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早就被這一變故驚到了,也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宋世子看着謝元娘,莫名的心卻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預感,他出聲打斷兩人談話,「今日只作詩賞花,妹妹不要提其他的,名次既然已經出來,那麼前二十名便是咱們詩會的創立人,我現在讓人把詩作擺出來,大家上前認認,看看哪個是自己的作品。」
「世子這話不妥,剛剛縣主的話相信大家都聽得到,事關家父,恕元娘不能苟同世子的想法,元娘已無心參與詩會之事,還請縣主把話說明白了,家父被降為五品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這降職的聖旨應先到謝府,也該是謝府第一時間知道,今日我從府中出來時還不曾聽說。那便只是後一種了,家父被貶是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可大家都在這參加宴會,縣主又不曾離開,又是如何知道家父被貶之事?」
謝元娘吐字清晰,不快不慢,每一句都又緊抓着眾人的心,她頓了頓,明艷的臉上透出一抹沉色來,「莫不是縣主昨日就知道家父今日要被降職之事?」
早知聖意,便是聖上身邊的下人怕是也不知道,除非是背後搞鬼之人,才知道能促成聖上做這樣的決定。
宋家兄妹臉色大變,揣摩聖意那是大不敬殺頭的事。
褐色道袍男子秀氣的雙眉也微蹙向中間,目光落在宋家兄妹的身上。
原本看熱鬧的眾人也不敢再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今日原本是來參加杏花宴,真弄出什麼事來,他們在場也逃不掉。
顧庭之眸光清澈,淡然的看着被眾人矚目的小姑娘。
楊家姐妹楊月清還算是鎮定,楊招娣有些懼怕的看着謝元娘,往日裏她處處針對謝元娘,每一次都能氣的謝元娘惱羞成怒又拿她沒有辦法,此時楊招娣完全沒有因為聽到謝父成為五品官員的高興,今日她算是明白了謝元娘那是跟本沒有把她當成對手。
女賓那邊任蓁蓁緊張中又透着擔心,目光緊緊的盯着謝元娘,只覺得謝二姑娘便是夜空最亮的那顆星,總是能讓人不知不覺的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謝元娘的一番話犀利又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在場皆是世家子弟,哪個能聽不明白這話中暗下所指,一些人的臉色已經變了,便是一群貴女此時也被謝元娘的鋒芒震懾住,一向目中無塵,萬事不關心的董適今日已經不知多少次被謝元娘給震驚到了。
「說的好。說的對,說的極是。」一道宏亮的聲音連叫了三聲好,只見蔣小爵爺擠到人群走到了跟前,「南榮縣主,快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大家都很好奇呢。」
這是個不怕事大,只怕事小的主。
宋南榮面色發白,訕訕道,「我也是剛剛聽到身邊的丫頭提起來的,想來是父親下朝後說的,被他們聽到了。」
南蓉縣主還不傻,知道把壽春郡王搬出來。
「竟有這事,我現在便去父親那裏打聽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宋世子自然要為郡王府開脫,「謝妹妹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
「不必勞煩世子,此事若真如縣主所說,此時謝府定得知了消息,不論真假有這樣的話傳出來,我亦不能安心,此時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門拜訪。」謝元娘攔下宋世子,又對眾人點點頭,大步走出人群帶着令梅離去。
人就這麼走了,頭也沒有回,贏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杏林里,卻也深深的印在了每個人的心裏,宴會場一片的寂靜。
蔣小爵爺一臉不爽,譏諷道,「寧和君子比高低,不和小人爭上下,宋世子君子小人同時當,小爺今日長見識了。」
「小爵爺慎言。」宋世子冷下臉來。
「慎個屁,小爺是和你們這些自逾君子的人比不了,可小爺做事光明磊落,不像你們小人行事陰險。請小爺來,還暗下里找人偷襲小爺,這事不給小爺一個交代,小爺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你們文人是不是都這麼說?」蔣小爵爺罵的眾人都變了神色,更覺得受辱的還是蔣小爵爺說完還不忘記呸了一口。
粗俗又無禮,不知所謂。
蔣小爵爺一甩衣袖,大離而去。
眾人神色各異,宋世子給妹妹使了個眼色,又對眾人道,「今日不想鬧了這樣的事,讓大家見笑了,筵席已備好,大家移步到廳堂吧。」
眾人客套了幾句,縱不提剛剛之事,各自面上神色也不好看。
女賓那邊又有宋南榮帶路,這才將眾人的注意力轉開,至於心中各怎麼想,那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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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元娘一路大步走出郡王府,一臉的凜然之色在坐進馬車裏之後立馬就退了下去,她找了舒服的姿式靠在大迎枕上。
今日追問宋南蓉的話雖傷不到郡王府,卻也噁心了他們一把,也算是出了上輩子的一口惡氣。
「姑娘,你真是蘭襟居士的弟子?」若說主子心粗葉大,身邊的丫頭也多是這樣的性子。
之前已聽說謝府出事,令梅此時的關注點卻放在了蘭襟居士的身上,一雙眼睛更是亮亮的等着答案。
謝元娘忍俊不禁,「你在我身邊貼身服侍,你說呢?」
令梅錯愕,「那姑娘今日說的私章怎麼辦?」
「一會兒路過大功坊的弘義閣停一下。」謝元娘隨口道,「那裏賣的古玩最多,指不定就能買到呢。」
謝府住在金陵城的東街,那邊住的多是清貴或者小官府邸,勛貴世家多住在東街,平日裏出門多走正街,而謝元娘說的弘議閣卻是在偏街大功坊那裏,大功坊雖在偏街卻也是金陵城中才華之人聚集的地方,各世家的族學也多設在那裏。
弘義閣在大功坊只是一古玩鋪子,極不顯眼。
令梅卻是頭一次聽說,若說她心粗,這個時候便看出來了,平日裏一直在主子身邊伺候,此時聽到主子提起弘義閣,竟也沒有生出疑惑主子是怎麼知道的,便是府上出事的事情也拋到了腦後,只聽話的撩起帘子去吩咐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