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鶯鶯燕燕,美人如玉,晃得趙狂有些失神。
趙狂昔日只是趙家庶子,雖得了機緣,僥倖成為九品鎮國,更是成為了秦相門客。
但實際上,趙狂很清楚,秦相門客三千,他根本不起眼。
若非如此,趙狂也不會鋌而走險,利用在寶庫巡邏的機會,盜走七星燈,跑去大河平原裝比。
若非剛才「大顯神威」,展露出成神的天賦。
否則,以靈韻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可能邀請趙狂登船。
就算站在這裏,趙狂依舊很緊張。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半吊子,天賦很一般。
若非葉秋在身旁,趙狂都沒膽子去見靈韻,就變如此,他依舊忐忑不安,害怕穿幫。
這其中,在眾女簇擁之間,有一個正在彈琴的白衣仕女。
這女子二八年華,身材窈窕,白紗遮面,讓人看不清楚真容。
但即便如此,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位散發着詩書底蘊的絕色佳人。
她縴手流轉,琴聲悠揚。
哪怕是岸邊一頭黃牛,也聽的如痴如醉。
這是葉秋卻微微皺眉。
因為他能感覺出來,此女的琴音之中,似蘊含了一絲哀愁。
只是葉秋和靈韻不熟,也沒多事,一言不發站在趙狂身後。
「你一個小小書童,就別進去驚擾貴人,在這船艙外厚着。」
葉秋要踏入船艙,卻被一個貌美的青衣丫鬟給拉住,這丫鬟語氣極為冰冷,不屑的望向葉秋。
很明顯,葉秋能登船,這已經讓丫鬟很惱怒。
如今葉秋「不知好歹」,居然要進船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小青,無妨,來者皆是客,讓那位公子進來。」
靈韻如天籟般的悅耳聲音響起,四周中貴女無不震驚。
「靈韻今天怎麼了,居然兩次維護那小小書童?」
「嗯,這書童其貌不揚,長的不咋樣啊。」
「不過這書童挺高冷的,比他主人趙狂還狂,莫非有什麼底蘊?」
「切,一個小小書童而已,能有啥底蘊?」
眾貴女竊竊私語,很快不再理睬葉秋。
她們都美眸流轉,灼灼的望向趙狂,如同望向唐僧肉。
趙狂是趙家庶子,如今成神在即,這絕對是最佳的金龜婿。
能嫁給一尊神砥,這在清河之內,絕對值得驕傲。
至於靈韻會看上趙狂?
我呵呵呵!眾貴女不以為然。
在她們看來,靈韻只是表達善意,結交一個未來神砥罷了。
靈韻本身就是半步神境!更不消說,靈韻還是附靈大師,便是神砥也得尊重靈韻!以靈韻的家境和天賦、美貌,她的未來夫婿,定然非同小可。
趙狂雖展現了天賦和實力,卻還不夠資格。
至少在清河境內,那位李家天驕李玉朗,就比趙狂強很多!然而無人知道的是,靈韻看葉秋之時,忽然有些失神。
因為靈韻剛才發現,她彈琴之時,不經意瀰漫的那一縷哀愁,居然被葉秋捕捉到了。
「或許是我眼花吧,區區一個書童,怎麼可能懂得高雅之音?」
靈韻微微搖頭,美眸望向趙狂。
此刻,趙狂已經坐下。
眼見靈韻望過來,嚇的趙狂打算起身行禮。
站在後方的葉秋,一個眼神遞過來,示意趙狂淡定,不要起身丟面子。
趙狂趕緊做好,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靈韻微微驚訝。
雖說葉秋和趙狂的交流很隱秘,但靈韻還是有所察覺。
靈韻不禁又掃了一眼葉秋。
說來也奇怪,葉秋這「其貌不揚」的臉上,居然有一股奇特的氣質在『流』淌。
當靈韻仔細觀察,卻又沒發現葉秋特殊在哪裏。
她越發疑惑。
忍不住又多看了葉秋一眼。
但就在這時候,一道溫文爾雅,充滿磁性的魅力男人聲音,忽然從遠方傳來。
「小生李玉朗,見過靈韻『小』姐。」
李玉朗?
一瞬間,靈家畫舫中的眾多貴女,都興奮的尖叫起來。
就連開口嘲諷過葉秋,對趙狂不屑一顧的幾個貴女,也紛紛起身,翹首以盼。
遠方,一艘三層樓高的大船,極為遼闊,甲板上穿滿了披甲的戰士。
三樓上,一個穿着黑色儒服的青年,俊朗非凡,正負着手而立,倆上掛着溫潤如玉的淺淺笑容。
一瞬間,靈家畫舫上的貴女,大部分都俏臉通紅。
「李玉朗公子,對我笑呢。」
「好帥啊。」
「切,是對我笑好不好?」
眾貴女都激動了。
「他怎麼來了?」
趙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甚至是鬱悶、氣憤。
無論怎麼說,今日趙狂被靈韻邀請登船,這都是一件美談。
此事一出,在清河趙家內部,趙狂就能力壓趙牛,被家族長輩矚目。
卻不料這關鍵時刻,清河第一天驕李玉朗,居然也來了。
李玉朗一旦登船,那趙狂明顯會淪為背景板。
這樣的結果,讓趙狂很不甘心,卻也無奈。
「怎麼,不希望此人登船?」
「不想。」
嗯?
趙狂一愣,望向葉秋。
「既然不想,那幫你驅逐就是。」
葉秋淡淡說道。
「公子,不可。」
「李玉朗是半步神境,精通雷法,可戰一龍神砥。」
「而更關鍵是,他爺爺李九魚是一龍九象,精通雷法,能轟殺二龍神砥!」
趙狂趕緊勸道。
趙狂知道葉秋是二龍神砥,但依舊擔憂。
畢竟相對而言,葉秋只是個「土著」,而且還是散修。
或許以後葉秋很強,但絕對不是現在。
清河李家底蘊深厚,李老的雷法更是能跨階作戰。
試問葉秋,如何能比?
「無妨。」
葉秋微微一笑,淡淡望向對面的大船。
此刻,大船上。
李玉朗負手而立,『灼』熱的望向畫舫中的白色佳人。
「李大哥,那趙狂不是東西,居然敢和你搶女人,可恨!」
這時候,換了一身儒服的趙牛,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他站在李玉朗身旁,居高臨下,冷冷的俯瞰畫舫中的趙狂。
「區區一個趙狂,便是他真得了什麼叫機緣,踏入半神之境,卻也僅此而已。」
「趙牛你別忘了,凝聚神境,那需要神格,他趙狂有嗎?」
啪的一搖摺扇,李玉朗眼中滿是不屑。
「等本公子登船之時,定讓這趙狂身敗名裂,淪為整個清河的笑柄!」
狂風中,傳來李玉朗的森然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