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馬陵軍大將,宋將軍手下千丈坑朱成便是我!」壯漢只是同樣語氣不屑道。
「行,我記住你了。」
方傑又一轉身,大步便走了出去。
明教五大最高堂主一言不發,跟着方傑而走。
半個時辰後。
擂台上,情況讓人徹底無言以對。
方傑眼睜睜看着這個朱成和一個叫陳明遠的人大殺四方,就靠兩個人身無片傷已經將白欽,夏侯成,景德都已經刺傷掉下擂台。
而呂方郭盛和陳箍桶三人坐在擂台下看戲動也沒動,只是談笑風生,方傑越看越惱火,他頓時要氣炸了。
「混賬,龐萬春,厲天閏,你們跟我一起上,殺了這兩個賊人!」
方傑說完,完全把事先定下的規矩拋到九霄雲外了,他率先奔向擂台,卻被朱成纏住,這邊龐萬春力斗呂方郭盛陳箍桶三人兩把方天畫戟,一把長劍,無數合已經大敗逃命。
這邊厲天閏剛躍上擂台,看陳明遠所向無敵,連敗三將,頓時火冒三丈,大喝道:「陳明遠,本將今日便與你拼個死活!」
隨即,厲天潤挺槍衝上前去,陳明遠看是厲天閏前來,也不敢輕視,使出平身絕學來左手持太極劍,右手揮掃紫金槍,迎住厲天閏大呼奮戰,一連斗到五六十合,不分勝敗。
這邊方傑見厲天閏戰陳明遠不下,便拋開朱成,挺手中方天畫戟殺出沖向陳明遠,夏侯成振作精神和龐萬春又截住朱成廝殺。
對面呂方卻是冷笑一聲,看他方傑厲天閏二將齊上圍攻陳明遠,也提了方天畫戟出陣,猛力一揮向方傑頭上劈去。
方傑冷笑一聲,手腕一翻,方天戟向左上方橫挑過去,只聽「砰」一聲輕響,兩將兵器都被盪開,方傑大顯神威,回身力戰呂方並朱成不敗。
夏侯成在混亂中看五將斗得激烈,也是暗存了心思,脫了身上將官盔甲,繞到陳明遠身後,便要一刀劈去。
然而,他剛施展開全身力道發動猛攻,卻只聽「咔嚓」一聲,大刀已被一怪物撞開,這一刀砍到了離陳明遠不足三寸的地方。
「有情況!」
陳明遠眼神陰沉,聽得背後風聲,也是略微一分神,厲天閏抓住時機,猛然一槍刺來。
但現實讓他失算了,不過瞬息間,程明遠身形暴漲,以強大的爆發力往右側只一閃,那槍堪堪擦護心鏡過去了,厲天閏卻是空門大開,見陳明遠紫金槍已近眼前,急要躲避時,臉已經被紫金槍劃破,頓時血流不止。
「何人如此張狂!」
夏侯成見大刀被撞開,也是心中大怒,往四周看去時,卻是郭盛換下朱成戰方傑,朱成飛奔而來一飛刀擲來,一邊大喝道:「賊將如此奸詐,莫非只會暗中傷人!」
隨即,朱成挺三尖兩刃刀迎上,夏侯成使刀截住,兩將戰到二十餘合,不分勝敗。
又斗數合,朱成把槍交到左手,右手卻雷霆般快速從背上取下飛刀來,只一剎那間,四道光影向張韜飛去,宛如電光萬鈞,正是朱成飛刀絕技「四芒影」!
夏侯成見朱成飛刀如此之快,心中驚恐萬狀,急挺刀抵擋時,只擋住一擊,上身處卻是連中三刀,頓時口吐鮮血,就從擂台上摔了下去,白欽景德急忙救下去修養了。
「嗯?」
這麼近的距離,還能擋住點鋼飛刀?
這小子裝備不錯啊,朱成一愣,頓時也懶得和這人計較了,反正他本來也沒奔着要別人性命去。
而這邊五員大將手段一般,陳明遠斗厲天閏,方傑斗呂方郭盛,五將在擂台上斗到間深里,仍然是難分難解。
五個人雖然還不至於累到打不動,但達到這個地步不分勝敗也有些厭倦了。
他們急需一個台階下,來脫離這場所謂的比武,而引發的劇烈衝突。
而五將都是爭強好勝之人,眼下不分出個死活,沒人來勸戰那是根本不可能停手的!
「怎麼,還沒玩夠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趕到了此處,他的出現,卻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花……花榮,你如何在此?」方傑徹底愣住了。
「花將軍,你願意答應宋大哥的要求留下來了麼?」這邊陳箍桶卻是站在擂台下,眼神凝重。
花容卻不答話,只是猛地雙腿爆發般發力,就往方傑飛奔而來!
「這廝……」
方傑此時身邊無人護衛側翼,又看一旁的呂方郭盛再度殺了過來,花榮又衝上前來,頓時大為驚恐,急要走時,花榮已提槍殺到眼前,只得右手拔出配劍勉強抵擋。
然而方傑本來已到極限,怎是花榮對手,與三人戰無三個回合,花榮一槍從上劈下,方傑抬劍抵擋時,右臂已被震出血來,只得棄了手中劍,掉頭便跑,跳下擂台去了。
「少主,你……」
擂台上剩下的厲天閏和龐萬春一時間都愣住了,他們不禁停住了手看向方傑。
而方傑卻是死死盯着那個花榮,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破壞了他盟主念想的人。
原本還想利用無規則比賽迅速打贏,不想這個瘋子殺了出來!
方傑一拳砸在地板上,將堅硬的青石磚震開無數條裂縫,也只是心中怒罵不已,半跪在地上,他握着劍插在地磚里眼射凶光,心中怒罵不已。
比賽,結束了。
眾人都下了擂台,明教眾高手面色陰沉地坐在那裏擦拭傷口,他們知道這一次率先打破了規矩,但這次確實是無規則格鬥,也沒人說方傑這個領隊不可以上。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看着陳箍桶,他們想知道,這個陳箍桶,他要如何解決這個賽事爭端。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最後一戰,花榮代表我們與你們一戰,不知道明教少主意下如何?」
陳箍桶雙手背在身後,語氣卻分外低沉,他看了花榮最後一眼,才把視線轉移到了方傑身上。
方傑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明教大將已經鬥志淪喪,現在除了這樣,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更何況,如今可是勝負未知呢,看着一旁擂台休息區還在喝水修養氣力的龐萬春,方傑只是冷笑一聲。
「我接受你們還能打的所有人挑戰。」
花榮雙手後背,站在擂台上只是高高昂着頭說:「一起上,還是車輪戰,在下都隨時奉陪!」
「囂張的小子,我來收拾你。」厲天閏回首環視看去,見方傑夏侯成都已經重傷,白欽景德武功低微恐不是花榮對手,便要親自上。
「你不是他對手,別去送死了。」
龐萬春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怎麼,你小子那副模樣還能打嗎?」厲天閏頭也沒回只是語氣低沉。
「收拾那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躺在休息區的龐萬春喝了一小口茶,只是笑了笑。
然而,一個人影已經率先沖了出去,方傑等人根本也來不及阻擋。
「狂妄的小子!」
這邊比賽還沒正式開始,白欽衝上擂台大怒要和花榮拼命,不十合,大敗而走,花榮見狀也不追趕,只是面帶微笑,取弓搭箭在手,往其逃走處一箭射去。
眼看那箭就要射中,只聽得對面一陣風聲呼嘯而來,直把花榮那支箭切為兩截,那箭氣勢卻是絲毫不減,仍然向花榮頭部飛來!
「呵,來了麼?」
花榮毫不在意,仍是面不改色,手中銀槍揮動間,已經把那支箭挑飛於數丈開外,再往台上看去時,只見一員大將身長八尺,猿臂虎腰,濃眉大眼,手持一張雕金紫羽弓,威風凜凜,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
「龐某久聞閣下天下第一神箭之名,不過若想再前進一步,可得先過在下這一關。」
龐萬春面帶笑容,看着花榮,手卻是已經伸入背後箭囊中,又抽出一把箭來,隨時準備搭箭上弦。
「不敢當,龐將軍神箭之名響徹江南,比起古時養由基也是毫不相讓,我今日定當領教了。」
花榮語氣淡然說道,隨即不再多言,左手抽出五支箭來,一一搭上弦去,深邃的目光直視着前方,呼吸之間,手一松,那五道光影已經帶着破空聲襲去,正是花榮絕技「隕星絕」,直奔龐萬春上身要害處而去!
「一上來就用了生平絕學?」
龐萬春見箭法如此之快,縱然平日聽得名聲,此刻也是大為震驚,然而驚訝歸驚訝,小養由基畢竟不是浪得虛名。
只見龐萬春施展絕技,一個鐵板橋水平後仰,已經輕鬆躲過上路兩箭,然而下路三箭已到眼前,其勢鋒芒盡現,宛如煞神追魂一般,實在是兇險無比!
「呵呵,來的好。」
龐萬春危急之下不怒反笑,手中槍鋒一轉,已經撥落一支箭,又是身子往後一仰,剛好躲掉了致命一箭。
「嘶!」
最後一箭帶着風聲已經到了瞳孔前,龐萬春眼中毫無畏懼,緊接着一個側身,卸去最後一支箭矢力度,那箭只擦耳根過去了。
「怎麼,閣下應該不止這點本事吧?」
龐萬春電光火石間連躲花榮五支箭,避開了這個所謂的「絕技」,在他看來,這有點過於輕鬆了。
甚至是「可疑」。
花榮卻仿佛是沒聽到一般,仍舊是面不改色盯着對面,在黃昏中顯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龐萬春見花榮毫無回應,也是冷笑道:「既然閣下不願意動手,可就輪到我了!」
龐萬春也是不願再跟花榮多說,連取兩支箭在手,將五百斤硬弓拉直開來,一剎那間便是連珠二箭向對面雷霆般射去,畢竟在這擂台上,誰能先發制人,最終勝局就基本已經奠定了。
花榮來不及多想,龐萬春射來兩箭已到眼前,花榮冷笑一聲,手中弓一揮便打落一箭,另一箭已到右手邊,花榮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抓過箭身,取過左手弓來,電光火石般一箭向對面射去。
龐萬春見狀大為震驚,急忙低頭躲避時,那支箭從頭盔上紅纓處穿過,氣勢如虹般,竟然連帶着頭盔往前飛去!
「砰!」
「咔——嚓!」
只聽一聲木料收到猛烈撞擊即將斷裂,然後緊接着清脆的聲響,眾人向遠方看去時,都是駭然不已。
剛才花榮那支箭隔着百步之遠,竟然將宋江立在城內數百米外的中軍大旗一擊射斷了!
現如今,旗幟當下折成兩截,轟然而倒,激起一地沙塵!
後人感嘆花容神射,有詩《沙場令》贊道:
宋末風雲平地起八方異域共紛爭
良將鬥勇竟弓羽萬軍從中舞金戈
銀槍未至寒芒閃穿雲之弓塵埃定
赤膽忠心顯英名猶對當年飛將軍
「花榮,別太狂妄了!」龐萬春看花榮箭術高強,也是不願再斗下去,只是虛晃一箭,隨後卻大話也不敢放了,夾着尾巴就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逃跑了!
話一說完,龐萬春便往後逃去,瘋狂跳下擂台只怕沒了命,花榮槍尖一抖,卻早已將那支箭挑開。
然後,花榮也不去追襲龐萬春,輕鬆便跳下了擂台,也不理會身邊陳箍桶等人的說話,只是大步往外走去。
「轉告公明大哥,他的人情我花榮已經還清了,我們從此兩不相欠,但這個兄弟還可以做,前提是……」
已經走到花園門口的花榮停頓了片刻,隨後只是語氣低沉道。
「他不與齊王殿下為敵。」
隨着話音的落下,花榮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了這裏。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宋江站在遠處一座高樓窗戶後,那雙手後背,看着夕陽下花榮身影,眼神凝重的模樣。
一直到花榮的身影徹底消散,宋江才緩緩閉上了雙眼。
然後,他一轉身,便往屋內走去。
而不遠處的方傑已經徹底傻眼了。
方傑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癱坐在地上,望着那天邊的殘陽,卻兩眼空洞,他只是擔心回去後要怎麼對教主解釋這些屈辱了。
而高麗這邊,就在宋江這邊爆發激烈衝突與此同時的這個塞外國度夜晚,卻是不怎麼太平。
很快,天色已經破曉,隨着幾聲清脆的鳥鳴聲,董雙也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看向了天花板。
看着那天花板的重影,董雙揉了揉眼睛,只覺得大腦還有些不清醒。
准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也就和劉贇楊再興他們多喝了幾杯酒,不至於酒量差到這個地步,現在還不清醒啊?
等等,這麼這個早上那麼像四年前在東京客棧……和程婉兒她的那一次……誤會啊……
不行,今天還有要事,一定要趕快起來!
腦袋裏一團胡思亂想着,董雙只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他就想雙手撐着床鋪坐起身來,看了看,所有人都在屋子裏,他們要麼打地鋪要麼誰在床上,當然,楊再興劉贇和史進三個大老爺們都打着地鋪。
「喂,老楊,老……老子在外面有個相好女人的事……別告訴你嫂子他,聽到沒有!」
「關你屁事,老子幹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揮姓劉的……」
二人還打着呼嚕,就連說夢話都在互罵着,董雙聽了只覺得有些無語。
看樣子,還沒人睡醒啊,先別出去了吧,往遠處一看,董雙只見扈三娘和南宮未,林勝雪三女都還在睡夢中嘴角帶着一絲微笑,他也只是笑了笑,放棄了出門去鍛煉的打算。
雖然事情急,晚個片刻還是沒問題的,就讓他們多睡會吧,董雙只是眼神一動,瞬間就沉了下來。
接下來幾天,可就是不眠不休的時間了。
再一次揉了揉眼睛,董雙往自己身子左側看去,就想打開床邊緊挨着的窗戶,讓室內空氣稍微清新一點。
實在是,現在這五月底,天氣也太熱了。
然而,他剛看清楚自己左側的床鋪上,就徹底呆住了。
一個面容白哲,肌膚似雪的絕色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上下,正躺在自己的身邊,好像是已經睡着了,臉上還帶有一絲緋紅,就像是剛經歷過夫妻之事太勞累了一樣。
董雙只是咽了咽唾沫,覺得腦子裏有些亂,還沒有運轉起來。
而且,這個女人是光着身子的,身上沒有任何衣物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