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麼久,終於要醒了?
四周坐着的,也頓時精神起來,各自把身子坐正了些。
因為在座的各位大臣身份地位的關係,薛文宇沒有坐上座的,而是下首。
貴妃榻擺放的位置是順着的,牧瑩寶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幾個老頭子。
咦?怎麼回事?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看見的又是幾個人,頭前坐着那個挺好看和最後的那個也有點臉熟。
「沒睡醒?做夢了?」牧瑩寶抓抓髮髻嘀咕着,那就再睡會兒,於是她又閉上了眼睛。
聽見這一句的,在場的都面面相覷,這位居然以為在做夢?
「咳咳咳咳。」鎮國大將軍,性子稍微急了些,忍不住大聲的咳嗽了一下。
都等這麼長時間了,趕緊醒醒吧!別睡了!真是不知道死活的,還睡!就這樣的,沒有爹娘的護佑,究竟是怎麼長大活到現在的?
嗯?不對勁兒啊!
牧瑩寶聽着清晰的震耳膜的咳嗽聲,再次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使勁的往四周又看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
「這哪兒啊,你們這群變態要幹什麼?」牧瑩寶反應過來,嘴裏邊質問,邊拽了榻上的那個圓枕抱在懷中。
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心裏琢磨着,怎麼回事啊?一個個的這麼嚴肅,這是私設公堂審問她的節奏麼?那怎麼也不叫醒她呢?蠟燭都點上了,這是什麼時間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啊?
「啊,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竟然如此卑鄙,在酒里下藥?」見沒人回應自己,牧瑩寶抬手指着薛文宇質問。
廳里的幾位大人,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丫頭罵變態!
薛文宇也是惱火,自己還沒發脾氣,她竟然惡人先告狀,罵自己卑鄙,還下藥?這是在自己地盤上,用得着費那個事兒給她下藥麼?
「你自己貪杯喝醉了,怎麼怪起旁人來了?」林川聽見責罵自家主子,也很生氣,忍不住開口。
啊?是這樣的麼?牧瑩寶使勁的回憶啊,回憶,好像是自己嘗酒,然後覺得好喝,一杯接一杯,再然後就不知道了。
哎呀呀,貪杯誤事兒,她懊惱的抬手給自己嘴上一巴掌,啪的一聲。
邊上看着的,有幾個被她的舉動差點給逗笑了。牧家這孤女,簡直就是個活寶啊!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下來給大人們跪下?」牧永傑可沒覺得這位可愛,越看越覺得丟牧家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兇巴巴的呵斥着。
牧瑩寶順着聲音就看過去,古代的一些規矩她還是知道的,像這小子現在坐的位置,地位應該是這屋裏頭最低的吧。還有啊,他怎麼對自己這麼凶?比受騙的新郎官世子還凶?
「你誰啊你,威武英俊帥氣的世子爺都沒開口呢,輪得到你出聲麼?你算哪根蔥啊?」牧瑩寶仍舊坐在榻上,毫不示弱的慫了回去。
雖然狀況不明,此時別得罪正主,問題就不大。
「你?好,現在伶牙俐齒,等下有你求饒的時候。」牧永傑見薛文宇臉上根本就沒有不悅的意思,更沒有開口叱責,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迫了。
「哼,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卻是世子爺的人,所以,你聽好嘍,閉嘴,世子爺沒讓你開口,你就老實的待着。
世子爺,我說的對吧?」牧瑩寶很囂張的說完,轉頭朝着薛文宇笑着獻媚。
她現在已經把賭注都壓在這位世子身上了,也不知道押對了沒有。
薛文宇就那麼看着這位,她對牧永傑的態度,似乎根本就不認識。不過,她這溜須拍馬的本事不小,臉皮也夠厚。都面臨這陣勢了,一般小女子早就嚇得渾身發抖,開口帶着哭腔了,她竟然還能動小心思應對。
牧瑩寶其實也是豁出去了,怕也沒什麼用,哭着求這些人有用麼?
索性就跟這些人過過招,結果怎麼樣,一半靠運氣,一半靠自己這張嘴了。
薛文宇其實很想凶她一下,糾正下,他可沒承認她是自己的人。但是呢,他又對這丫頭慫牧家的人很感興趣。還沒正式對質呢,這算不算狗咬狗一嘴毛呢?
「你,不知他是何人?」薛文宇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手往牧永傑那邊一指意味深長的問到。
他是誰?鬼才知道呢?牧瑩寶沒辦法的又看過去,使勁的認真的看了看,搖搖頭攤攤手;「看着有點眼熟,但是實在沒印象啊。要不,世子爺提醒我一下?」
「咳咳,大舅哥,這就尷尬了,怎麼說她也算是你妹妹。現在,她竟然說認不得你啊。」薛文宇無奈的搖搖頭說。
牧永傑想反駁說才沒有這樣無恥的妹妹呢,但是想到對外說父親母親是可憐這孩子,才接回府的,自己再那麼說不妥。
「她入府後都是母親和幾位姨娘,還有妹妹們照顧,我與她還不曾接觸。」牧永傑故作淡定的說道。
沒說不曾見過,而說不曾接觸,話說的很是有水平,真不愧是牧家嫡長子。
廳內其他人都在心裏這麼感慨着,眼下,看着三小輩你來我往的鬥嘴,幾位大人也正好不用開口。
薛文宇又看向牧瑩寶,那意思,這回知道了吧?
牧瑩寶想了想,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知道了,牧家的人,我說看着眼熟呢,長的很像大伯父。」
聽了她的話,薛文宇琢磨了一下,她這意思,似乎還是不知道這位是她哪位兄長?
而牧瑩寶此時也正盯着薛文宇看,見他臉上的神情,也沒點頭,難道自己說錯了?
「等下,我的意思是,他若不是大伯父的兒子,那也應該是牧府上的哪位伯父的孩子,都是牧家的人,有血緣關係,有點像大伯父也很正常的,你們千萬別思想齷蹉想到別的地方去啊。」牧瑩寶趕緊解釋道。
她不多此一舉的解釋,其實啥事兒沒有,可是讓她這麼一解釋,邊上聽着的,立馬就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得虧這牧永傑真的是牧啟銘的兒子啊,不然的話,今個的對話傳了出去,外面就要開始傳言,牧府家風不好,有亂lun嫌疑了。
一旁的林川,都有些聽不下去了,臉憋的通紅,偷偷看看主子,卻好像挺開心的樣子,好吧,主子不生氣就好。
「你個賤婢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牧永傑氣的快吐血了,忽的站起身呵斥着,如果不是顧及這廳內的其他人,給他加上殺人滅口的罪名,他都想上前掐死這女人了。
「咦,你來之前吞糞了麼?說話這麼難聽,什麼叫賤婢啊?不是說我是你妹妹麼?既然我是妹妹,那你罵我賤婢?我是賤婢你是什麼?咱倆不是一家的麼?那你全家都賤婢啊?」牧瑩寶也火了,一激動跪坐起來比那位嗓門還高。
「你,你,你趕緊跟世子還有各位大人老實的坦白,怎麼策劃頂替錦依進的花轎。」牧永傑沒想到對質竟然演變成了街頭潑婦間的吵架了,僅有的一絲理智,強壓下胸內的怒火,往正題上拉。
呵呵?策劃?這個詞用的好,牧瑩寶譏諷的笑了笑,慢慢騰騰的又重新坐好……