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要見瑤光等人,就是為了戰英。
葉小川的心魔,與葉小川的主體意識,都很欣賞戰英,但是他們二人對戰英的欣賞點,是不一樣的。
葉小川本人欣賞的是戰英本身具有的兵法韜略,作為李鐵蘭兵法的傳人,葉小川覺得,戰英可當重任,沒準能像當年的李鐵蘭那樣,帶領人間士兵打贏凡人戰場。
葉小川的心魔,則更加欣賞戰英的軍事素養。
兵法韜略是戰術。
軍事素養是手腕。
一個是智慧,一個是性格。
葉小川的心魔雖然一直被葉小川封印在內心深處,但葉小川經歷的一切,他都瞭若指掌。
在與戰英的那次交談之中,葉小川的心魔就發現了戰英的心很堅硬。
在戰英的心中,只有勝敗,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能贏得一場戰爭的勝利,戰英可以不擇手段,他絕對不會在乎戰爭中會死多少人,這很符合心魔的口味。
葉小川的本體意識,讓戰英帶來南疆戰士在西域打這一仗,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戰英的個人能力。
只要戰英的能力不差,葉小川就會通過自己的手段與影響力,將戰英扶上他該坐的位置,也好了卻母親流雲仙子當年未了的心愿。
葉小川的心魔知道葉小川的想法,他也十分看重戰英。
心魔一直覺得,葉小川的本體意識過於柔軟,不足以成就大事。
若是讓自己掌控這具身體,不論什麼事情,都一定比葉小川做的更好。
現在他心愿達成,終於控制了這具身體,所以心魔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推行自己謀劃已久的計劃。
鬥法結束沒多久,他就決定去聖殿逛一逛,決定對五毒門下手,讓龍天山大肆宣揚龍門鬥法中鬼玄宗的表現等等。
現在,他又開始將目光放在了戰英身上。
他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做這麼多,就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與手段,都比那個懦弱的葉小川要強的多。
瑤光現在還是不是三界第一美人,還有待商榷。
以前她是長髮及腰的小美女,現在她是腦袋光潔溜溜的比丘尼。
其實吧,這得看男人的口味。
有的男人喜歡長發飄逸的姑娘。
但不可否認,長相出眾的光頭比丘尼,在某種程度上,更能勾起男人心中的那段火焰。
瑤光如果想要這輩子都擁有一頭烏黑飄逸的長髮,就得放棄天雷轟的所有權。
只要天雷轟還在她的身上,就算她的頭髮再度長出來,也會再度有光潔溜溜的危險。
瑤光還是想向葉小川哭訴,但葉小川的身上的氣息,讓她再一次的望而卻步。
她本就是人魚出生,對氣息有着超乎尋常的感知力。
她能從葉小川此刻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分辨出,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葉公子,他像是一頭噬人的野獸,一個嗜血的惡魔。
葉公子身上那種讓她很舒服,很輕鬆,很自在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
剩下的只有令人恐懼的氣息。
瑤光躲在了玄嬰的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看着葉小川。
玄嬰替雲乞幽討要回法寶,已經兩個時辰了。
她想來和葉小川說說話,但葉小川一直都在和鬼玄宗的高層說話,她也就沒過來。
此刻站在葉小川的面前,玄嬰的死魚眼,立刻便是一凝。
李子葉也是歪着腦袋打量着葉小川。
葉小川此刻的身體狀態,一般修真者看不出什麼,但是這兩位大須彌,卻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對。
李子葉圍繞着葉小川轉圈圈,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
道:「呵呵呵,不聽美人言,吃虧在眼前,幾個月前我便提醒過你,你的心魔有朝一日會對你反噬奪舍,現在真被我言中了吧!小子,要不要我幫你啊!雖然我不能幫你斬除心魔,但是幫你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還是可以辦到的啊。」
眾人聽的是糊裏糊塗,只有玄嬰知道,李子葉的話不是對眼前的葉小川說的,而是對被心魔封印起來的葉小川的本體意識說的。
玄嬰開口道:「我覺得他這樣挺好,善一旦遇到惡,先受傷的總是善。
小川的心,就是太善良了,還不如做一個惡人。」
李子葉詫異的看着玄嬰,道:「玄嬰,你口味好重啊,我還以為只有南宮蝠有這種扭曲的審美,沒想到你也有,你老爹老娘要是知道,肯定會氣的三天吃不下飯!」
一旁的葉小川聽的是心驚肉跳。
他是葉小川的陰暗面,心狠手辣,但絕對不是白痴。
真正能威脅到他這個心魔存在的人不多,而眼前的玄嬰與李子葉,恰恰能威脅到他。
他儘量克制收斂自己釋放出來的煞氣與魔氣,讓自己看起來與原先的葉小川更像一點,免得被這兩位大須彌出手給收拾了。
正如李子葉說的那樣,她沒本事幫助葉小川的本體意識徹底清除掉心魔,但是她卻能輕而易舉的幫助葉小川的本體意識,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她身上的那棵玉樹奇花,清涼通透,正是一切邪念的克星。
葉小川身上的魔氣消散了許多,腥紅的雙眸,也漸漸的退去了一些血色,看起來和平日裏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
只是眼神中偶爾露出的兇狠目光,表明他不是以前的葉小川。
他客客氣氣的向玄嬰與李子葉抱拳行禮,然後道:「玄嬰仙子,怎麼沒瞧見隔壁老王?」
心魔儘量模仿着葉小川的語氣,稱呼王在山為隔壁老王。
在七組織之中,只有王在山當年見過戰英,葉小川想推戰英上位,免不得要藉助王在山之手,起碼要讓王在山確定,當年他傳授李鐵蘭兵書的人身份才行。
其實心魔已經輸了。
當一個人,刻意去模仿另外一個人,或者刻意的去超越另外一個人。
那就說明,這個人不如對方。
只是心魔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玄嬰看着葉小川,她也覺得眼前的葉小川十分陌生,不是自己這些年心中惦念難忘的那個少年。
於是,語氣有些平淡的道:「王在山在須彌山,怎麼,你找他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