宴落帆「問。」
這小弟子應該不會問什麼奇怪問題了,他還蠻眼熟的,齊長老誇過好多次說是刻苦認真,腳踏實地,結果——
「小師叔,我喜歡你!」可謂擲地有聲。
宴落帆都來不及表示汗顏,婉言拒絕「我有道侶了。」
那小弟子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知道,但小師叔長得很好看,人又好,值得有兩個道侶。我很乖的,什麼都會,也不敢拈酸吃醋……」
「他不需要。」
一道透着寒氣的清越聲音打斷了接下來的自我推銷。
宴落帆偏過頭去,看到自家醋罈子打翻的道侶,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肉眼可見的很不爽,他難免失笑,哄道「嗯嗯,不需要。」
悟閣眾弟子看到突然出現的人,上下掃視,最後腦海中出現同一個判斷輸了!
真的是完全比不過,可惡。
宴落帆還在繼續問「怎麼突然過來了?」
「想你了。」殷辭月一貫直白。
宴落帆很不適應這樣公開秀恩愛的行為,尤其他現在的身份可是講道長老,應當正經些才是,抬手摸了摸因羞恥而發燙的耳朵,「我一會兒就回去了。」而且明明可以用神識探知,沒必要親自過來的。
悟閣的弟子們卻是為之牙酸,至於嗎?還非得寸步不離?當然,他們也清楚若是自己的話,只會將小師叔看得更緊,眼下也不過是出於嫉妒。
殷辭月掃了一眼這群不安分的弟子,「我也要聽阿宴講道。」
眾弟子被掃過時只感覺被寒風颳過般,默默成為小鵪鶉,接下來也不敢問什麼私人問題了,倒是讓課堂走上了正軌,而宴落帆悄悄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是真的不適合教導學生,鎮不住。
有些弟子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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