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這輩子就沒做過這麼憋屈的事,她明明被打被冤枉了,還要低頭賠禮認錯。
「事情就是這樣,信我是撕了,但是送回孔府,並不是老爺放在書房裏的,老爺後來收到信的事我也不知道。」孔氏擰着手裏的帕子。
謝江沅自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妻兄那邊已經找過他,並詳細的說了這件事情,孔府更是找上程家,在程家那邊問出了程榮知道消息的來路,只說是個小乞丐跑過來將消息遞給他的,並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
「府中有人進書房,查出那日有誰?」
孔氏見他肯說話,立馬道,「查了一下,只有惠姐和姝姐去過。」
謝江沅的身子一頓,「這事我知道了,冤枉了你,不過你撕元娘信在先,又送回孔府羞辱她,若沒有此事,後來也不會出那麼多的問題。」
孔氏咬了咬唇,「老爺只知道怪我,那丫頭明明認回了親生的父親,卻還惦記着你,還和惠姐姝姐來爭,對惠姐和姝姐不公平。」
「都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心疼。」謝江沅明白孔氏的擔心,心中的怨氣也淡了,「元娘也是咱們養大的,便是回了孔府,那也是咱們的女兒。」
孔氏這次沒敢再去爭論,低頭不說話。
這樣,謝江沅已經知足了。
這次之後,夫妻二人才算是合好。
謝江沅的書房那邊,卻已經叫人整日裏叮囑,有謝江沅的同意才能進入。
孔府那邊,孔大儒憋屈的找程家討了公道回來,程大學乾親自認錯,孔大儒找回了面子,心裏舒服多了。
不過在家人面前,孔大儒仍舊板着臉,可惜有孔老夫人坐鎮,孔大儒只能獨自生悶氣。
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各家也忙着送年禮。
謝元娘看着任蓁蓁讓人送來的信,眉頭緊擰着,「這次的事情,程家越不會退親了,便是程榮想退親,程學士府也不會同意。已經升級成程家的面子問題。」
「姑娘,那怎麼辦?程榮那樣,任姑娘只能嫁給他?」令梅到覺得可惜。
謝元娘打趣道,「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令梅道,「那是以前,現在看着任姑娘到是可憐。」
謝元娘點頭,「該幫的我已經做了,後面只能看任顯宏的了。」
「任公子?還不是重名利。」令梅小聲說了一句,卻沒敢再說。
她怕引起姑娘的傷心。
當初姑娘為任公子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可是一幕幕都看在眼裏。
「任公子是有大能力之人。」未來的侍郎,怎麼可能沒有能力。
謝元娘還是相信他的。
令梅撇嘴。
有能力連自己喜歡的人還不能令梅突然瞪大了眼睛,謝元娘笑道,「你這一驚一乍的又怎麼了?」
令梅捂嘴,拼命的搖頭。
她怎麼敢說任公子不喜歡姑娘,到時姑娘得多傷心。
「行了,我寫了信你給任姑娘送去。」謝元娘知道她又在亂說,也沒有戳破。
謝元娘能做的只是安撫任蓁蓁,也沒有旁辦法。
不過一封信,對於任蓁蓁來說,已經是鼓勵了,任蓁蓁看着信又偷偷的哭了一場,任顯宏過來看巧看到了這一幕。
「大哥,我沒事,你不必再與母親爭吵,就這樣吧。」
「這事你放心,很快就能解決了。」任顯宏拍拍她的頭,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信上面,「是二姑娘的信?」
任蓁蓁點了點頭,「大哥要看看嗎?」
一邊把信遞了過去。
任顯宏接過來卻沒有看,而是掀起盧來收到袖中,「我回去再看。」
任蓁蓁沒有多想,兄妹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分開。
書房裏,任顯宏打開信,看着上面的字,想着那女子嬌笑的臉,最後才看信里的內容。
裏面都是寬慰人心的話,哪怕沒有看到本人,任顯宏也能想到她安慰人時的認真。
「夫君?」董適見夫君發呆,輕聲喚了他一聲,目光落在桌子上。
任顯宏第一時間把信收起來,「你怎麼來了?」
雖然收的快,董適還是看到了是一封信,還是女子的筆跡,筆跡有些眼熟,一時之間也忘記在哪裏看過。
董適笑了笑,「母親這幾日身子不舒服,要去山上上香,我想着如今冬天,母親去也不安全,夫君何時沐休可陪母親上山?」
「不用理會,由着她去鬧騰。」任顯宏不想說破,「我這些日子也沒有休息的時候,眼前要過年,翰林院那邊還要些時日才能放假。」
董適笑道,「那我便去回母親。」
任顯宏看着她,想了想道,「還是我和她說吧。」
董適微微一愣,眼裏的笑意深了幾分,「好。」
夫君雖然話不多,可是卻心細,知道她怕母親為難,所以才主動將事情攬下來,董適心中豈能不感動。
娘家出事,在婆家日子難過,若沒有夫君在背後支撐,她根本就熬不下去,換成旁的人家,她早就被休了。
晚上,董適摘下髮髻上的釵子,這才記起白天夫君看到的信一事,那些熟悉的字跡,到像在哪裏看過。
「姑娘,聽說孔姑娘又給蓁姑娘來信了。」蘭草是董適從董府帶來的丫頭。
這些日子小姑子一直因為親事的事情被婆婆罵着,董適自然知道,聽到謝元娘來信了,立馬愣到了。
她想起來夫君拿的信是誰的筆跡了,是謝元娘的。
以前在郡王府的時候時常看到她寫詩,如今的筆跡雖然強勁了很多,卻還是讓董適不會認錯。
「姑娘?怎麼了?」蘭草問。
董適搖了搖頭,「沒事。」
謝元娘給小姑子來信,那麼信就是夫君從小姑子那裏拿的,董適想明白了,便也沒有再多想。
畢竟做兄長的關心小姑子,看看信里寫了什麼也正常。
任夫人那邊不能去山上,自然又發了脾氣,卻被任顯宏幾句話說的再也不敢說了。
眼看臨過年還有半個月,程榮出事的事情才傳進謝元娘的耳里。
謝元娘聽了之後,笑了,想來這次任蓁蓁的婚事終於可以退了,程大學士府也沒臉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