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悠哉哉徜徉的洛陽郊外的羊腸小道上,笑得這般天高氣爽。
好像是那最沒心沒肺的孩子,頂着花環駕着馬車,只管眼前風和日麗,閒庭信步隨性而至。
明日愁來明日愁。
「到底去哪裏啊?要不我們兩個流浪如何?走到哪裏算哪裏?」金善來突發奇想。
反正少主說隨他,可他其實只想回家。
然而,都出了代縣了,他離着娘親和那個簡陋但是溫暖的家越來越遠。。。。。。
他不能回去,不能把這些麻煩事情引向娘親,惹了那些江湖正道的耳目,還有六扇門的注意。
至少,現在不行。
眼底有一抹黯然失落掠過,不過旋即振作了精神。
他要保重,娘親也定會兀自保重的!他們母子性格可是一脈相承,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消沉和放棄的!
有朝一日定能再相見!
重重一抽馬鞭子,金善來迎着昭昭天光,這山間白雲飄浮的藍天,雙目酸澀可還是倔強地迎着最亮的地方。
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心中下了這般決心,他義無反顧陪着少主浪跡天涯。
捨命陪君子,他和葉添都已然沒有回頭的路。
就這樣,毫不回頭地一往無前。。。。。。
少年意氣,出了代縣好似逃出了牢籠。葉添和金善來兩人是情懷高遠,可終究是年紀太輕。
再是天高海闊的壯志凌雲,天南海北闖蕩的不羈灑脫,終究。。。。。。敗在了兩人錢財耗盡,雙手空空的侷促里。
「咳。」金善來和葉添兩人面面相覷。
還說要省着點花錢的,沒想到不過出了洛陽七日,就都成了窮光蛋了。
掏來掏去,這衣兜沒破,可是再也掏不出半點錢來了。
吃飯都成了問題。
打野兔也行,然而,最近總是下雨,睡野地破廟的日子不太好過。
面面相覷,他們二人有種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醒悟。
一路來,只管遊山玩水,縱情恣意。這錢財之事乃是俗事,可惜,沒有錢寸步難行。
金善來看看葉添,葉添看看金善來。
他們兩個髒得像兩個流浪漢。
少主突然有了自覺,轉身站了起來,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找個客棧住住了。
看看他的阿來,幾天沒洗澡,甚是落魄。
這般滿臉篤定,少主與阿來說道:「我去想辦法。」
言簡意賅,說完,就要衣袂飛揚,趁着夜色往破廟外走去。
金善來一聽還愣了一頭,旋即抬手抓住了葉添少主的衣袖,將這如要乘風歸去的「謫仙大人」給拖了回來,反問道:「什麼辦法?去偷去搶?」
金善來聽到葉添這麼說就有點緊張。
對少主來說,這得來錢財的門道很多,不過,皆不會是正路的買賣。
搞不好殺人放火都隨了他的心情了,少主的路子野起來,可是讓人提心弔膽。
「是啊!不過不是偷,借借而已。」
義正辭嚴,葉添的這張俊顏一板一眼。好像這是最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七殺教行的就是這四處橫徵暴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套。有何不可?
「不行!你別忘了跟我約法三章。又胡來?」金善來如臨大敵,手也緊緊捏着這人的衣袖,不敢有絲毫鬆懈。手一松,這人就做那來去無蹤的強盜去了!
「那你說怎麼辦?還採些花到集市上賣?」
葉添眼底掠過一道玩味的光,他似笑非笑蹲了下來,噙笑着看着面前的阿來。
阿來不怕丟臉,他葉添可再也不好意思站在旁邊看他扮演這「賣花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