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甲板上可以看到,黑色的潮水,寥落的燈塔,不時閃着微光。大筆趣 www.dabiqu.com海風裹挾着濕意,拂過宮野明美的長髮,向後翻飛。
在她對面,是倚靠着欄杆的長谷川和也。
雖然前不久才統一了日本的地下黑勢力,但男人卻出乎意料的年輕,聽聲音也不過三十。
薔薇面具下,嘴唇也如薔薇花般呈現出淡粉色,他帶着黑色皮質手套的右手指了指「喏,你的同伴。別擔心,我只是給他打了麻藥而已。」
看到旁邊被阿威綁在欄杆上昏迷不醒的綠川光,宮野明美面容冷凝,聲音也如寒冰般泛着絲絲冷意「u盤給你帶過來了,立馬放開我的同伴。」
「別着急嘛。」長谷川和也雙肘撐着欄杆,交疊着雙腿歪頭看她「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是那個組織的實驗體吧?」
……哈?什麼東西?
宮野明美內心困惑,臉上卻絲毫不顯「什麼實驗體?沒聽過。」
「別騙我了。」長谷川和也笑容玩味,「我看到了,在海盜餐廳,你的手被螃蟹劃破了以後,自己痊癒了。」
宮野明美「……」
「你在說什麼啊?我的確是那個組織的成員,但我並不是什麼實驗體。」她矢口否認。
「哼。」長谷川和也輕蔑一笑,「那就讓我來試試。」
他來勢洶洶,動作快到看不清殘影,宮野明美被迫與他交戰了起來。
然而兩個人連同阿威都沒注意到,綠川光此時已經醒了過來。
他維持着閉目的姿勢,只有被綁在背後的雙手動了動,一條消息便發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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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晚宴上正進行着精彩的推理秀。
「哦?」川島涼在一瞬間的驚慌過後,立馬恢復了冷靜,「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有沒有冤枉你,等下就知道了。」工藤優作話音一轉,「白石女士,你確定剛才說過的話沒有遺漏嗎?剛剛這位警衛可是在女洗手間地面上找到了口紅痕跡哦。」
白石美惠支支吾吾,「啊,我想起來了!我拿出口紅的時候不小心被涼碰到地上了,她就給我了一跟新的,說很適合我。」
川島涼冷笑,「怎麼了?我送個口紅給朋友都不行嗎?」
工藤優作搖了搖頭,「當然可以,但送給朋友沾了毒藥的口紅可不行呢。」
「什麼!」人群一陣譁然。
「你,你在說什麼!」川島涼這下真的慌了,「你要說我事先知道美惠會給白石柊吾煮解酒湯,藉機把沾了毒藥的口紅給美惠塗了,等她喝了解酒湯,就可以間接把白石柊吾毒殺了?!」
「但是呢,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美惠也塗了沾有毒藥的口紅,那她也應該會被毒死啊!」川島涼擲地有聲。
「如果白石女士事先服用了解藥呢?」工藤優作淡淡道,「剛剛她不是說了,你們先是喝了幾杯酒,再去洗手間的,如果把解藥放進酒里,那麼白石女士如今還活着倒也不是問題。」
白石美惠轉過頭看川島涼「涼!他說的是真的嗎?」
「呵,你倒是拿出證據呀,總不能憑着一張嘴張口就來吧?」川島涼目光陰暗,索性不裝了。
「證據當然有。」看到嫌疑人驚怒交加的樣子,工藤優作仍然很鎮靜,「即便那隻口紅已經沒有毒素殘留,只要把這個解酒碗送給警方化驗就能查出來。」
「我想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川島小姐。」
川島涼沉默了,良久她低低笑了起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是我就是想要用這個除蟲藥殺了他!要不是因為這個藥,幸郎也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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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有難,速來船尾甲板!」
諸星大和安室透第一時間收到了短訊。
諸星大迅速反應過來,收起狙擊槍,就往船尾甲板而去。
走廊上,安室透仍舊站在原地,閉着眼似乎很是疲憊。
月光透過舷窗傾瀉在他身上,光影浮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嗡——」
震動聲隔着褲兜響起,他掏出手機,看到了那條信息。
安室透的面色是少見的遲疑。
有一瞬間,心中像是出現了一個魔鬼,它正低低說「別去了吧,她知道你是臥底。如果就這樣在這裏死了,所有的秘密都將沉入大海,你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他咬了咬牙,心中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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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
「你到底想幹什麼!」宮野明美躲過長谷川和也揮來的匕首,怒道。
「你說呢?」長谷川和也又是狠辣的一招襲向她的脖子。
此時甲板上傳來輕微的晃動,有兩人從不同方位沖了出來。
宮野明美先一步察覺到了,看着迎面而來的匕首,內心苦不堪言。
……慘了慘了,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她血肉再生的能力。
她動作微微一滯,便被長谷川和也攬住半轉過身,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對面兩人也紛紛掏出了槍。
現在的情況就是她和長谷川和也正面對着來者,諸星大在左邊,安室透在右邊。
四個人,八隻眼睛,一時不知道哪看哪。
旁邊的阿威也快速反應了過來,也掏出一把匕首架在綠川光的脖子上。
海風似乎都停止了,令人尷尬的場景卻還在繼續。
宮野明美……腳趾扣地。
論壇上。
【哈哈哈這是幹嘛?】
【詭異的二選二修羅場噗——】
【安室透掏出槍的樣子好帥!舔顏舔顏~】
【景光終究是我錯付了。】
【明美醬弱小,無助,但能打jpg】
【有沒有人注意到長谷川和也說的實驗體啊?】
【樓上,這應該是a藥搞出來的人體實驗。目前開發出的作用之一是增強人體治癒能力,其他作用不明。】
【話說明美醬竟然是實驗體嗎?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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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川島涼正進行着犯罪陳訴。
「那天我打開幸郎的房門,就看見他倒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了。」川島涼眼淚滾滾而下,「我去警局接收遺物的時候,發現電腦上的研究資料早就被刪的一乾二淨。」
「一定是白石柊吾乾的!他就是想獨吞成果!」她面容扭曲,妝也花了,就像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小丑「所以啊,他不是要這除蟲藥嗎?那我就給他咯,讓他嘗嘗被這種藥毒死的滋味。」
「你錯了。」工藤新一走到他父親旁邊,對着川島涼展示手裏的東西「他沒有害死鶴田幸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研究資料不見了,但是——」
一張金光熠熠的邀請函靜靜躺在他的手上。
上面寫着懇請鶴田和川島撥冗光臨本人的銀婚紀念會。另祝二位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川島涼的雙腿軟了下來,癱坐到地上,喃喃自語「不,這不可能……」
「唉。」白石美惠嘆息了一聲,走過去拉起了川島涼。
「白石女士早就知道你丈夫是川島女士殺的吧?」工藤優作看着那兩個互相扶持的女人。
「……對。」白石美惠抿着唇,「看到柊吾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那……那你還幫我隱瞞?!」川島涼淚眼婆娑,看不清白石美惠的樣子,只聽見她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事情已成定局,再說我心裏也不是沒有怨恨,他是個成功的商人,卻不是一個好的父親。」她拍了拍川島涼的肩膀,「你也是失去了最愛的人,應該懂我的感受吧?」
「美惠……」
此時不知是誰坐在鋼琴旁,一首莫扎特的《安魂曲》響起,無言的悲戚盤繞在眾人心中。
——主啊,請賜予他們永恆的安息吧。主啊,並願光明永久地撒在他們的軀體。
·
這邊的殺人案告一段落,另一邊的交鋒正上演到。
「不要開槍哦,不然這個女孩的命就沒有了。」長谷川和也一隻手扶着宮野明美的肩膀,一邊用匕首威脅道。
宮野明美只感覺脖子上的利器冰涼涼的,一如她此刻拔涼拔涼的心。
「放下武器。」諸星大端着槍,一點點靠近。
「喂喂。」長谷川和也輕咳一聲,「你小子給我離遠點!不要再靠近了!」
「啊對了。如果你們兩個只能選擇救這裏其中一個人,會選誰呢?還是h?」他惡劣地笑了,像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孩子,天真而又殘忍。
安室透和諸星大很快對視了一眼。
諸星大「。」
安室透「h。」
宮野明美「……」好想翻白眼哦。
安室透與歹徒周旋之時,也在緩緩靠近綠川光。
直到他看到綠川光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明白幼馴染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打了個眼色給諸星大,示意他解決宮野明美這邊,自己則是解決綠川光這邊。
「可是我並不想放過——」長谷川和也話還沒說完,安室透就動了。
他就像是一頭獵豹,迅疾無比地撲向了阿威。同一時間綠川光也睜開了眼睛,低頭避過匕首就對着阿威狠狠踹了過去。
諸星大趁着長谷川和也被阿威這邊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便欺身而上,準備打掉他手裏的匕首。
宮野明美安靜如雞等待着諸星大愛的抱抱。
卻不想長谷川和也根本就是個假動作,實際上他早就警惕起來,看到諸星大靠近,不假思索便從懷裏掏出一把槍。
宮野明美離他最近,最先看到槍,不由心中一慌。
「看!u盤。」
她大喊,將u盤用力拋出。一絲血線從她脖子上出現,是她動作過大觸碰到匕首帶來的傷口。
長谷川和也果然被半空中的u盤吸引,眼睛不自覺看向它。
宮野明美雙手準備搶過手·槍。
「嘭——」
帶着消·音·器的槍在夜色掩蓋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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