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小奶包長得也太好看了,虎頭虎腦的,白嫩又可愛,俞婉活了兩輩子,從沒見過這麼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孩子,直恨不得在他們嬰兒肥的小臉兒上親上一口。一筆閣 www.yibige.com
俞婉不善與人親近,便是小鐵蛋她也只是拉拉小手而已,然而面對幾個初次見面的孩子,她竟然想去親親抱抱舉高高,這實在是太不像她了。
俞婉搖搖頭,眼下可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
這幾個孩子穿着不大合身的布衣,應當是他們原本的行頭讓劫匪換掉了,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能做到這一步,可見是老手。
一旦被他們發現,怕是就難以脫身了。
心思轉過,俞婉再不敢多做停留,在屋子裏找了個裝雜物的背簍,這背簍也不知多久沒用過了,灰撲撲的,還破了兩個窟窿。
可俞婉顧不上這些了,她先試了背簍的結實程度,隨後把棉被鋪進背簍,再將三個孩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去,最後,她用棉將孩子掩住,背上背簍,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她前腳剛走,後腳劫匪便端着飯過來了。
今日幹了票大的,伙食不錯,劫匪一邊走,一邊大口大口地扒飯,扒到一半,看見了掉在地上的銅鎖。
他眉頭就是一皺,一把踹開房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粗魯地扯下帷幔,見床上空無一人,連棉被都不翼而飛時,他大聲地叫了起來「不好了!有人來過!孩子不見了!」
劫匪們趕忙丟下碗,一窩蜂地追出去了。
俞婉翻出宅子後,本打算往人多的地方奔去,哪知不一會兒便遇上了那伙兒劫匪,這幾人並不是留在宅子裏的拿一波,而是得了領頭劫匪的吩咐外出打探消息的。
俞婉就這樣與他們不期而遇了。
他們不認識俞婉,也不知俞婉的簍子裏藏着什麼東西,本不打算糾纏她。
卻不料,宅子裏的劫匪追出來了,其中一人怒聲道「黑子!抓住她!她把人搶走了!」
一聽這話,這波劫匪便朝着俞婉撲過來了。
俞婉一腳踹開一名劫匪,劫匪又撞到了身後的劫匪,硬生生地開出了條道來。
俞婉趕忙衝過去!
眼看着就要穿過這條荒無人煙的巷子,宅子裏的那波劫匪卻從另一邊繞道過來,將出口毫不留情地堵死了。
這回可沖不過去了。
前有狼,後有虎。
俞婉折返幾步,拐進了岔路口的另一條巷子。
這夥人對地形儼然十分熟悉,不僅將所有可能通往鬧市的巷子堵死了,還將巡邏的官差引開了。
俞婉來蓮花鎮的次數不多,全憑着一股躲避危險的本能在僻靜的巷子裏穿梭着,穿梭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了。
沿着荒無人煙的小道上,俞婉氣喘吁吁地扶住一棵樹。
這副身子強健是強健,卻也架不住這般折騰,三個孩子分開了沒多重,疊在一塊兒還是有些分量的,更別說她還得跑得這麼快。
「呼……累死了……」
俞婉筋疲力盡,衣衫都濕透了,可她不敢多留,她擔心那伙兒劫匪追上來。
她悶頭繼續往前走,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前方出現一座破廟。
俞婉實在沒力氣繼續趕路了,決定先進廟裏歇會兒。
她進了破廟,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在此處歇腳的人。
廟裏的凳子都破了,凌亂得有些無從下腳的地上,一個身穿天青色披風的男人,坐在一截斷掉的木頭上。
男人身材高大,坐姿有些隨意與豪放,可他脊背挺直,又徐徐散發着一股溫潤優雅的氣質。
廟中光線昏暗。
俞婉只堪堪看到了一個面部的輪廓,但那絕對是一個無可挑剔的輪廓,俊美得讓人意外。
俞婉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她無比確定男人聽到了自己的動靜,可對方一臉氣定神閒,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仿佛壓根兒不在意這裏闖入了另外一個人。
對方不吭聲,俞婉自然也不會主動搭訕。
俞婉在男人對面找了個舊蒲墊坐下,她把背簍抱在面前,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見對方確實沒有注意這邊,才輕輕地掀開棉被的一角,看了看裏頭睡得香甜的孩子。
「大哥,前面有座廟!」
不遠處,傳來了劫匪的聲音。
俞婉的神色就是一冷!
「你們幾個,都跟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俞婉連忙朝後門走去,卻發現推開後門就是一個湖,她暗暗咬了咬牙,折回廟中,藏在了佈滿蜘蛛網的佛像後。
五名劫匪跨過門檻時,俞婉抽出了腰間的鐮刀。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姑娘?背着一個簍子?」領頭的劫匪說。
「有。」男人說。
俞婉握緊了刀柄。
「在哪兒?」領頭的劫匪又問。
男人指了指門外「往東去了。」
劫匪們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隨後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氣場震懾住了這群人,這群人最終沒選擇招惹他,轉身朝他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俞婉閉上眼,暗鬆了一口氣,收好鐮刀,抱着背簍打佛像後走了出來。
「多謝。」她說。
「會生火嗎?」男人問。
「會。」俞婉道。
男人拋了個火摺子給俞婉。
俞婉放下背簍,找了些乾草與枯枝,在男人面前升了個小火堆。
而後,她回到自己原先坐過的位置,把背簍抱進懷裏。
男人拿起一截枯枝,撥弄着火堆道「總這樣悶着,會把孩子悶壞的。」
俞婉的眸子裏陡然掠過一絲警惕!
「不介意的話,過來烤烤火。」男人淡定地說。
俞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雖不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可他若是包藏禍心,方才早把她供出去了。
這麼一想,俞婉又把心頭的警惕壓下了。
她抱着背簍與墊子坐了過去,緩緩地揭開棉被。
明亮的火光一下子照了過來,映在三張紅撲撲的小臉兒上。
看着那一張張熟睡的小臉,不知怎的,她心裏軟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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