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朝陽升起。
一縷陽光透過山頭灑在院子裏,那假山泛起淡淡青光,其上的怪石、勁松好似變得生動起來,就連溪水流淌的也變得歡暢幾分。
方池中的那對錦鯉停止嬉鬧,躲在那顆睡蓮下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一般。隨着陽光照進整個小院,那方池中的睡蓮竟是無風搖曳起來,散發出淡淡的粉光,由蓮徑傳遞而下,深深沒入方池底部的碎石中,隱沒而去。
上清教,一如往日的安寧。
早晨,葉天才從盤膝入定中醒來,他出了洞府,還未行了多遠,就見幾名上清教弟子快步走了過來,恭敬地拱手說道:「葉前輩,張師兄找了您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您,現在都要急得準備稟告大長老了。」
「無妨,你們替我給他帶個話,讓他到鎮文閣等我。」葉天說完向着鎮文閣走去。
沒過多久,張致遠就來到鎮文閣外面候着。
葉天繼續翻閱書籍,然而所有書籍的內容都沒有關於葉家先祖藏寶之地的描述,直到深夜的時候,葉天只好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這種奇怪的情況,讓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若是葉家先祖的藏寶之地也被上清教這種護山大陣遮蔽,恐怕一般的書籍根本不會有記載。
這般想來,葉天愈發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
否則為何上清教收錄了數百年的書籍,周圍六百里內的山川地貌應有盡有,卻不曾有一處和葉家先祖的藏寶之地相似呢?
帶着這種疑惑,葉天離開了鎮文閣,早已等待已久的張致遠立刻跟在他身後。
明月高懸,銀白的月光照亮了上清教內的一切。
由於道路兩旁種植的全是具有藥性的草藥,再加上上清教弟子剛剛打理乾淨,以至於草藥叢中連聲蟲鳴也聽不到,顯得回程的路上,頗為寂靜。
張致遠好似習慣了這種安靜,跟在葉天后面默不作聲,一直走到葉天居住的別院,張致遠立刻快走幾步,恭敬地為葉天開門。
然而門剛推開,一團烈火就直接轟了出來。
張致遠還沒明白髮生了何事,整個人已經被烈火吞噬,頃刻間就灰飛煙滅了。
葉天早就注意到院子的一些蛛絲馬跡,他瞥了眼被烈火吞噬的張致遠,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骷髏杵化作一道烏光「嗖」的一聲,沖向了院子裏藏匿的某個人。
那團烈火將張致遠燃燒成灰燼後,迅速在原地盤旋一圈,化成一條火蛇撲向了門外的葉天。
葉天看着迎面而來的火蛇,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奪自林旭的血色大刀,靈力湧入其中,刀身上頓時泛起一片血紅之光,葉天右手持刀奮力地砍向那飛奔而來的火蛇。
血色光芒一閃而過,那條火蛇直接被葉天手裏的血色大刀劈成了兩截。
斷成兩截的火蛇在空中掙扎了兩下,緊接着上面的靈力迅速潰散,火蛇身上燃燒的火焰也就跟着熄滅了。
「去!」
藏在院子裏的徐溫茂,雙手上的指訣經過一連串的快速變換,然後一掌拍在身前懸浮的一個金缽,那金缽在原地滴溜溜一轉,立刻將缽口對準急速而來骷髏杵,瞬間噴出一道紅色的火焰。
火焰築成了一道火牆,直接擋住了骷髏杵。
葉天看到已經是中品法器的骷髏杵,在這道火牆面前停滯不前,烏黑色的杵身迅速變紅,幾乎要被融化一般,同時葉天也能清晰得感受到骷髏杵與自己的聯繫正在不斷地減弱。
「果不其然,林旭和他那個不成器的徒弟都被你給殺了。」
徐溫茂眯起了眼睛,看着葉天拿出林旭的那柄血色大刀,他才發現葉天的修為已經攀升到了築基後期,比之先前得到的築基中期的消息,足足高了一個等級,這才過去一天而已,葉天居然就將修為從築基中期提升到了築基後期。
徐溫茂從未見過如此快的修煉速度,一時有些難以置信,甚至覺得是那寇長老在對自己撒謊。
不過,那又如何?葉天終歸只是築基後期,而且才剛剛突破不久,修為都沒穩定下來,正是殺他的大好時機。
「疾!」
徐溫茂一手指向面前的金缽,口中大喝一聲,那金缽之內立刻又噴出一道深紅色火焰,上面散發出來的溫度,就連隔了數丈遠的葉天都能感受到上面傳來的熾熱。
骷髏杵剛一接觸到深紅色的火焰,上面的骷髏頭立刻散發出一股妖異的紅光,下一刻,葉天就感到自己和骷髏杵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繫,然後他就看見骷髏杵在深紅色火焰的高溫下化成了一灘鐵水。
「林旭怕是到死也沒想到,他的魂魄精血會被自己弟子的骷髏杵吸食掉,不過也好,否則現在也不會成為我這麒麟火的大補之物!」徐溫茂冷冷一笑,隨手衝着葉天一指,那道深紅色的火焰立刻化作一條火蛇,猶如一道燃燒的鎖鏈,立刻向葉天衝去。
深紅色的火蛇溫度極高,所過之處,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
不僅如此,就連地面上與它隔了幾尺的青石磚,也在這股高溫下紛紛崩裂作響,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青石磚表面的青色已經變得焦黑一片。
葉天臉色陰沉下來,深紅色的火蛇溫度與先前那道火蛇的溫度相比,不知高出了幾何。火蛇張開巨口,噴吐着跳動的火焰長舌,衝着他吐出熾熱的氣息。
葉天深吸口氣,用血色大刀劃破指尖,一滴鮮血融入其中,頓時就和血色大刀有了感應。
「去!」
葉天迅速掐訣,血色大刀迅速縮小成巴掌大小的血色小刀,同時上面的血色也隨着刀身的凝練,徹底變成了猩紅色,接着它化成一道血色閃電,直接沖向了散發着深紅色火焰的火蛇。
徐溫茂看着那柄血色小刀,臉上的冷笑更甚,這件原本屬於林旭的法器,上面的血煞之氣若是讓麒麟火完全吞噬,足以將麒麟火的威力提升一個等階。
面對此等誘惑,徐溫茂手中法訣迅速變幻,就見那條深紅色的火蛇直接纏繞在了血色小刀之上。
葉天立刻感覺到血色小刀與自己聯繫瞬間變得微弱起來,同時血色小刀在深紅色火蛇的纏繞下,刀身不斷的顫慄,在空氣中形成「嗚嗚」的悽慘聲,仿佛在向葉天悲鳴。
好在葉天早有準備,他迅速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張符篆,正是他從寇長老那裏奪來的其中一張,趁着徐溫茂的注意力全部在麒麟火之上,葉天直接將符篆祭了出去。
「不好!」
徐溫茂的目光轉向空中化為灰燼的黃色符篆,頓時臉色大變。霎時間,深夜的晴空瞬間佈滿一層厚厚的烏雲,其上電光閃爍,天雷滾滾。徐溫茂顧不上血色小刀,雙手上的指訣不斷地變幻,力求自保。
只見深紅色火蛇迅速回到了金缽之中,同時徐溫茂的指訣也跟着一齊完成,面色凝重地一聲大喝。
「去!」
金缽之上頓時金光大作,迅速懸浮到徐溫茂的頭頂處。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烏雲已經變得漆黑如墨,其上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下來,一道足有嬰孩手臂粗的閃電「轟」的一聲落下,直接劈在了徐溫茂頭頂的金缽上,方圓百丈之內,亮如白晝。
「咣當!」
金光閃爍的金缽瞬間就被劈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其內原本熊熊燃燒的麒麟火,如今只剩下豆粒大小的一顆火苗。
幾乎在同一時刻,余勢不減的霹靂落在了徐溫茂的身上,電光閃過,葉天隱約聞到一股烤焦的肉味兒。
「噗!」
徐溫茂立刻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