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戚澤自定中醒來,感覺體內佛門真氣又有壯大,他已着手打通第三條經脈,選定陽蹺脈,昨夜已然打通了一處穴竅。真氣修為越是渾厚,打通經脈越是迅捷,照此下去,就算初禪境界無有突破,也能在一年之內打通八脈,一舉治癒先天之疾。
洞外鳥鳴鷹飛,戚澤信步出洞,今日便要去盜取五金之氣修煉。行了兩個時辰,正午時分來至昨日量好之地,選了一處背陰之所,結跏趺坐,運轉劍訣心法,果然便有絲絲縷縷的五金之氣被他吸攝而來,緩緩融入體內。
肺屬金,吸攝而來的五金之氣盡數匯入肺部之中。人身脆弱,想要熔煉五行之氣可謂千難萬難,但按照劍訣法門運轉,由少及多,先是絲絲縷縷的金行之氣融入肺部之中,接着戚澤以眼識反觀內視,脾宮震盪,發出宮音之聲。
五行之中土生金,宮音一起,滌盪肉身,更有土行真氣生出,匯入肺部之中,過得良久,戚澤肺部終於現出一點金芒,同時又有一聲奇音響徹,與宮音相和呼應,正是五音之中第二音商音!
商音一起,肺部汲取五金之氣的速度陡然加快,宮商二音合震之間,戚澤只覺渾身氣血為之鼓盪,當真是筋骨齊鳴,五臟呼應。
五真玄音劍訣最玄妙之處,乃是即使初學之士,只要修成五音之道,便能利用五玄真音震盪內腑,強化肉身。修煉其他法門的練氣士需要煉成金丹之後,才能徹底將肉身強化到不可思議之境,與其相比,天虹子所傳劍術自是更為精妙。
戚澤也是看中這一點,能助他儘快打通全身穴竅,才會佛道兼修。商音一成,劍訣自發運轉,金土相生,每一道循環之後,身上皆有一點點污濁之血噴發,如此吐故納新,將換血、鍛骨等過程畢其功於一役。
五行宗道法玄奇,考慮到弟子根性不同,銳鈍有別,一般都會量才而授,只在奠定道基之前要求弟子五行兼修,錘鍊五臟六腑,到了凝真境之後,大多弟子只會選修五行中的一行或者幾行修煉。
天虹子心比天高,無望於金丹之上境界,索性用百年功夫齊修五行之力,結成五顆金丹,還在劍譜中鄭重告誡,雖留下五行並進齊修之法,但要後世弟子視自家資質,善加選取,不可一時貪多,耽擱了修行。
戚澤每日揣摩修行之路,隨着商音奠定,更多出幾分把握,面對五行金丹的選擇,自然是都要!修成五行金丹,要比同級修士多出五倍真氣,五倍戰力,對敵的手段也更為反覆多變,自是不二之選。
一日過去,戚澤住了吐納,內視之下,肺部已有幾分白金之色,顯得堅凝無匹。呼吸之間,氣如飛劍,吐納之功也更精深了幾分,若他道行再漲,只怕真能如道書中記載一般,吐氣成劍,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戚澤不敢貪多,趁日頭未落,返回山洞,重又坐定入定,修習禪功。修行之事本就枯燥孤寂,他兩世為人,深知修行以全性命之理,卻是甘之如醴,絲毫不肯懈怠。
三日之後,一道遁光降臨伏龍鎮上,徑自往鎮衙投來。遁光斂去,卻是一頭木質鸞鳥,長有三丈,周身靈光涌動,乃是一件不凡法器。
木鸞上飛落二人,乃是一老一小。當先是一位青年,蓄着兩撇鬍子,故作成熟。那老人身披道袍,身畔寶光隱隱,說道:「師侄,鎮衛軍百戶被殺,非同小可,本該由縣衛軍管轄,你自告奮勇前來,縣衛軍瞧在你父面上,不敢為難。這是這趟差事須得辦的漂亮,方能堵住悠悠眾口。」
那青年道:「師叔放心,小侄省得!」二人降落鎮衙之中,早已驚動鎮丞靳和,率領武大開等衙役趕來。那青年見了靳和與武大開,目中閃過一絲譏笑之色,正色道:「我乃元卓,家父元季峰,奉命前來調查金大煥之死!」
伏龍鎮歸屬太平縣,縣丞正是元季峰,乃是靳和的頂頭上司。靳和聞言,立刻笑道:「原來是元公子駕到,有失遠迎!請!」將二人請入衙內奉茶。
齊坤與潘鵾聯手,奈何不得金吳上人與朱墨,當即撇下潘鵾兩個,迴轉伏龍鎮。入了齊家,將齊承放出,齊乾大驚道:「這是怎麼了!」
齊坤淡淡說道:「他被一頭金丹級數的魔蛛妖王採補,元氣大傷,道基受損,可先用虎狼之藥補益元氣。」齊乾見兒子昏迷不醒,叫道:「道基受損?那豈非與修道無緣?」
齊坤道:「也非無有補救的法子,只要能求到丹鼎派的一粒固元補真丹,自可鞏固道基。」齊乾苦笑道:「固元補真丹是丹鼎派人元大丹排行第二的丹藥,只在九轉紫金丹之下,你叫我如何去求?是哪個妖王如此大膽!該死!」
齊坤淡淡說道:「大兄不必憂慮,我已與五毒神教潘鵾定計,過幾日再去伏龍山中,將那頭大妖擊殺。一頭金丹大妖,未必不能換來一粒固元補真丹。」
齊乾嘆道:「也只能如此了!」吩咐下人將齊承抬入屋中,立刻熬製藥湯醫治傷勢。齊乾問道:「二弟之事都辦妥了?」齊坤道:「五毒神教已答應起兵策應,只看十三皇子何時發動。」
齊乾咬牙切齒道:「承兒落得這般地步,都是戚澤那小畜生害的!那廝不知從何處得了奇遇,居然能斬殺金大煥,如今不知所蹤,若是放任,遲早必成大患!」
齊坤道:「何以見得?」齊乾道:「那畜生殺金大煥時,雖然蒙面,但身形騙不了人,我找了許多當日在場之人詢問,斷定正是那廝下手!」
齊坤道:「那戚澤是何人?」齊乾道:「不過是個小畜生罷了!自出生起便先天八脈閉鎖,哪知居然一飛沖天!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