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衣物,二人便朝着新家走了去。
「話說,你為什麼要跟着我。」葉天有些疑惑,望着身旁的江允,「你好像沒有租房吧?」
這一番話倒是給江允聽懵了:「什……什麼?難道我不是……」
後面幾個字江允實在是難以啟齒,一時之間便沒有說出來。
葉天看見江允那緋紅的面頰和無處安放的手,當即笑着說:「不是什麼?」
江允見着眼前的人如此無賴,倒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她身上的至臻石也不夠支撐她租房去。
於是乎,江允只得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剩下的幾個字:「我不是跟你一起住嗎?!」
「哦。」葉天點了點頭,然後極其敷衍的說了一個字,便朝着小二所說的房屋走了去。
推開門,這房屋竟然還落了塵,似乎是很久沒有人住下了。
「這等模樣,還等請個保姆來打掃一番。」葉天皺着眉頭望着這院落,院落已經有雜草生來,而四周的房屋也是有灰塵所在。
但二人都沒有去找房東問清楚。
畢竟這麼貴的房間,想也想不出誰會來住,落了塵也是在意料之中。
「確實有些髒……」江允低着頭看着地板說道,同時感覺到了一束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抬頭望去,正是葉天頗為玩味的望着江允:「我說,合租你總得付出什麼代價吧?」
江允聞言,當即就癟了嘴。
自己是誰?江州的千金大小姐,如今還需要被使喚做家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若是你不打掃,我就只能一個人住在這裏了……」
不等葉天說完,江允立馬應下了葉天的需求,出了門去。
工作量太大,江允可是要在三個月之內想辦法突破到荒境的人,若是在做家務上浪費了太多時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要找到打掃家務的外人並不難,更何況江允手裏還是有幾千兩銀子的,畫上幾百兩便可請上七八個人來幫忙打掃。
江允也是詫異,原本在多處都談好了價格,結果都是在說出地址後被拒絕,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不太正規的,卻是被要求加價。
雖然江允不知道究竟是為何,但是為了儘快入住,還是掏了錢。
一行人像是進入什麼凶地一般,全副武裝的進入,甚至連盾牌都準備好了。
「你們這是做些什麼?我只是需要你們稍作打掃罷了。」江允皺着眉頭問道。
「哎喲喂,這位大小姐,您是真不清楚假不清楚啊?凶宅誰還能不認識!」
「若是碰到郁清的亡魂了,這單我可得趕緊跑。」
「是價格迫使你住下的吧?可它這麼便宜,難道你不會懷疑些什麼嗎?」
江允聽的是雲裏霧裏的,當即發問道:「什麼凶宅,郁清,亡魂?難道這是一處凶宅?」
那幾人面面相覷,不曾想這真是個外來人。
「我的姑奶奶,這可是龐州一絕啊,還有人不知道這座凶宅?當年一女子郁清租下了這間房屋,佈置了匯聚靈氣的陣法,卻在不久後被人殺害。」
「沒錯沒錯,我還聽說啊,這凶宅連續死了三任主人,第一任便是郁清,據說死的那叫一個冤,但具體怎麼死的,又沒有人知道。」
「郁清一直在等着那傷人者出現,可是她卻是不知道怎麼了,來一任殺一任,已經有些魔怔了,你啊,還是多留個心眼吧。」
江允聞言樂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畢竟這麼多年來遊山玩水,什麼地界沒見過?
別說凶宅了,就是十絕墓地她也去過一絕,甚至還跟裏面的鬼怪交起了朋友。
她的膽子,甚至比大多數男子的都要高得多。
「你們大可放心,這凶宅有我在,鎮住它不是難事。」
那七人倒是相視苦笑,沒有去刻意點破江允的痴心妄想,但江允卻是看得出來,這群人嘴角上掛着的不相信。
江允沒有解釋,也懶得解釋。
一行人互相推搡着進入了這所謂的凶宅,開始打掃衛生。
他們七人始終在一處打掃衛生,要麼都在庭院,要麼都在房間內,誰都不敢分頭行動。
這樣的效率難免會低下許多,一行人足足忙活到了傍晚才幹完了活,隨後便光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葉天很是疑惑,他倒是第一次見着這種一群人一起掃一塊的主,這合着是生怕分開了?
「哪裏有人這麼打掃的。」葉天很是鬱悶,這一天原本可以好好的看看書,但是外界太過於吵鬧,弄得葉天都沒了心思看下去。
江允聞言便將那些人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複述給了葉天聽,聞言,葉天也樂了!
凶宅?凶宅算個什麼,葉天連地獄都去過!區區鬼怪,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
兩人互相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去到了自己的房間,江允瘋狂修煉,葉天則是瘋狂讀書。
葉天徹底陷入了功法的世界之中,這裏的功法習着有一種奇妙的趣味感,讓人始終放不下。
各式各樣的功法,葉天全部都沒有落下,一直到深夜為止,葉天在伸了個懶腰,打開了自己房門,打算出去吹吹風。
這庭院光景非凡,看得到許多高樓,無論是青玉齋還是芙蓉閣,亮起的燈光盡收眼底。
「這戶也真是有夠過分的。」葉天坐在了庭院的鞦韆上,感受着風靈吹過。
忽然間,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江允當即走出了房門,朝着葉天問道:「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葉天點了點頭,指了指第三間房:「似乎是那裏傳出來的。」
江允眼神當即亮起了光,示意葉天一起去看看。
凶宅不愧是凶宅,第一晚鬼怪就出現了,讓人十分興奮。
二人大大方方的推開了那第三間房門,走了進去。
不曾想剛走進房間內,房門便被瞬間鎖死,還有門閂插在了外面,讓裏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葉天倒是無所謂,就這跟窗戶紙一般薄的房門,輕輕一捅怕不是都能打開。
這第三間居室的佈局十分的令人驚訝,推門後明明是乾柴和爐鍋,儼然一副廚房的景象。
才往裏走了兩步,一張床便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床?」江允疑惑了,「這廚房竟然還有床?這麼奇怪的佈局,倒是讓人有些疑惑了。」
葉天搖了搖頭:「沒有探查到鬼怪,甚至連生命體都沒有探查到。」
江允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這鬼怪怎麼想也不應該這麼簡單就被抓到,否則怎麼會連死三任呢。」
「嗯。」葉天刻意點了點頭,繼續背過身去,看向了這房間的內部。
床邊掉下了一把刀,似乎剛剛的聲音便是這把刀從床上落到了地面所發出的。
江允此時此刻忽而撲在了葉天的背後,雙手緊緊環繞到了葉天的頸部。
然而,葉天只是平靜的笑了笑,反手一個過肩摔。
那「江允」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見她急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是幹些什麼!」
「還在裝呢?」葉天淡笑道,那表情任誰看來都是毛骨悚然,「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探查到生命體。」
「江允」一時之間臉色變得慘白,化成了一副幽魂的模樣,直直的站在原地:「你早就看出來了?」
葉天點了點頭:「我早就看出來了,這演技,我那還沒有出生的弟弟可能都比你演的要好。你就是郁清吧?」
郁清聞言,頓時急了,自己活這麼久還沒有被罵的這麼慘過。
這算個什麼事?
一時之間,郁清的體表變得漸紅,渾身上下都滲出了鮮血,一柄斧頭正砍在了她的胸口,眼珠子缺失了一顆,另一顆也滿是針眼。
千瘡百孔的身子,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葉天卻是眯了眯眼,說道:「差了點火候,頭上要是再來一把刀就好了。」
郁清一聽差點背過氣去,她這魂體狀態本就虛弱,如今沒有掐好機會,再想要解決葉天就有些困難了。
嚇也嚇不到對方,打又打不過,這算什麼事?
「你走吧,我放你一馬。」葉天擺了擺手,示意郁清趕忙離開。
郁清哪受過這種委屈?當即漂浮上前,狠狠地掐着葉天。
然而葉天卻是不緊不慢的走着自己的路,任由郁清掐着自己的脖子,卻是思考沒有反抗,嘴上還在念叨:「今晚的風靈真暖。」
郁清看着葉天那輕鬆的模樣,手上的勁力更大了,正想要活活掐死對方。
接下來葉天更加的過分,竟然還拿起了一壺茶水,細細的品味?
這哪裏把她當成個人看了?
「勸你還是別費功夫了。」葉天放下了茶杯,「我早已肉身成聖,別說你這等弱小的鬼魂,就是荒境四階的怪胎來了,都不一定能對我的肉體造成傷害。」
郁清一聽果然放下了手,肉身成聖……那還玩個錘子!
自己就是把自己都給累死了,也給不了對方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啊!
索性,郁清消失在了原地,不再出現。
葉天看了一眼郁清方才所站的位置,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翌日清晨,葉天推開了江允的房門,只見江允仍舊在不辭晝夜的修煉着,此時此刻正在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
於是乎,葉天便沒有打算叨擾。
既然她都這麼努力了,葉天自然也不敢懈怠,功法還是不能落下的。
畢竟現在哪哪都要用到功法的輔佐,自己只會一個魔燼忒吃虧了。
接下來的足足兩個月,葉天都在廢寢忘食的習得功法,一時之間所有類型的功法他都有所涉獵。
葉天的天賦何其高,像這種功法理論上來說看上一周或許便能精通,可他看的功法實在是太多,於是便看了足足兩個月,才將所有功法的前半篇看的七七八八。
其中葉天翻閱最多的,自然就是那本「不羨仙」。
那不羨仙中蘊含的各種哲理,以及修煉時的禁忌,都分毫不差的說中了葉天的心中所想。
現如今,葉天已經可以更加靈魂的控制魔燼,並且在別的書籍之中知曉了某些信息。
魔核只會不斷的儲存運轉魔燼,將其不斷凝實,不可吐納增長總量。
可以經過吐納增長總量的魔核,是魔尊級別的魔核,這樣的人極其危險。
而某種極端的情況下還會出現別樣的魔核,紅色魔核,這種類型叫做變異魔核,有着別樣的能力。
這些日子裏,葉天不僅僅是每天廢寢忘食的讀書,到了深夜,他也會出去放鬆放鬆雙眼,同時跟時常出現的郁清聊聊天。
儘管郁清次次都想方設法的折磨葉天,比如突然出現又或者掐葉天的肉身,甚至想要利用精神攻擊。
但是很快,郁清就發現了她所做的種種全部都是所謂的無用功!
最起碼,葉天自始至終都跟個沒事人一般自顧自的說着。
再到後來,郁清懶得去找葉天討債了,只是說出了一些當年的事件。
「當年我布下陣法後,被那老傢伙給發現了,非要我給他一個說法。」郁清眉頭緊鎖,思索着當年一事,「那老傢伙是我的師傅,我偷了他的符石布的陣,給他氣的不輕。」
「誰知道,本就身體不佳的師傅就這麼氣死了。」
葉天聞言,眼睛都給聽眯了:「原來還真有人能被氣死?」
郁清抬頭看了看天空:「是啊,事實上那符石本就是我的母親給的那老傢伙,他卻是私自佔為己有,在我索要無果之後只能竊取,隨後還把他氣的不輕。」
「他的後人很快就聽說了這件事情,其中有一位叫做蔣壩的男子,氣不打一處來便找到了我的住所,說什麼也要我給一個說法。」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是不聽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是重複一句『總之人是你殺的,殺人要償命』!我也是無奈,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怪物,便對我下了慘無人道的手。」
葉天聞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要說冤,那還真冤。合着前後左右就是因為偷回了自己的東西,於是便被別人給砍死了?
「那個模樣,便是你死時的樣子吧?」葉天開口道。
郁清愣了愣,默默地點了點頭。
「死的可真夠慘的。」葉天嘆了口氣,「你這冤魂還殺了兩任主子,聽來便讓人傷心。」
郁清一聽,毛都快氣豎了:「我殺人?我為什麼要殺他們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葉天一聽來了興趣:「難不成,這之中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郁清冷冷的開口:「第二任入住的是一對夫妻,他倆可沒安好心,明顯就是蔣壩派來的傢伙,每次白天就偷偷的去挖土,想要找回符石,晚上就假裝安分,實際上就是為了躲我罷了。」
「但他們真笨啊,厲鬼是可以白天遊行的。」
葉天聽着滿是不相信的望着郁清:「就你這樣式的,還算得上厲鬼?」
「別打岔!」郁清惡狠狠的看了葉天一眼,隨後繼續說道:「他們背後的交易,白天我就聽的清清楚楚了,只不過我白天沒有辦法動手,只有到了黑夜,我才能有力量。」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兩人齊齊入了黃泉。」郁清擺了擺手,「畢竟他們的交易可是奪了我的符石。」
葉天點了點頭,說道:「下一個呢?」
郁清再次陷入了思考,不一會開口道:「第三任就更不用說了,一個驅魔道士,一個挖金商人。二人都是蔣壩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錢財,並且還有些想要驅了我的意思。」
「更讓我生氣的是,那兩個怪胎跟蔣壩還有些血緣關係,這等仇,我不報非人啊!」
「這麼說來,那你還真夠冤的。」葉天聽着郁清所說,望了望天空。
郁清的話,葉天並沒有盡數相信,但還是具有一些參考價值的,多少摻真多少摻假無人能知。
「我之所以是厲鬼,正是因為心愿未結。」郁清同樣抬頭望了望繁華的天空,嘆了口氣,「要是你能幫我解決掉蔣壩,那就好了。」
葉天聞言,稍作思考,隨後說道:「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我可以清除你身上兩成業力。」郁清望着葉天的身體說道,「話說,你背負的業力有夠可怕的。」
聽聞郁清所言,葉天忽然想起了通道之中那個怪胎所做之事。
一聽就來氣!事到如今,葉天的身體依舊有着些許沉重,那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一去不回了都。
「兩成業力……」葉天眯着眼琢磨着,「我接下了。」
郁清當即喜笑顏開,說道:「真的嗎?蔣壩就在這龐州之內,具體我就不知道了,他的勢力有些龐大,你只管了解他,隨後不管去哪都好,風會告訴我信息的,而我也會履行諾言,為你去除業力。」
葉天聞言點了點頭,拍了拍胸脯道:「跑倒不至於,這等風水寶地我可不想放過,對方是什麼傢伙,也敵不過我。」
「畢竟,我是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