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笑道「呵呵,紫宸公主,夢中夢幾時醒呀?」
翾楚說「呀?你怎麼知道我說過這個話呢?」
白衣少年笑道「哈哈哈,因為曾經我們一起說過這話,現在你能說,也很正常,這在你心裏有了映象……」
翾楚說「哦原來是這樣……」
紅衣仙子道「大聖夢之後不遠的蝴蝶夢,繼續了夢迷與覺悟的話題。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蝴蝶夢是《莊子》中最有名的一個夢,也是一個美麗而寓意深刻的夢。」
翾楚高興道「呀!莊周夢蝶我知道,只是,呃,具體到底是什麼情況呢?只是大家都知道,卻不知道這夢具體夢到什麼?」
紅衣仙子道「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歟?蝴蝶之夢為周歟?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翾楚說「這是什麼意思?」
白衣少年笑道「當莊周夢為蝴蝶時,他以為自己就是一隻蝴蝶,並不知道這是一個叫做莊周的人在做夢。等他迷濛醒來,那一刻,他迷惑了,他不知道是莊周夢見了蝴蝶,而此刻莊周醒來了,不復是蝴蝶,還是蝴蝶正夢見那個叫做莊周的人迷睡在床榻。莊子說,可以斷言莊周和蝴蝶是不同的存在,但是要斷定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明確何者為真,卻很困難。」
紅衣仙子道「聯繫大聖夢來看蝴蝶夢,可以說蝴蝶夢是對大聖夢的詩意注釋和悲觀置疑,當莊周夢為蝴蝶並享受着蝴蝶翩躚飛舞的自在時,他正處於大聖夢所謂「方其夢也,不知其夢」的狀態,但是,大聖夢似乎比較樂觀,還相信能夠有大覺來覺悟到大夢的迷惑,而蝴蝶夢則在莊周醒來的時候讓他再一次陷入迷惑不知道臥榻上醒來的莊周是否是蝴蝶的夢境。美麗的蝴蝶夢指點了走不出夢境的困難,寓意極其豐富,就《莊子》以夢覺喻指人生迷悟而言,它指出了最終覺悟的困難如果人生如夢的話,又有誰能夠走出人生,走出夢境呢?」
翾楚說「如果人生如夢的話,又有誰能夠走出人生,走出夢境呢?」
紅衣仙子道「呵呵,公主,人的生活和意義是出自人自身的構建,人用思想觀念和實踐活動把自己變成了「自己」,有誰能夠不是自己呢?雖然不同的人所構建的人生意義會有這樣和那樣的區別,但作為人之構建則是完全一樣的。所以長悟子會說瞿鵲子與孔子同在夢中,而他本人的評論不過是占夢,也就是夢中說夢。雖然長悟子期待「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有「大覺」來覺悟「大夢」,但是蝴蝶夢卻指點了「大覺」的困難。
白衣少年笑道「至此《莊子》之前的先秦典籍有關「夢」的記載進行了簡單的清理,從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雖然占夢的迷信程度在漸漸降低,對於夢的理性利用在漸漸加強,但總的來說,《莊子》之前的說夢基本不出占夢和託夢的形態,還不存在占夢和託夢之外的其他說夢方式。」
翾楚說「這是說的夢迷與覺悟……」
紅衣仙子道「齊物論是莊子最重要的篇章,齊物論的大聖夢和蝴蝶夢,也是莊子說夢的關鍵,它們開啟了莊子以夢覺喻指迷悟的說夢方式。這種方式重複見於其他篇章,成為莊子說夢的一個基本方式。例如大宗師有一段顏回和孔子的對話,也是以夢覺對舉,在迷夢和覺悟的意義上使用夢覺的。這段對話說,顏回不理解魯人為什麼評價孟孫才「善處喪」,因為孟孫才在自己母親的喪禮期間,「哭泣無涕,中心不戚,居喪不哀」,這如何稱得上是「善處喪」呢?顏回感到很不理解。孔子解釋說,孟孫才所知道的,已經遠遠超過了關於喪禮的具體規定,他對於生死已經有了透徹的覺悟,因為他「特覺」,所以能夠「人哭亦哭」,呼應人們的情緒而不是溺陷在盲目的悲哀中,所以得到了魯人「善處喪」的評價。在向顏回解釋之後,孔子說
吾特與汝,其夢未始覺者邪!……且汝夢為鳥而厲乎天,夢為魚而沒於淵,不識今之言者,其覺者乎?其夢者乎?」
白衣少年笑道「孔子認為孟孫才參透了生死,超越了喪禮的具體規範,是「特覺」之人,而他與顏回則因為堅持禮樂秩序的規範並在意喪禮的細節,因此成為「其夢未始覺者」。這裏說的雖然只是喪禮,但是也可以視為對整個禮義制度的一般態度。按照孔子的說法,執着於禮制規範的,是夢迷者,真正懂得這些規範的精神實質並超越了具體細節的,是覺悟者。我們知道,《莊子》中的孔子形象是多重的,有時候是莊子批評的對象,有時候是莊子的代言人。這段對話中的孔子,基本上是莊子的代言人。作為莊子代言人的孔子並沒有止步於此,他一如莊子的一貫風格,以疑問把思考引向深入,說「不識今之言者,其覺者乎?其夢者乎?」對自己的言說本身究竟是覺悟還是夢迷,進一步提出了置疑。這種置疑的意味,與大聖夢的「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是相通的,與蝴蝶夢的「周之夢為蝴蝶歟?蝴蝶之夢為周歟」,也是相通的,它指向「大覺」,卻又對最終的覺悟充滿懷疑。」
紅衣仙子道「外篇的《天運》再一次在迷夢與覺悟的意義上使用了夢覺。這一次,孔子成為莊子的批評對象,被認為執迷不悟,所以這一段文字格外彰顯夢迷的意味,覺悟則隱沒了。這段文字也是一段對話,是顏回問師金應該如何評價孔子的行為,師金對顏回說的一段話。師金說
夫子亦取先王已陳芻狗,聚弟子游居寢臥其下,故伐樹於宋,削跡於衛,窮於商周,是非其夢邪?圍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死生相與鄰,是非其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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